10、（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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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教授一起生活是孤独而幸福的。他常常一个人埋头在书房工作，忘记了时间。于是，我就担起了照顾他的重任。天知道他以前是怎么生活的，经常忙得没有时间吃东西。每当我学习完他布置的知识，便到厨房里开始为他准备点心。我的手艺见长，连对吃毫无兴趣的他都好几次露出了笑容。每次一想到自己能够为他减轻点负担，给他带来点快乐，我就会心情愉悦起来，生活便充满了乐趣。
正当我快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管家时，他要我到了书房有事情要说。那年我八岁。
一进门，我便看到了一名陌生人。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家一直没有别人进来过，我已经习惯和教授一起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竟快忘却了世界上他人的存在。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他站着笔直，一副坚毅的脸庞，一看就是经历过风霜的人。他对教授不卑不亢的态度倒让我多了份敬意，很少有人能够在教授面前保持如此高贵的姿势。
教授见我进来，站起身来，拉过我，对那个人说：“就是他。”当时年少的我听不出教授声线里的澎湃。
那个人俯身摸了摸我的头，拍了拍我的背，点头赞许道：“身板不错。我要了。”
也许是看多了别的小孩听到这句话都会吓得躲开的场景，而见我丝毫没有退缩，反倒抬头盯着他看，不由得笑道：“这小孩……”，又看了看教授，接着低语了一句，“天呐！这眼睛，蓝色的，很像他妈妈啊……”
我听不清，只好抬头看教授，见他抖动了下喉结，扶了扶眼睛，蹲下来，柔声对我说：“阿户，以后教授要你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在那个地方，你能结交很多朋友，过着很充实的生活。愿意吗？”
我退了一步，泪水涌了出来，摇头，“阿户不想离开教授。阿户很乖，会给教授煮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还会打扫房间洗衣服。阿户……阿户什么都能干，阿户要留在教授身边！教授……”我扯着教授的衣角，顿觉心酸，难道我又要回到孤儿院吗？
教授大大的巴掌覆上了我的脸庞，笨拙却真挚地擦掉了我的泪水，慈爱期待地看着我，“阿户，不是孤儿院，是军校。你不是一直想成为一个男子汉吗？在那里，你就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了。那里有很多很多像教授一样的人，他们会真的对你好的！你还会结交一生的朋友，就像教授和这位叔叔一样。你还能学到很多知识，你会变得很强大！还有……”他抱了抱我，我都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教授会经常去看你的。周末你也能够回家来。好么？阿户是个懂事聪明的孩子，听教授的话，嗯？”
我用衣袖擦干了泪水，眼睛里闪出熠熠光芒，不由得点了点头。
教授拍了拍我的肩，站了起来，朝那个人点点头，对我说：“这位是雷叔叔。以后他就是你的教官，一切都要听他的，知道吗？”
雷叔叔笑着朝我颔首，突然站直，朝我敬了个军礼。我咧开嘴笑着回敬了一个。雷叔叔爽朗地大笑道：“这小孩机灵得很呐！有出息！以后跟着叔叔好好干，我保证，不出三年，你爸……”，教授一声咳嗽打断了雷叔叔的话。雷叔叔停顿了一会，略带歉意地弥补道：“你把我都会比了下去啊！哈哈！”我看见教授和雷叔叔明显地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知道了，虽然我只有八岁，但是我看明白了。那个高大的男人，他也许真的就是我的爸爸！他为什么不认我！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在军校里好好表现，让他为我感到骄傲！
正如教授所说——其实，他很少说错——我结交了很多朋友。我一直是冷冷的性格，不善于和别人交往。也许是军校的热血喷张，许多怀有同样梦想的少年聚在了一起，志同道合的朋友随处可见。我所在的基地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只是培养很年轻的士兵，然而这些人却个个技艺超群，头脑敏捷。我们的训练也是十分残酷而艰苦的。很多人都要在拼着命咬着牙坚持着，可是依旧有很多人被遣退了，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能够生存下来。
我十分幸运，再加上肚子里憋着一股让教授自豪的劲，硬是挺进来了。之前浩浩荡荡的一个连，只剩下了一个班，三十个人。
从此，便开始了我真正的军旅生涯。
一晃就是八年。八年里，我由一个横冲直撞倔强懵懂的小男孩长成为一位冷静内敛光芒四射的青年。这八年过得艰辛而充实。我和我的朋友们迅速成长为部队里不可或缺的力量之一。不，确切地说，是战友，是生死之交！
虽然八年里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但是战役不断。我们在战火中成长，在硝烟里重生。我们互相信赖，互相依靠，生死共进退。
亲爱的朋友们，我在这里一一地想念你们，虽然平时我从来不会说——我爱你们。
时光荏苒，有些事情却永远无法从你的脑海里磨灭。我相信这句话。
风魂是我最好的朋友，初见他时一头棕发，一脸天真，骨子里却有一股霸气和冲劲。我依旧记得，他抱着篮球朝我跑来，很自然地搭上我的肩膀，“嘿，朋友，一起玩篮球怎么样？”我依旧记得，他大大咧咧地伸出手，灿烂地笑道：“我叫风魂啊，你叫什么？”我依旧记得，在我因为输掉比赛被队长当众狠批了一顿时，他跑出来，揍了那个人一顿，然后满嘴是血地对我说：“兄弟我挺你！”虽然我们两个一起被关了禁闭。我依旧记得，我被敌人追击，是他从侧面现身，引开了敌人后，得意地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我还记得很多，可是，我再也抓不住了……
泪水滑下我血肉模糊的脸颊，兄弟，以后我再也不能和你并肩作战了，再也看不到你矫捷地驾驶爱机利落地击退敌人了……
我不禁呜咽起来，泪水砸在手上的红绳上。这是出战前雪静给我系上的。她说这是她特意从大佛寺里求来的，每人一根。眼前又模糊地出现雪静耀眼的白发和温柔的眼神。是的，我喜欢她。可是我知道她和风魂相爱。风魂是我的兄弟，我祝福他们。手腕上似乎又暖和起来，传来一阵清香。我仿佛又看到，雪静拦住我，浅笑着拿出一根红绳，托起我的手，轻轻地给我系上。我盯着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手，挪不开……她的微暖淡香的气息仿佛又在我的身边流荡，“这是我求来的平安绳，你，要平安回来。”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再也回不去了……我抓住她的手，久久不能放开，也许她一抬头就能看见我的深情。可是她没有，她没有看见蔚蓝色的湖水渐转深蓝墨蓝，最后看不到一点星光。我轻轻地亲吻了她光洁的额头，抱了抱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承诺没有回答，便放开了，大踏步地离开。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一种决绝，一种悲伤，我给不了她任何承诺，即使给了，她也只会以朋友之情接受。我放弃了，谁也没看到，踏上战舰的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头疼得更厉害了，要裂开一样。血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越流越多。我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了，一根肋骨断了刺进了我的胸腔，血正汩汩地向外流着。更不幸的是，我闻到了汽油味，战舰要爆炸了，可是别说爬出去，哪怕是挪动一小会，我都不行了。
我想活下去，我还没有和威廉决出谁是真正的神枪手呢。我要活着，我还没有告诉湖儿为什么她的空间跳跃会失败呢。
我还没有喊教授一声“爸爸！”，我要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听他搂着我喊我“我的儿子！”
我不想放弃这个世界，虽然我曾深恨着它。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天堂！我还年轻，我还要去爱去追求我的幸福！可是为什么老天爷，那么残忍？！当我刚刚享受着一切美妙时，却……剥夺了我生存的权利！
我动了动腿，所幸没有大伤。我要出去，只要我出去了，我就有活下去的机会！我快要丧失理智了，大脑渐渐混沌，我知道这是大脑缺氧。可是我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我对自己无能为力。疼痛似乎在慢慢消失，我的大脑越来越不清醒，不行，我不能睡着，不能睡着……可是麻痹带来的舒适渐渐把我越拖越深，大脑里开始缓慢下来，只是慢慢地闪过一些人的脸，一些场景，他们对我笑着，笑得很开心……爸爸拉着我的手离开孤儿院，我坐在爸爸腿上听爸爸说“阿户真厉害！能做这么好吃的点心！”，爸爸欣慰地看我穿上军装，风魂他们给我庆祝生日，他们对我唱“生日快乐！江户！”，我和风魂在禁闭室里聊得很晚，我亲吻着雪静的额头，威廉拖我去吃饭，湖儿拉着我去看她自己做的点心……
画面更加模糊起来，我张开了握着的拳头，虚无地抓了抓，摸着战舰冰冷的身躯，血也渐渐凝固起来……
我想发出声音，哪怕是一句呻吟也好……可是，腥甜的血堵在了我的喉咙里，我仅靠着最后的意识在心底呼喊：不要离开我……别走，你们怎么都走了……不要，等等我……不要……离开……我……
我终归不是个幸福的人……天堂，竟离我如此之远……
一道蓝光闪过，我陷入了无尽的梦……
ｇｏｏｄｂｙｅ ｔｏ ｙｏｕ，ｍｙ ｔｒｕｓｔｅｄ ｆｒｉｅｎｄ，
ｗｅ＇ｖｅ ｋｎｏｗ ｅａｃｈ ｏｔｈｅｒ ｓｉｎｃｅ ｗｅ ｗｅｒｅ ｎｉｎｅ ｏｒ ｔｅｎ，
ｔｏｇｅｔｈｅｒ ｗｅ＇ｖｅ ｃｌｉｍｂｅｄ ｈｉｌｌｓ ａｎｄ ｔｒｅｅｓ，
ｌｅａｒｎｅｄ ｏｆ ｌｏｖｅ ａｎｄ Ａ－Ｂ－Ｃ＇ｓ，
ｓｋｉｎｎｅｄ ｏｕｒ ｈｅａｒｔｓ ａｎｄ ｓｋｉｎｎｅｄ ｏｕｒ ｋｎｅｅｓ
ｇｏｏｄｂｙｅ ｍｙ ｆｒｉｅｎｄ，ｉｔ＇ｓ ｈａｒｄ ｔｏ ｄｉｅ，
ｗｈｅｎ ａｌｌ ｔｈｅ ｂｉｒｄｓ ａｒｅ ｓｉｎｇｉｎｇ ｉｎ ｔｈｅ ｓｋｙ，
ｎｏｗ ｔｈａｔ ｔｈｅ ｓｐｒｉｎｇ ｉｓ ｉｎ ｔｈｅ ａｉｒ，
ｐｒｅｔｔｙ ｇｉｒｌｓ ａｒｅ ｅｖｅｒｙｗｈｅｒｅ，
ｔｈｉｎｋ ｏｆ ｍｅ ａｎｄ Ｉ＇ｌｌ ｂｅ ｔｈｅｒｅ
ｗｅ ｈａｄ ｊｏｙ，ｗｅ ｈａｄ ｆｕｎ，
ｗｅ ｈａｄ ｓｅａｓｏｎｓ ｉｎ ｔｈｅ ｓｕｎ，
ｂｕｔ ｔｈｅ ｈｉｌｌｓ ｔｈａｔ ｗｅ ｃｌｉｍｂ，
ｗｅｒｅ ｊｕｓｔ ｓｅａｓｏｎｓ ｏｕｔ ｏｆ ｔｉｍｅ
ｇｏｏｄｂｙｅ，ｐａｐａ，ｐｌｅａｓｅ ｐｒａｙ ｆｏｒ ｍｅ，
Ｉ ｗａｓ ｔｈｅ ｂｌａｃｋ ｓｈｅｅｐ ｏｆ ｔｈｅ ｆａｍｉｌｙ，
ｙｏｕ ｔｒｉｅｄ ｔｏ ｔｅａｃｈ ｍｅ ｒｉｇｈｔ ｆｒｏｍ ｗｒｏｎｇ，
ｔｏｏ ｍｕｃｈ ｗｉｎｅ ａｎｄ ｔｏｏ ｍｕｃｈ ｓｏｎｇ，
ｗｏｎｄｅｒ ｈｏｗ Ｉ ｇｏｔ ａｌｏｎｇ
ｇｏｏｇｄｂｙｅ，ｐａｐａ，ｉｔ＇ｓ ｈａｒｄ ｔｏ ｄｉｅ，
ｗｈｅｎ ａｌｌ ｔｈｅ ｂｉｒｄｓ ａｒｅ ｓｉｎｇｉｎｇ ｉｎ ｔｈｅ ｓｋｙ，
ｎｏｗ ｔｈａｔ ｔｈｅ ｓｐｒｉｎｇ ｉｓ ｉｎ ｔｈｅ ａｉ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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ｗｈｅｎ ｙｏｕ＇ｌｌ ｓｅｅ ｔｈｅｍ，Ｉ＇ｌｌ ｂｅ ｔｈｅｒｅ
ｗｅ ｈａｄ ｊｏｙ，ｗｅ ｈａｄ ｆｕｎ，
ｗｅ ｈａｄ ｓｅａｓｏｎｓ ｉｎ ｔｈｅ ｓｕｎ，
ｂｕｔ ｔｈｅ ｗｉｌｄ ａｎｄ ｔｈｅ ｓｏｎｇ，
ｌｉｋｅ ｔｈｅ ｓｅａｓｏｎ ｈａｓ ａｌｌ ｇｏｎｅ
……
ａｌｌ ｏｕｒ ｌｉｖｅｓ ｗｅ ｈａｄ ｆｕｎ，
ｗｅ ｈａｄ ｓｅａｓｏｎｓ ｉｎ ｔｈｅ ｓｕｎ，
ｂｕｔ ｔｈｅ ｓｔａｒｓ ｗｅ ｃｏｕｌｄ ｒｅａｃｈ，
ｗｅｒｅ ｊｕｓｔ ｔｈｅ ｓｔａｒｆｉｓｈ ｏｎ ｔｈｅ ｂｅａｃｈ
……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