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墨简书

18、第 18 章

　　三月初的某个清晨，我被阿鹂激动得有些尖利的声音吵醒，刚来得及伸个懒腰，就听见她快乐地大喊着，“阿桃，你要开花啦！”
　　“开花？”我不明所以地望过去，就见她在一个小小的花苞前欢欢喜喜地蹦来蹦去。
　　我自己倒吓了一跳，浑不知这花苞是何时结出来的。

　　“不止一朵哦，这儿还有一朵！”阿鹂飞到另一根枝条上，小心翼翼地拨开几片层叠的叶子，露出另一个花苞来，“那边还有！”
　　我傻傻地看着阿鹂飞来飞去地数花苞，期盼太久的事一旦降临，大概谁都会茫然无措吧。

　　许是阿鹂的叫声太过欢快，连刚推门出来的少年都被吸引了。他在树下驻足片刻，瞧见那几个仿佛在一夜之间生长出来的小小花苞，竟也微微笑了起来。
　　“等了这么些年，终于要开花了啊。”公孙先生不知何时进了院子，站在少年身边，“待开至极盛时，摘下来做桃花酿倒也不错。”

　　少年笑着摇摇头，“先生，你又不惯饮酒，若是白兄在……”
　　他忽然住了口，眸色转暗，勉强一笑，转身提了剑出门去了。

　　公孙先生叹口气，待少年去得远了，方才提声唤道，“白少侠，你出来罢。”
　　我与阿鹂都惊了一跳，就见一个白衣人自屋顶跃了下来，正是许久未见的白五爷。

　　他向公孙先生一抱拳，“这些日子让先生费心了。”
　　“无妨，只是展护卫着实难过了许久。”公孙先生摇摇头，一抚长须，神色转而郑重起来，“白少侠，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

　　“必得如此。”白玉堂回答得毫无犹疑，
　　“开封府一直是众矢之的，襄阳王最为提防，如今我已与展昭‘反目成仇’，江湖上人尽皆知。经过这段时日，襄阳王想必也信以为真，才会发来密函，意欲招揽于我。”

　　他踱过几步，看向公孙先生的眼神坚定无比，“你们筹谋了这么久，决不可轻举妄动，将所有心血毁于一旦。”
　　“取盟书，只有我去最合适。”

　　“可是……”公孙先生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展护卫若得知此事，只怕……”
　　“所以白某恳请先生，务必帮我瞒住他。”白玉堂截断公孙先生未说完的话，深深一礼，“邢兄不愿为虎作伥替他卖命，襄阳王便派人灭邢兄满门，此仇不报，白玉堂枉担这‘情义’二字。”
　　“这襄阳城，于公于私，我都非去不可。”

　　“至于展昭……”
　　白玉堂微微一笑，“公孙先生，请你转告他，待从襄阳归来，我再与他喝那桃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