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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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讲的是如今一个著名舞姬曲清清的故事，她这一年在洛阳城很有名气，半年前还以高价被荥阳侯买了回去安置，飞上了枝头。
这样略微扫了几眼，钟婉菱有些不好意思了，踮起脚，忙往架子上放，不过没摆好，“啪”地落到了地上。
萧盈过来好奇看了眼，讶道：“堂兄可真是的，怎的乱将自己的书往阿兄这里放！”
其实她也不知这书究竟是谁的，只是在两个兄长间想一想，绝不可能是阿兄的，那就只能是堂兄了，因此就这么说了。
钟婉菱应了声，也不好多问关于她堂兄的事。
但心里却觉得怪异，总觉得这书和明阳侯府任何一个人的气质都不太符合，像是从天上掉进来的。
很晚了，萧昀兄弟还没有回府，就连方夫人也留宿在白马寺，要过几日才回。府里一下空旷了起来。
这样的场景并不多见，萧昀与萧阳是几乎不在外过夜的，就连方夫人，也只是隔两月才前往白马寺小住几日，不想今日恰好撞上了。
萧盈问了问侍婢，可知道君侯什么时候回来，众人都说不知，天一晚，风呼呼刮着，似乎府里就她与钟婉菱两个人一般，萧盈便求着钟婉菱先别离开，最好多在明阳侯府待几日，两个小姊妹难得聚一聚，钟婉菱应下后，她便派人去惠安侯府说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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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昀此时正在东郊的萧府别院里。
一间敞亮的内室，有一位绝色丽人正仰躺在榻上，额头微微蹙着，嘴角不时有鲜血渗出，大夫在旁为她号脉，还有不少侍婢忙进忙出。
这女子正是《清清传》的主人公曲清清。
过了不知有多久，天已染成了墨黑色，大夫终于出来禀道：“这娘子的命暂且是保住了，只不知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继续用人参吊着气。”
见萧昀面色沉了下去，又道：“我会尽力医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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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清原本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她的父亲曲宁四年前跟随恭怀太子一同去督军，后来又随太子回洛阳，是身边近侍，只是恭怀太子死后，曲宁没走回洛阳，半道病亡了。
之后，曲宁的续弦带着一家人到了益州安置，除了曲清清。她当时突然失踪了。
萧昀派人寻访到曲宁的夫人后才知道，曲清清当年性子顽皮，扮成了小兵，和父亲一同前往督军，父亲死后，她也没回洛阳，与家中失去了联系。
萧昀从没相信过表兄是自尽，一直在等机会，当年跟随太子回洛阳的人，他都一一排查过了，要么已病死，要么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这一次，总算让他等到了曲清清，他想，她或许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在她父亲死后，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但没想到，再看到这个名字，是在《清清传》这本书里，她成为了舞姬，且突然声名大噪，被荥阳侯据为己有。
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萧昀安排了人手，将曲清清带出来，曲清清本人也是同意的，却在出走这日出了意外，被府里的守卫发现，以为她要携带宝物潜逃，下了重手，差点把人打死。
将曲清清安置在别院后，来人赶到惠安侯府，向他禀报了这事，也就打断了他还未说出口的“退婚”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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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曲清清性命暂且无忧，萧昀交待了别院里的仆婢及守卫须注意的事宜，便准备登车回府，这时，一个侍卫过来。
“主公，惠安侯府的人说，宝剑已由钟娘子亲自送去了府里。”
听见钟娘子三个字，正登车的萧昀不由顿了一下，回首讶异看了说话的侍卫一眼。他是有想过，惠安侯府会先一步将他的剑送还，但没想到会惊动钟婉菱亲自前往一趟。不过一柄剑而已，却也太过重视了。
“钟娘子似乎也还没回府，说是被小娘子留在了府里，要小住几日。”
萧昀沉吟片刻，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马车回程，空中只有几颗星子缀着，冷风不住灌入，今夜是有些冷。
“我看，是阿盈以为我们不回去了，心里害怕，就将钟娘子留下来了。说起来，阿兄还是太宠她了，为了她过得开心些，故意不让她得知表兄的死有问题，才养成她这副天真的性子，连个黑夜都怕。”
萧阳忽然说道，打断了马车里的寂静。
萧昀瞥他一眼：“我且问你，除了恭怀太子这事，我们还在做什么？”
萧阳一愣，低声道：“待楚王那边做好了准备，咱们就要奔赴江陵，和楚王一起起事了。”
这却是另一个更大的秘密。自鲁王前几年起兵反后，各地诸侯无不屏息以待，跃跃欲试，只等最好的时机到来，就要发兵洛阳了。而明阳侯府一直与楚王有联络。
萧昀淡淡道：“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危险，何况，阿盈知道后，必定睡不着觉，要是心里憋不住，不小心说给了谁听，你有几个脑袋够朝廷砍？”
萧阳无言以对，毕竟阿兄说的有道理。
如今府里就他们两个知道这事，还瞒着方夫人和阿盈，本是为她们好，怕她们得知后，思虑过重。他以往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方才听阿盈留下了钟婉菱，他就想呛堂妹两句了，他与堂妹的关系倒也不错，就是在钟婉菱这事上有分歧。
萧盈以为，钟婉菱的母亲救了她，那么这门婚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萧阳却不以为然，时下风气也没那么保守，他知道，钟婉菱的继母孟氏就是退了婚后，嫁给的她父亲，而钟婉菱的一个表姊也是如此。成亲了尚且可以和离，何况只是一纸婚约？
虽然时下女子也是要读《女戒》等书的，但那主要是为了婚后，只要双方同意，婚前解婚并无不可，最多被小小议论一下。且本朝的公主，这么百年来，还有不少人养面首，可有谁真正把她们怎样了？
可见道理是一回事，做起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萧阳知道，退婚一事，阿兄自然会找出合适的理由，不会让惠安侯府和钟娘子承担一丝一毫恶名，如此，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想到钟婉菱，萧阳不由又想起今日前往惠安侯府的情景，问道：“阿兄想要退婚，是因为讨厌钟婉菱么？”
萧昀微微一愣，很有些好笑：“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为何要讨厌她？”
今日钟婉菱虽然来了，却正站在背光处，他确实没能看清她的长相。
“那是为何？”
闻言，萧昀微微眯起了眼。
其实，他也是近段日子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他知道，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极大可能会过着朝不保夕、朝生夕死的日子，想到此，他感到血液在微微沸腾，他不打算让自己身边再多个累赘，或者换句话讲，跟着自己东奔西跑，日日担惊受怕。一直拖着不解婚，则又平白耽误了小娘子青春。
这个决定做得并不费劲，理智下自然而然的抉择。
然而他却终究没说出来，只转了个弯，讲了另一半缘由：“既是娶妻，自然得娶个自己喜欢的。我与钟娘子毫不熟悉，强行凑在一起，也不大好。”
……
不知到了几时，钟婉菱醒过来，外面天色已全黑，萧盈睡在她身旁，两人还在这间书房里，萧盈说这里亮堂，便不肯回去，两人懒懒聊了会儿天，就这么睡了过去。
钟婉菱出外吹了吹风，明阳侯府并未点几盏灯，似乎很节约，她只好踩着月光在石子路上走，忽然传来一众响亮的脚步声，她忙躲到一边，见是一列侍卫正昂首巡视。
她心里好笑得很，惠安侯府也有侍卫，但从没这么严阵以待，大晚上还在巡查。
她转身，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体，吃痛地摸了摸鼻子，抬眸借月光一看，吓得跌倒在地，眼睛骨碌一转，又看了看左右。
原来这里也站了几个侍卫，个个笔直如松，见她跌倒，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更不可能来扶她了，钟婉菱讪讪站起来，故意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还招了招手，他们却只当她是透明的，真是一点也不动。
她心中讶道：这也太训练有素了！
以及，萧昀是有多怕被人刺杀或暗袭，竟安排了这么多守卫。
暗暗吐了吐舌头，钟婉菱小跑着回去，一边跑一边朝后看，那些人也不来追她，仿佛笃定她很无害，不需要盘查似的，她扬起一抹笑，目光一转，见萧盈似乎已起了身，跑得更快了，跑进门的时候笑道：“你阿兄很谨慎，啊——”
又撞到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且撞得更狠了些，重心一失，朝后仰去。
不过这个就不冷冰冰了，在她将将要倒下的时候，伸出手从背后托住了她。
紧接着，她看见，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正定定看着自己。
“……君侯。”
没想到萧昀突然回来了，钟婉菱吓了一跳。
萧昀很快放开了她，淡淡笑了笑，能看出他想表现出友善，不过笑意却未达眼底。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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