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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昨日,鲁阳公主过来找我,说了一些话……”

      钟婉菱慢慢叙述着,一开始也觉得羞赧,总觉得自己在告状一般,说到后来却不由红了眼眶,到底公主态度傲慢、仗势欺人,她心里是有些不服气的。

      萧盈几乎是瞪着眼听完了她的话,不可置信捂住了嘴,旋即,猛地摇头。

      “这不可能!那枚玉佩是阿兄最珍视的,他不可能会送给鲁阳公主,那个疯女人,怎能配得上我阿兄?”

      萧盈涨红了脸,语气里的厌恶丝毫没有遮掩。

      “她小时候还欺负过我,我最讨厌她了,每次进宫都躲着她,阿兄也是,从不理她的。”

      “阿菱姊姊今日送宝剑前来只是个借口罢?你是在担心什么?”萧盈觑着她的脸色,急急道,“其实你不必担心,我敢用我的项上人头担保,阿兄与鲁阳公主毫无干系,那玉说不定是被她偷去的!”

      萧盈觉得自己理由充分,自打做了太子洗马,阿兄隔三差五便会入宫,丢失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钟婉菱摇头:“你别说什么项上人头的,多不吉利,我信你就是!”

      萧盈觉得鲁阳公主很病态。

      因为自己是萧后的侄女,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时常入宫,很受后宫嫔妃喜爱,鲁阳公主便像炸了毛一样,老是说些难听话讽刺她。

      后来喜欢上她阿兄后,又装模作样来讨好她,不时给她送些小糖果。打一巴掌给一颗糖,谁要?!讨厌死她了。

      最近这段日子,她追阿兄愈发紧了,确实有过来明阳侯府堵门的情况,但没想到,还找到了钟姊姊那里去。

      萧盈怕钟婉菱误会,忙道:“你相信我阿兄,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既不可能看上鲁阳公主这样的,也不可能背信弃义,不遵照婚约的。”

      两人慢慢走到矮榻旁,并排坐着,气氛慢慢安静了下来。

      钟婉菱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有一件事不知道我能不能问?”

      “嗯?阿菱姊姊但问无妨,我知道什么就告诉你什么。”萧盈眨眨眼。

      钟婉菱道:“不知道明阳侯府这几年日子过得如何?”

      萧盈懵懵地看着钟婉菱:“什么如何?”

      “嗯,就是萧后和恭怀太子那事影响大么?”

      钟婉菱心知,鲁阳公主的话成立的前提,便是四年前那两件事对明阳侯府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影响,或者至少说对萧昀造成了严重的阴影,否则,倘若其实影响并没有那般大,萧昀根本不需要借助什么帝女的权势或地位。

      不过在钟婉菱看来,萧盈似乎单纯的紧,若自己不问得清楚点,她好似把捉不到自己在问什么,但现在真问了出来,钟婉菱又窘迫得绞起了衣角,仿佛在窥探别人隐私,撕裂别人伤口一般。

      孰料,萧盈在听到萧后和恭怀太子的名号后,只略微叹息了一口气,表情并无过多变化。

      她淡淡道:“姑姑这事,刚开始影响是有一些吧,不过很快就没什么了。”

      萧盈不由想起当年姑姑的事。钟婉菱也仍记得这事。

      --

      正安帝素好美色,后宫之中美女如云,虽是万花丛中过,实则片叶不沾身,一直以来,真正宠爱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林妃,单名一个莺字。

      林妃本是罪臣之后,没入宫内做了奴婢,后来无意被皇帝看见,惊鸿一瞥之后,圣宠不衰。

      钟婉菱记得,当时是皑皑的冬日,洛阳城内冷得不行,她连房门都极少出,日子过得无聊极了,后来某一日,竟听说在皇后宫里,发现了写有林妃名字和生辰的带血布娃娃。

      撕开布娃娃后,更发现里面还有一道秘符。

      据查,这道秘符是西域禁术,吸收了天地至怨之气,被诅咒者吸收了这沸腾怨气,会七窍流血而死,死状极为诡异,死前极为痛苦。

      五年前,曾有一队西域商人前来洛阳,居住了半年多时间,或许那时萧皇后便与这些西域人搭上了关系,得到了西域的秘术,见林妃得宠十多年,竟无失宠的迹象,终于忍不住下了手。

      可惜,事情很快败露,布娃娃被搜出后,皇帝大怒,先是将萧皇后押入冷宫,随后调查此事属实,是萧皇后所为,怒赐了白绫一条。

      --

      哪怕是现在想起来,钟婉菱仍感到一股阴森寒气,叹口气,问萧盈道:“萧后是被冤枉的罢?”

      萧盈道:“或许是吧,我也不知道,阿兄让我不要想这事。”

      “为何?”钟婉菱有些惊讶。

      “阿菱姊姊,你可知我们南阳萧氏出了多少位嫔妃?立国至今,皇后三人,嫔妃数十人,死于非命的,约莫有一半。进了宫的女人就是这样的。”

      萧盈静静望着她:“我虽然比你小一岁,但这些事情我却见得比你多得多,不是不为姑姑难过的,只是我也不想问了,问来问去,也没有答案,更没有真相。阿兄也是这般告诉我的,说无论何时都要向前看,纠结过去是最没劲的。”

      原来萧昀是这么想的。钟婉菱不由有些惊讶,她前两年还担忧他为此事过分难过呢,不过萧盈这么一解释却也说得通,萧氏见过的风浪多了,要是遇见一次,就要死要活一次,哪能成长为著名世家。

      “那恭怀太子的自杀?”钟婉菱又问。

      不过这次萧盈神情略有些古怪了,压低声道:“你不知道吧?阿兄自表兄死后,一次也没提过他,仿佛都忘了这个人了。”

      钟婉菱讶道:“不可能吧!我记得他们当年关系可好了。”

      这却是事实,这城里谁不知道,萧昀与太子表兄关系最好了,同榻而卧抵足而眠,虽说传到她这里时,已不知是渲染了几倍的言词,但她还是,有点难过,酸酸的,故而记忆犹新。

      她也还记得恭怀太子这件事。

      萧后出事前,正是鲁王刚起兵造反的时候,恭怀太子自告奋勇前往督军,人不在洛阳,而萧昀则回了南阳老家办事。

      萧后死后,皇帝召太子回宫,或许是担忧回到洛阳后会受到一系列折磨,生不如死,又或许担忧会被无情废黜,心生了恐惧,恭怀太子在半道饮鸠自尽了。

      当然,还有一种猜测是,太子担忧自己回宫后,引发众人进言,再次彻查此事,最后查出是林妃自己嫁祸的萧后,会让皇帝为难,故而自尽了。

      萧盈神色复杂:“阿兄还是那句话,过去的事就要忘得彻彻底底,永远朝前看。”

      “你阿兄真是这么告诉你的?”

      “嗯。”萧盈点头,又凑到钟婉菱耳边,“他还说,表兄是个弱者,陛下一直很喜欢他,压根没说废黜他,何况,林妃也没有儿子呀,只是召他回来问话,他就吓得自尽了。”

      钟婉菱不可置信瞪大了眼:“我没有想到你阿兄是这样想的。”

      想来她还真心实意为他担忧过……原来自己的感觉是错的,她完全不了解萧昀真实的想法,全是出于揣测。

      “看来你阿兄是真的都放下了,都忘记了。”钟婉菱感叹道。

      萧盈点头:“嗯,所以,那两件事很快就没什么影响了,而父亲是为了救陛下而死,死得其所。之后,明阳侯府的日子还是那样,我们都没有太沉溺在悲痛里,阿兄是这么教导我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我们明阳侯府虽然不如以前,但也过得堂堂正正,也没多少人敢明目张胆欺负到我们头上,哪里需要去借她鲁阳公主的力恢复什么荣光?!哼,她还敢到姊姊你面前胡说!”萧盈不忿道。

      听完萧盈的解释,钟婉菱也有些了解萧家人的看法了。

      萧后这事,属于后宫争斗,实乃常见;而恭怀太子是自戕,又能如何?

      萧昀可不得拖着一大家子继续朝前走么?

      他既然走得从容,不贪不求,那么,鲁阳公主再怎么威逼利诱,也是诱惑不到他的。因此,鲁阳公主的话和玉佩的事也就不用再求证了,都是她故弄玄虚而已。

      钟婉菱觉得自己或许太多疑了,仅凭萧昀一个凝重的神情,和昨日的事胡乱一联系,就凭空想象出这么多,有些惭愧,起身便要告辞。

      萧盈却不肯,说要待阿兄回来,亲自向她解释,莫要影响她对自己阿兄的看法。

      钟婉菱推辞不过,便答应等到她阿兄回来,见一见。

      萧盈带她去见母亲方夫人,但方夫人不知何时已出了门,前往白马寺拜佛去了,萧盈又带着她去了阿兄的书房。

      钟婉菱摇头:“还是别去了,你阿兄的地盘,我不好踏足。”

      萧盈笑道:“无事的,你或许不知道,阿兄并不禁止别人进入这间书房,因为阿兄有两间屋子放书,里面那间只有他一人能进,这外面的一间,我和其他人都能进呢,你是未来的嫂嫂,你为何就不能进了?”

      这么一说,钟婉菱也就没了顾忌,在屋里转了一圈,看见一本书名很怪的书《清清传》,悄悄看了萧盈一眼,顿了一下,将书取了下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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