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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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清风楼和春红院
那日在墨青阁里见过沈清玥回府后，沈清浚心里隐隐不安，见沈清玥去了两日还不回来，心中更是焦灼，便将所见所闻一一告知林氏。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厮混在市井坊间两日未归？是不是出事了？却不想得知自己宠了几年的妹妹原来是个男子。
沈清浚一时接受不了，又不知道如何面对沈清欢，干脆在将沈清欢带回沈府后就与同年去了浦西游玩。沈清欢心里满是楚墨与京城势力构建的事情，完全没有在意到沈清浚的不自在，也就不得而知沈清浚得知了他是男子的事情。
在闺房写写画画两日后，沈清欢揣着几张‘研究成果’准备把东西交给鬼婆婆，让鬼婆婆转交给柳五。
两日里柳五前前后后传了三次消息，虽然无法准确掌握楚墨的行踪，但是通过蛛丝马迹，沈清欢还是发现了一些事情，楚墨被追杀是因为手中有一些对上面不利的东西，那些人好像丝毫不知道墨青阁。
沈清欢不敢贸然行事，怕自己不明情况适得其反，也怕不小心惹火烧身。只让柳五暗中派了些人手，假扮楚墨出现在京城的许多地方，就像打地鼠一样，不时的冒出来迷惑追杀者。墨青阁也找了人专门监视起来，包括那个不言语的书童。
这一监视，还就真出了一些问题。
书童每隔一天一定要去春玉楼。春玉楼是临清有名的花楼，一般人是去不起的，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书童了。
未免打草惊蛇，沈清欢只让柳五弄清与之接头的人是谁，但不曾想书童被人下毒，回到自己家后毒发身亡，线索中断。
沈清欢让柳五派人接替了书童的工作，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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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沈清欢拨开纱帘眯着眼睛看着四角红砖瓦围成的天空，有些刺眼的光亮让沈清欢一时无法适从，苍白的玉指挡不住阳光漏进眼睛。
顷刻，一颇有几分颜色的纤纤女子撑着一把盛桃花的纸伞匆匆来到沈清欢身边。
“公子，你怎么出来了？”秋香关切的问道。
沈清欢淡淡地瞥了一眼身边毛毛躁躁莽莽撞撞的秋香，推开头顶的花伞，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公子，好些天未曾见雨，天气有些闷热，还是别出门了！我去寻了小石头让他做了些凉爽的吃食，一会就来了。”秋香趋步跟在沈清欢身后，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劝说。
“公子，公子，你看今日阳光明媚，凉风习习，好不惬意，我们还是坐下喝喝茶，赏赏花吧！”
“公子，我有找了些画册子，我们……”
“是不是家里有事？”沈清欢打断了秋香的啰嗦。
“怎么会呢，府上好着呢！”秋香大声道。
沈清欢看了看秋香闪避的眼神，快把帕子绞碎的手指，淡淡的“哦”了一声，继续向院门走去。
“公子……”秋香看着沈清欢没有表情的脸，站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开腿。公子向来不喜被欺瞒
沈清欢也不言语，只静静站着，斜眼瞧着秋香。
秋香知道是瞒不过公子的，诺诺的说:“前厅正商量着公子的婚事，是京城富贾豪商刘家的七公子。那七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俊俏的紧，若是能嫁给那刘家公子，也不知道要修几辈子的福分。”
秋香谈起刘家公子，越说越有些兴奋，眉眼间流转着一股子女儿家的娇羞。
沈清欢看着自顾自陶醉的秋香，转身准备离开，秋香从娇羞中惊醒，疾步上来拦住，见沈清欢挑眉，像是问她，你还要做什么？秋香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墨色缎带道，“我知公子不在乎这些，可是外面人多眼杂，二少爷又将将考了功名，送礼的恭贺的套近乎的人尤其多，公子身份敏感，着实不该再这样随性了。”
秋香手巧，只几下就用着一条缎带将沈清欢的头发打理好了，又顺手理了沈清欢的衣服，道“公子莫要出去太久，夫人用完了午膳就过来了。”
“嗯。”沈清欢轻轻嗯了一声顺着院门溜了出去。
大夫人林氏自然不会把一个男子嫁出去，故而沈清欢并不担心这门婚事，毕竟家里还有未出阁的姐姐，也不轮不到沈清玥来捡这个便宜。他心里着急的是如何在短短几年时间建立一个覆盖京城的情报网。
连续两日把自己困在书房，未出半步，虽然有点思绪，可是要建立一个覆盖京城的情报网谈何容易。先不说要在天子眼皮子下做到覆盖京城，和京城那些达官贵人地头蛇尔虞我诈虚与委蛇，单单是需要的人手就足够沈清欢头疼。这可不是给点钱收集情报然后集合整理这么简单的事情。
收集情报本身就不容易，更何况要收集的是天子朝堂和达官贵人的情报。小至坊间小斯茶余饭后无聊闲话，大至朝堂犬牙交错，各大势力的相互牵制平衡共存，利益的互相输送错节盘根，明面的风平浪静，暗里的波涛汹涌，仅仅是想要理清这局面就不是朝夕之事，更别谈想要通过这其中的错综复杂为自己谋取利益。其中艰难，非三言两语可以道尽。
局面复杂，立足已实属不易，还要横插一脚，硬生生破开此难局，成为这一局的掌局者，更是难上加难。
沈清欢很早之前便开始着手此事，但也仅仅只是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清风楼和春红院一个负责收集情报，一个负责整理分析，已经构建起一个情报网的大构架，接下来需要的就是生根发展，建立起一个完整的情报结构，细化到支微末节。
此次关于楚墨的事情，让以清风楼和春红院为中心的情报网暴露了许多弊端和漏洞。不够成熟的运作，没有高效的情报处理方法，不全面的情报收集途径等等都是沈清欢需要着手解决的问题。
耗费两日所写的‘研究成果’也只是将楚墨事件前后清风楼和春红院暴露的问题进行了梳理总结，提出了一些切实可行的暂行之法，并未有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沈清欢不是三头六臂，又苦于自己身份原因不能亲力亲为，只能写了解决方案让柳五去实施。
幸而沈清欢有两世的见识和经历，起码在理论方面游刃有余。通过这几年清风楼和春红院的发展理论也得到了进一步印证。虽然在某些方面略有偏差，但也无伤大雅。
心中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以至于情报网缺了很重要的一角。这个念头在这两天一直缠绕这沈清欢，让他夜不能寐。心里烦闷，可这事急不来。
究竟是哪里的缺失，让情报网的大构架缺失了一根顶梁柱。沈清欢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可以利用男人获取情报，为何不能利用女人？沈清欢突然心中一亮。
大周国男尊女卑，掌权者皆为男性，让沈清欢一开始就陷入了思维盲区，忽略了女人的重要性。男人在朝堂口蜜腹剑，女人在□□尔虞我诈，女眷之间的争斗不比前堂水深火热，却也对朝堂有着微妙的影响。更何况权贵的□□，有哪个女人身世简单？利益编制的权利之网，由这些女眷紧紧联系在一起……
“公子，请留步。”
沈清欢突然地明悟被一声公子打断。回神一看发现刚才自己思考的太过入神，竟一时走出了林氏的院落。回头瞥见一个身着湛蓝云纹衣服的男子向自己走来。
“公子想必就是沈举人吧，久仰，久仰。”男子几步走来，向着沈清欢拱手行礼。
沈清玥是男儿身除了大夫人林氏和沈家家主沈岚，亲近的几个丫鬟小斯，并无其他人知晓。一时被误会成沈请浚也无法解释，只礼貌的回礼，应了一句“不知阁下是何人？”
“我乃京城刘家的刘时卿，随家父来向贵府千金求亲。”刘时卿样貌平常，身材瘦弱，衣服干净简洁，浸染着一股子书生气。
原来是向我求亲的。沈清欢心中感慨一句，面上不见一丝波澜，道“久仰，不知刘公子刚才唤我所谓何事？”
估计没想到沈清欢如此直接，连句客套话都没说就直奔主题有些不适应，刘时卿楞了一下，“沈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年纪轻轻就得了举人，刘某心生敬仰，想要结交，故而一时失礼，还望沈公子莫要介怀。”
临清向来不缺才子，举人虽不是什么人都能考中，却也担不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要么是讽刺要么就是傻。沈清欢也不知道刘时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着大不了拂袖走人，耐着性子措辞道：“谬赞，四海之内皆朋友，刘公子有事不妨直说。”
“五日后，京城要举办一场鹿鸣诗会，我这里恰巧有张请柬，想邀沈公子一同前往，不知沈公子意下如何。”刘时卿手心里满是汗，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强忍着心中的不安说完了话，想到可能会被拒绝，眼神有些涣散。
刘时卿是庶子，虽然进了私塾上了几年学，却没有参加童子试的资格，也就无缘乡试。自小就向往着文人墨客三两好友饮酒作诗，这次的请柬还是他几番周转，搬空了家当花了几百两银子从一个落魄书生那里买来的。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他身上没有功名，背后又无后台，就算拿着请柬也没办法进入鹿鸣诗会。前几日他父亲为他寻了一门亲事，偏偏这家刚出了一个举人，于是刘时卿就风风火火急忙赶来了。之后听家主说沈举人早几日出门游玩去了，当真悔得肠子都青了。心想若是能早来几日就好了。
心中郁结出来走了两步，突然瞧见了一个男子，举止从容，样貌不凡，风流无双，年岁又刚好与自己差不多，猜测此人或许是沈请浚，便贸然出声。看他也不生气与自己交谈，也没有反驳自己称呼他沈举人，便认定此人是沈请浚无疑。刘时卿立时下定决心定要邀请此人与自己一起前去，话出口才觉不妥。
当届秋闱有功名者皆可参加鹿鸣诗会，也就是说此人已经有了请帖，那自己邀请他岂不是多此一举？完了，此番定然要被拒绝了。寻不到有功名之人，只怕这张鹿鸣诗会请柬是用不了了。
“五日之后，京城同和居见。在下还有些事，告辞。”
什么？答应了！刘时卿反应过来想要道谢时，沈清欢已经走到小道深处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