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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喂,你疯了吗?(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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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一斋和南沉决定今天爬有明山。
南沉刚刷完牙,还穿着睡衣,下意识地问晏一斋:“阿晏,你说我要不要稍微拾掇拾掇?”
“随你。”
南沉很配合演出地捂住心脏,模样悲痛道:“哈,阿晏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自己那么人模人样,也不照顾一下我的面子?”
“我觉得吧——”晏一斋顿了顿,“你根本不需要面子那种东西。”
“你现在果然对我超冷漠的。”
南沉不满地磨了磨牙,扭头打开行李箱,重新拆了一套衣服。
自然,晏一斋忍不住笑出声。
曾经有人说南沉像妖精一样好看。他一笑,众生皆狂。那种骨相里透出来的浓墨重彩的艳丽,足以惊艳他人平生种种庸常寡淡与苍白无力。
晏一斋也不遑多让。如果你有幸看过初雪泯然、韶月熹微,如果你也曾见过山河远阔、沧海云深,你一定会懂得他的笑是怎样温柔了岁月的风景。
漾澄也拉着忘尘一块儿爬山。
她突发奇想赤了脚,常年不见日光的双脚在古朴原石的映衬下,陡生浑然天成的美。素锦之白,隐隐有竹的风骨,叶的秀美。
忘尘跟在她身后,捻了一轮手腕上的佛珠,共十二颗,然后才劝道:“路隘,林深,苔滑。”
漾澄原本走在比忘尘高四级的石阶上,听见他的话之后,突然停住,然后转身。
她看向远处苍穹分裂,迎着山间微风,张开双臂。整个人显得十分舒展,好似与自然融为一体。
漾澄缓缓而言:“我觉得赵长卿的《如梦令》说得很有道理。我第一次读到的时候,就背住了。‘居士年来懒散。凡事只从宽简。身外更无求,只要夏凉冬暖。美满。美满。得过何须积趱。’”
忘尘一言不发地拢回佛珠,重新戴到手腕上。
“真的生气了?”漾澄向下弯腰,伸出手拉住他宽大的袖子。
忘尘不作任何回应。
“别呀。我不会哄人的。”
忘尘瞧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嗯,你说什么都对。”漾澄好脾气地点头。
忘尘还是爱搭不理。
漾澄索性放弃怀柔政策,拉住忘尘的袖子开始跑起来。
忘尘差点吓了一跳,“喂,你疯了吗?”
漾澄更加放肆大笑:“你才知道吗?我就是个疯子啊。”
“喂,忘尘小鬼,你才这么小,干嘛总这么一板一眼的?”
“那你呢?比我大,为什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因为我……”
她忽然看到晏一斋和南沉。
忘尘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怎么了?”
漾澄叹了口气:“只是觉得他们俩真的挺不容易的。”
忘尘双手合十,等着漾澄继续说。
“不要问。”漾澄果断拒绝。
即使两年过去,那两个人,还是一如当初,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