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人质》春风无邪

39、姜执06&聂毅32

　　# 038

　　宁强跑了。

　　防盗窗因为年代太久远，根上已经锈掉，稍微用点大力就能掰开一条缝，宁强就是从防盗窗的缝钻出去的，窗台上还有残留的血迹。
　　姜执之前出去时想到时圆圆把匕首扔在了床上，现在匕首不见了。他看着地上被割断的绳子，狠狠骂了一声。

　　“妈的！”

　　骂完之后姜执从窗台看出去，外面光线太暗看不清血迹的去向。他顿了片刻连忙抽回身，从衣柜里随便找出一件外套，裹在时圆圆身上，抱起时圆圆离开房子。

　　宁强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想杀宁强，宁强一定会想尽办法先下手。现在宁强还知道时怀勇已经死了，用时圆圆不可能换到赎金，更不可能放过他。
　　这个地方宁强比他熟悉，说不定宁强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老旧的楼道里路灯总是不亮，狭窄的通风窗透进来的光线将人影映在墙上，仿佛黑夜里潜逃的恶鬼，看起来异常狰狞。

　　姜执匆忙往楼下跑，却在半路听到外面汽车停在楼下的声音，他蓦地惊住脚步。
　　除了汽车声外，来人没有发出别的任何声音，显得过于小心，不像是普通人。
　　他出于警觉，转身回头，往楼顶爬上去。

　　警察不是不可能找不到这里。

　　姜执一口气冲上了顶楼，楼梯间的出口有锁，不过多年没有打开过，早就锈成一片。
　　他直接掰开陈旧的锁扣就把门打开，外面是涂满泥青的屋顶，跟夜色混在一起，黑得几乎看不清。

　　上世纪的老房子几乎都是挨着边建起来，和三鑫桥很像，姜执毫不犹豫翻向旁边另一栋楼的屋顶。

　　时圆圆露出眼睛看了看四周都没有灯光的楼顶，好奇地问：“坏人叔叔，警察叔叔又来追我们了吗？”
　　姜执按住时圆圆的头，“闭嘴，别说话。”

　　旧楼间高高低低的楼顶间，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楼顶，姜执抱着时圆圆穿梭过去，最后在旧楼区的边缘停下来。
　　他放下时圆圆，忽然身后一声响动，立即紧张地将时圆圆挡在身后，定眼看着声响的方向，从栏杆下的屋檐跳出来一只猫，很快蹿到了旁边的房顶。

　　时圆圆笑道：“坏人叔叔，猫猫不咬人的，你太胆小啦！”

　　“闭嘴！”姜执狠狠瞪向时圆圆，只是漆黑的光线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神，时圆圆根本不受威胁。
　　他不再理时圆圆，走到栏杆边往他们出来的房子望去。

　　已经隔得很远了，姜执找到了垃圾站的标志才确定具体是哪一间。
　　此时房间里的灯亮着，他确定离开时关了灯的，难道是宁强回去了？

　　姜执想到下楼时听到的汽车引擎声，可能不是宁强，而是警察。

　　“泡面？还有味，人刚走啊！我们来晚了。”

　　周愚拉紧手套，俯身对着茶几上的泡面盒闻了闻，“这个宁强是早就知道自己要被通缉，未雨绸缪，给自己弄了个窝藏身？”

　　聂毅站在周愚身后往下看，茶几下面的置物层满是灰尘，沾了几个非常小的指印。
　　他叫了一声，“周愚。”

　　“看到了。”

　　周愚轻轻移开了茶几，露出一颗黄色的巧克力豆，见过多次，虽然直接确认不够严谨，他还是肯定地说：“这是时圆圆的药？”

　　聂毅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巧克力豆没有融化，也很干净，刚掉地上不久。
　　时圆圆不久前在这里，那姜执一定也在这里。如果宁强也在这里？那在他们来之前肯定发生过什么。

　　“聂毅，周愚！”

　　张赫的声音在卧室里传来，两人进去首先看到了窗台上的血迹和绳子。

　　周愚脱口而出，“这又是一个杀人现场吗？”
　　张赫回答：“应该是杀人未遂，窗台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人已经跑了。”

　　周愚眉头一皱，“那这是宁强杀姜执未遂，还是姜执杀宁强未遂？”

　　“应该是姜执杀宁强未遂。”聂毅接道，“不然时圆圆不可能没事，外面的泡面是时圆圆吃的。”
　　泡面的汤汁酒得茶几都是，沾着好几个小孩的指印，只可能是时圆圆。

　　周愚又指着窗台，“那这是宁强的血？现在宁强跑了，姜执也跑了？先追哪边？”

　　张赫叹气回道：“我已经通知人在附近路口设障了，这两人都狡猾，对附近又比我们熟，多半这次又抓不到人。”
　　他说完视线一转，看向一旁的床，“我叫你们，是这个。”

　　聂毅进门就注意到了床，第一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他见过棚屋区里很多住户都把床搭得很高，床底下放东西。
　　可周愚掀开床单的一角，床并不是搭起来的，而是砖砌起来的，严丝合缝，没有可以往床底下放东西的口。

　　周愚弯下拍了拍丝毫没有回响的床，揶揄道：“这可真是个人才，他是准备在这里烧炕呢！”

　　聂毅绕床沿走了一遍，思忖地说：“这可能不是炕，是坟。”

　　周愚惊住了眉头，张赫冷静地吸了口气接话：“嗯，这很可能就是宁强藏尸体的地方，先把床板拿开看看。”

　　床不久前还有人睡过，没有长期空置的霉腐味。三人小心地移开床上用品和床板，当床完完全全露出来时，都同时惊滞在床前。

　　说这是床，实际上确实更像一个砌得四四方方的‘炕’，但内里是完全实心的，怎么敲都没有空洞回响，表面用水泥抹得光亮平整。

　　周愚吸着凉气开口：“我去！他不会真的把尸体藏在这里面，然后还在尸体上面睡觉？他能睡得着？不会做恶梦吗？”

　　聂毅静静地盯着水泥的‘床板’，想的不是宁强睡在上面会不会做恶梦，而是如何藏尸却没被人发现。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来，惊得他一抖，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姜执上次给他打过的号码。

　　“聂警官，你们是不是抓到了余进？”

　　聂毅接起来就听到姜执直截了当的问题，他回答道：“你终于发现余进的存在了？是宁强告诉你的？”

　　“你不用想怎么套我的话。用余进，来换时圆圆。”

　　聂毅没接姜执的话，继续问：“你还记得8年前那个晚上的事吗？”

　　“我没有让你问我问题，1小时后，用余进换时圆圆。”

　　聂毅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知道我说的是哪天，那就是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对吧？”

　　“你要是还想时圆圆活着，就按我说的做。”

　　聂毅回答的却是，“冯媛媛已经找到了，就在你刚在的房子里，藏在卧室的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