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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时圆圆03&聂毅19 ...

  •   # 023

      姜执从烂尾楼出来开走了宁强的三轮走,时圆圆和他挤在前面的驾驶座,抓着他的手臂哭了一路。

      “不许再哭了,我把你扔下车!”姜执威胁地转头瞪向时圆圆。
      “可是,可是——”时圆圆没被吓住,她指着姜执流血的腹部哭得更加厉害,“可好痛的啊!你不要去看医生,会流血而死的,老师说的。你死了我就没有坏人叔叔了,你不要死啊!”

      姜执蓦然握紧了龙头,时圆圆的哭声不停在他耳边重复,哭得他心烦。
      他忽然将三轮车停到路边,腹部的伤口有两三厘米长,他只用T恤的下摆在腰上系了个结,根本压不住伤口。失血让他发冷又头晕,此时看到时圆圆满脸鼻涕眼泪的样子,突如其来地怒不可遏。

      “闭嘴!再哭我揍你!要不是你拿走照片,宁强他妈的也——”

      姜执把时圆圆拎下车扔到人行道上,时圆圆落地没站稳,摔到了地上,他因为动作太急扯到伤口,疼得捂着伤口弯下腰。

      时圆圆先是愣住,姜执从来没有真的打过她,顿时说不出的委屈。
      她抹着眼泪,不懂姜执说的是什么,坐在地上控诉姜执,“坏叔叔!我要告诉爸爸你打我,我又没有做错事,你为什么要打我,我不要跟你玩了!我要去找爸爸。你打我了我爸爸会打回来的,你是坏人!”

      实际上时圆圆很喜欢姜执,她因为身体的原因大多数时间只能呆在屋里,爸爸不许她出去玩,不许她跑,不许她跳,她有时候也会不喜欢爸爸。
      可是姜执会带她抓去青蛙,跟她玩冒险的游戏,他们一起爬墙,一起躲猫猫,虽然姜执看起来很凶,第一次见到她时姜执说自己是坏人,但她一点也不怕姜执,她知道姜执不是坏人,姜执会给她买鸡腿,会给她买小熊面具。

      “坏人叔叔,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了,我想爸爸了,我想回家。”

      时圆圆委屈地抹着眼泪爬起来,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冲着姜执做了个鬼脸,怒冲冲地说:“哼!我不要跟你玩了,我回家了!”

      然后,时圆圆真的走了,背着她的书包走得毫不犹豫,小短腿跑得一步一晃。

      姜执瞪着时圆圆,咬牙站直,抬脚追上去,“站住,圆圆。”
      时圆圆站住了,她回头看了姜执一眼,大声地说:“坏人叔叔,再见。”

      姜执憋了一句脏话,咬牙拔腿追上去,可是追了两步他突然停下来。
      腹上的伤口很疼,疼得他走不动一般,看着时圆圆慢慢走远的背影,他长吐了一口气,转身朝三轮车走回去。

      然而,姜执刚走到三轮车旁,后视镜里的小女孩又转过身,往回倒回来。

      时圆圆又一步一晃地跑向姜执,她是个听话的孩子,姜执不听话,可是她不能不听话,所以她应该要带姜执去看医生叔叔。

      她不希望姜执死了,她还想和坏人叔叔做朋友,她都5岁了,可是她没有好朋友,因为她不能跟幼儿园的小朋友玩追小鸡的游戏,她只能在教室里乖乖的坐着。

      “对不起嘛!坏人叔叔。”时圆圆走到三轮车旁边,突然地放声大哭起来,她抓着姜执的衣角,“我不要你死,爸爸说血流完了,就会死掉,死掉之后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你不要死!不要死嘛——”

      时圆圆越哭越伤心,姜执转头看着脚边的小女孩,他捂在腰上的手已经被血浸红。

      两人仿佛对峙一般相互瞪了许久,姜执终于弯下腰,把时圆圆抱起来,放到车上,他再坐上去,最后将三轮车开到一家僻静的小诊所门前。

      姜执牵着时圆圆走进去,里面的医生正趴在桌上打瞌睡,有个年轻的小护士坐在角落里刷手机。
      时圆圆进门就扯开嗓门大喊,“医生叔叔,救命!救救他,他就要流血,会死的!”

      趴在桌上的医生惊醒,抬起头来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时圆圆顿时不知所措,她拽着姜执的手抬起头,自以为很小声地问:“这个医生是阿姨。”

      医生终于清醒过来,看向时圆圆说:“谁说医生不能是阿姨的?”
      时圆圆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医生叔叔也可以是阿姨。

      接着,医生的视线转向姜执,立即朝他走过去,“怎么回事?”
      姜执若无其事地说:“跟朋友打架,不小心被水果刀扎了一下。”

      医生怀疑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并不太像正儿八经的人,但她转眼看向时圆圆,又觉得没有违法乱纪还带着孩子的。
      于是,她选择相信姜执的话,对护士喊,“先进去躺下,小程,清创。”

      姜执被医生往里推,时圆圆也要跟着进去,被医生挡在外面,她十分认真地问:“医生叔、阿姨,他会不会流血死掉,看了医生就不会死掉了,对不对?”

      “没事,没事!你爸爸没事的,别哭啊!”医生立即拉上了帘子。
      时圆圆在外面抹着眼泪说:“不是爸爸,是叔叔。”只是医生没有听到她的话。

      姜执的伤口不深,缝了三针,贴上纱布,弄完之后医生尽责地叮嘱,“回去注意饮食,不要喝酒,不要吃辛辣的和发物,一个星期后来拆线,还有你身上有些淤伤,给你——”

      “娟姐!”

      医生没说完,年轻护士突然在外面拉着帘子朝医生喊,同时还小心地瞪向姜执,但触到姜执的视线立即又收回来,急切地继续对医生说:“娟姐,你出来,出来呀——”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医生不耐地看了护士一眼。
      护士立即急了,一下冲进里面,贴在医生耳边,小声地说话,还把手机拿给医生看。

      医生看着手机,视线又瞟向姜执,最后再回到手机上。

      “小熊!” 姜执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倏地站起来,随手拿起旁边操作台上的一把剪刀,指着医生和护士。

      护士立即尖叫起来,“啊——我就说是他,通缉的——”
      医生还算冷静,举着手说:“你别激动。”

      时圆圆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她等了许久,最后无聊地睡着了,没有听到姜执叫她,结果在睡梦中被姜执一下捞起来,被姜执夹在腋下,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已经活过来了吗?不会流血了吗?”

      姜执不管时圆圆在说什么,他一路退到诊所的大门,路上碰到什么就摔什么,最后退出大门后就转身朝路边的三轮车跑过去,跳上车立即开走。
      时圆圆被姜执扔在座位上,突然想起来,“医生阿姨发现我们是坏人,要抓我们吗?”

      “抓个屁!一群渣子!”

      张赫被突如其来的一句怒骂惊得直起背,他和聂毅查余进,查到了余进留过案底的派出所。

      余进前两个月和几个狐朋狗友在酒吧喝醉,差点强迫了一个妹子,可是因为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妹子身上也验不出伤,最后只是拘留半个月就放出来。

      “赵所,你别激动。”

      张赫安慰刚骂人的人,对方拍着桌子喘气,他继续说:“我们就只了解一下余进的情况,你刚说余进的那几个朋友,有没有手臂上面有疤,又在疤上纹了纹身的?”

      赵所长眯着眼回想,“这个——好像没有。这余进啊,就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断,咱们所就进了好几次,平时就跟着一群人到处混,没干过正事。”

      张赫要睡着似的地点了点头,“赵所,你这是对他学拘出情谊来了。”
      “我这是有事说事啊!”赵所长干笑了两声,瞥着张赫隔了片刻又开口,“我这儿有个人,平时经常和余进他们那伙人混一起,你们可以去找他打听打听。”

      “那多谢赵所了。”张赫连忙和赵所长握手,握完后拿到赵所长说的那人的联系方式,立即和聂毅出了派出所。

      回到车上,张赫躺在副驾对聂毅说:“这个姓赵的,虚伪,装模作样!”

      聂毅没对赵所长的人品进行评价,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讨喜,也不需要讨所有人的喜。
      赵所长给他们的是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他在地图上搜,结果没搜出来。

      “这个地址不是地名,是别称。”张赫给聂毅解释。

      “据说很早以前,有个全城出名的会所,当年可是大哥大那种才去得起的地方,后来该抓的抓,该死的死,该散的散,唯独当年的别称流传下来。”

      聂毅启动车时问道:“那个会所叫十三巷?”
      “这你就错了吧!”张赫扬起他满腹经纶似的语气说,“因为当时会所里的小姐都住在会所周围,会所周围的巷子几乎每条都至少有一个,当时会所里最出名的有十三小姐个,所以叫十三巷。”

      聂毅冷不防一笑,十分认真地问张赫,“张队,你怎么这么清楚?”
      “别胡思乱想!”张赫立即朝聂毅瞪过去,“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我只是听前辈说过,我可是社会主义根正苗红的中青年。”

      聂毅被‘中青年’彻底逗笑,也不知道是笑张赫跟周愚学的嘴贫多一点,还是张赫终于肯承认自己迈向了中年多一点。

      两人一路说着话,张赫也没在路上睡着,到了地方,聂毅在张赫的指挥下把车停下。

      十三巷和聂毅想象的样子并不一样,其实就是普通的居民区,新老小区交杂在一起,行道树粗壮得遮住了整条街的日光。

      张赫首先下车,在路边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就扔掉,然后领聂毅走进一条支路。

      街边的店铺种类繁多,从炒菜店、咖啡店到服装店、按摩店,还有宠物店,最后他们走到两幢房子中间的一条小路,进去一百多米有个老旧的霓虹招牌,是家游戏厅加舞厅的混合场所。

      这会儿刚过中午,里面很冷清,连空调也没开。不过在地下,没开空调也挺凉快。

      聂毅跟着张赫直接推门进去,黑黢黢的室内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聂毅瞧了一圈没看到人。
      张赫说:“里面去看看。”

      “唉,你们谁呀?还没开门呢!”

      他们刚往里走没几步,门口突然亮起灯,尖细的女声嚷嚷起来。
      聂毅和张赫同时停步回头,见到一个穿超短裙画浓妆的女人朝他们追过来。

      “串儿哥在吗?”张赫对面前的女人颇有意见,实际上他对所有穿太少的女人都颇有意见。
      不过女人的视线也没落他身上,径直转向聂毅,目光发直地说:“你们找串儿哥,干嘛?他还没来。”

      聂毅不习惯这样的打量,悄悄往后挪了一步,做出‘久经沙场’的娴熟表情,“他人在哪儿?我们有正经事找他。”
      他说完直接掏出警证给女人看,对方明显地怔了一下,随即笑得更甚。

      “果然都说现在的好男人不是当兵去了,就是当警察了,看来是真的呀!”女人说完头转身另一个方向大喊,“串儿,有人找你。”
      她喊完又回过头对聂毅说:“两们警官,这边坐着等。”

      地下室里没有窗户,换气扇关上空气就特别闷,他们在门口的休息区坐下。
      女人给他们拿了两罐可乐,被同时拒绝了。

      张赫说:“我牙不好。”
      聂毅接道:“我不喝饮料。”

      女人悻悻地把可乐收回去,重新拿了两瓶矿泉水,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哪位美人来找哥哥?”男人走路带风,洋溢的笑盖过了眼下的一片青黑。他额头还有水珠,头发梳得井井有条,显然是刚洗过头。
      结果他来到沙发前,只看到了聂毅和张赫,不满地问女人。

      “谁找我?”

      女人朝聂毅和张赫努了下嘴。
      男人生气地说:“操,老子白天不见男人。”

      “警察。”女人小心地提醒了一声。
      男人怔着反应了一下,立即转身对着聂毅和张赫亲切地笑起来,“两位警官你们好,喝水。”

      张赫没接男人从茶几上拿起来的矿泉水,直接问:“认识余进吗?”
      男人连忙点头,“认识,他又怎么了?”

      “没怎么,例行问话。”
      “例行问话就遇上事了。”

      男人嘀咕了一句,张赫立即朝他瞪过去,“没有的事别瞎猜测。”
      “是,是,警官说的没错。警官,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肯定都告诉你们。”男人立即更正了他的态度。

      “认不认识一个手臂上面有疤和纹身的男人?”张赫也不跟男人绕圈子。
      男人认真地回想了一番,“没有,不认识。”

      “你仔细想想。”
      “真的没有。”

      旁边的女人突然插话,“那个,上回老余他们跟珊珊杠上了,还差点——”
      男人恍然大悟了一番,对女人说:“这都多久的事,你还记着,可跟这有关系吗?”

      女人翻了个白眼,坐到聂毅旁边热情地开口。

      “去年,忘了什么时候了,老余,就是余进他们一伙人跟我几个姐妹喝酒,最后被我一姐妹给喝趴下了,他们觉得没面子,当时就闹起来了,他们非要我那姐妹陪他们睡,我姐妹就给我打电话,我叫了一伙兄弟过去——”

      说到这里女人突然停下来,重新整理了措词再说:“别误会,我们是去谈判,绝对没动手!反正后来大伙都认识,也没怎么样,就散了。
      可就在散了之后,我那个姐妹,就是珊珊,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了,她以为是余进他们那伙的人,就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余进打电话。余进再三保证他们绝对不干这种事,要干也是光明正大,还主动说送我那姐妹回家。”

      张赫觉得听半天没听到一句有用的,问道:“那手上有疤的究竟是谁?”

      女人不满地朝张赫一瞪,“我那姐妹后来告诉我,当时跟踪他的那人把她拖到一个小巷子里,她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只看到那人手臂上有一条刺青,刺青下面还有疤。她吓得大叫,然后余进就来了,余进和那人打起来,我姐妹就趁机跑了。”

      “所以,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

      张赫忍不住抽了一口气,觉得听了半天废话,不想再开口,干脆打着哈欠往沙发靠背倒下去。
      聂毅接道:“你刚说的,他们喝酒的地方在哪里?珊珊被那人跟踪的地方在哪里?最后被对方抓到的巷子在哪里?”

      “啊?这个重要吗?”
      “重要——”

      聂毅刚回了两个字就被张赫的手机铃声打断,他顿下来,张赫接起电话,回了一句“是”,然后“知道了”,接着放下手机严肃地对他开口。

      “姜执和时圆圆出现了,在城西区的一家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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