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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末世与丧尸与“初次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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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言明,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老师的声音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响,张言明赶紧站起来,装模作样地看书找答案。
旁边有不少同学在悄声提醒,可是声音太杂,张言明愣是没听出标答。
老师等了一会,见他还杵着,厉声道:“你给我站着上课清醒清醒!”
张言明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睡着了,好像还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是什么呢……
“……别死……保护好自己……”
“张言明!你是不是站着也能睡着!”
张言明一个激灵从迷糊状态清醒过来,听见周围一片哄笑,老师也气得脸色发青,只听她说:“既然你不想听课,那就去操场跑十圈再回来!”
于是张言明丝毫没有停顿地离开了。
腿在自己带路,他索性放开脑子思考。他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而且这片安静的校园总让他没来由地心悸。
一声细微的尖叫传入张言明的耳里,因为距离太远,若不是他心里突然冒出“终于来了”的念头,恐怕会直接忽略过去。
要过去看看吗?他忽然预感这骚乱一定不会太简单,如果真要过去,还需要一点武器。
张言明小心翼翼地提着从库房找到的“物理学圣剑”向体育器材室靠近。距离他听见尖叫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离开。
器材室的门半掩着,因为修建在看台下方,里面又没有开灯,光线十分昏暗,而若有若无的血气丝丝缕缕地飘出来。
他的双腿开始颤抖,不是为了里面可能发生的血腥现场,而是根深蒂固的恐惧。
他以前明明没有经历过……等等!他以前……发生了什么?
他搜寻了一遍记忆,努力回想以前甚至昨天的事,惊恐地发现都是一片空白。
张言明定定神,紧握撬棍靠近半掩的门,小心翼翼地用前端推开它。
里面出来“哐当”的响动,那个人像是喝醉了酒,不停地撞到地上的器材,惊得张言明退后两步。
一张带血的脸出现在看台的影子下,似乎是光线亮了一点的缘故,那人眯起眼睛,步伐踉踉跄跄。同时张言明也借着光线看清了他的脸。
一层浅浅的白膜覆盖在眼球上,有点像得了白内障,而他本人也尽职尽责地演绎患者的身份,瞎子似的乱撞。
张言明看见他做了一个明显的嗅的动作,然后头准确地转向他,突然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张言明在他即将靠过来的时候侧身一闪,用撬棍顺势将他钩住,狠狠地把人掼倒在地。
剧痛没让那玩意儿的动作有任何停顿,仍然低吼着挥舞双手想要给张言明来上两爪子。
丧尸??
奇怪,他还没想起以前的事,怎么记得这个?
张言明踩住他的一只手,去摸他的口袋。幸运的是,他找到了一把折叠水果刀。
那就来试试你是不是真货吧。
事实证明,这家伙就是如假包换的丧尸,这是他自学了一堂解剖课的心得。之所以说如假包换,是因为当他在送这位捐献人上路的时候,从器材室又冲出来一位女士。
擦,他怎么忘记了这东西能“传染”?
他一棍子打开她的手,毫不怜香惜玉地踹翻她,撬棍尖端直捣后颈,和先走的那位凑了对鸳鸯。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他才听见教学楼那边也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惊叫。
张言明没有要当老好人的意思,他总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在碰见正规队伍之前还是自己逃命要紧。
他非常熟练地撬开了停在看台旁的车,想来这犯罪技能应该是在遗失记忆里习得的。
武器到手,代步工具到手,可以出发了!
他关上车窗,面无表情地向校外行驶。一路上他都对呼救声充耳不闻,过分的冷静让他自己都害怕。不过比起这个,他心里更在期待着什么,强烈的期待转化为焦躁,他不禁用手指轻点方向盘。
他对车外人吃人的地狱之景再怎么不动容,也很难开着车直直地撞死一个正常人。他猛地刹车,车头堪堪贴着女子的衣服。
女子看似镇定,却掩饰不了她额头上的冷汗。她双手撑在车盖上,坚定地恳求:“请让我们上车。”
张言明还从未见过求人求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不过一想也是,如果自己根本不想让她上车,刚才就直接开过去了。
女子搀扶着她的女性同伴上了后座,而另一个男子则自顾自地上了副驾驶座。
“没被咬吧?”张言明冷冷道,他打定主意如果后面那两个女的发出噪音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们撵下车。
“操!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没人性?好歹都是人啊!”女士们很安静,男子倒是先叫唤起来。
张言明眼里流露出厌恶:“这是我的车,你如果再这么吵就给我滚下去。”
男子鄙夷地打量他:“你看着也不像老师,车是顺来的吧?还好意思说是你的?”
张言明正要发作,拦车的女子开口道:“沈晖杰,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你毕竟还是在别人车上。”
沈晖杰转头冲她轻蔑一笑:“你是要跟我唱反调?”
张言明从后视镜看到女子面有不甘,但没再说话了。
沈晖杰转回来,又开始指挥起张言明:“嘿,跟着人群走,看看前面有没有军队来救我们。”
张言明脱口就是一句“傻逼”。
沈晖杰瞪大眼睛:“你说我傻逼?出了这么大的事军队不来救人,国家养他们干什么?你还——哟呵,你还带着根撬棍呢,行啊你,你是不是先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了啊,这上面还有血呢……”
沈晖杰伸手要拿,张言明忍无可忍踩下刹车,当然他在下脚前按开了他的安全带。
随着“咚”的一声,沈晖杰的头立刻见了血。
“你他妈——”沈晖杰突然噤了声,他看见一把带血的水果刀抵在他的喉咙上。腥臭发黑的血迹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它们来自什么东西。
“滚下去。”张言明冷冷道。
“你叫我滚下去?你有想过我下去了你会和什么人待在一起吗?”
拦车女的脸一下子白了:“沈晖杰!”
张言明皱起眉头:“说清楚。”
沈晖杰语带得意,活像条邀功的狗:“卓睿,就她抱着的那个,我看见她摔在一堆沾了丧尸血的玻璃渣上,有好大一条口子呢!”
“你胡说!那是人血!”
沈晖杰耸耸肩:“在地上扑腾两下再站起来咬人的东西不是丧尸?那她怎么一直在发烧?”
女子哑口无言,向张言明哀求道:“大哥,求你了,如果她真的变了,第一个咬的人就是我,我会把她带下车的。她有可能只是感染了细菌才发烧的啊!”
被咬的人过一段时间才会转化,她只是沾了些血,这样说也不无道理。只不过……
“你为什么坚持要带上她呢?她对你有什么救命之恩吗?”
“嘁,不过是睡了几年的相好而已,恶心。”
女子气得发抖,抱着她的恋人默然不语。
张言明脑中闪过一些片段,他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迟疑了一下,答道:“洛筱。”
沈晖杰见张言明愣在原地,便想趁机夺刀。他手指甫一动弹,就见张言明把刀收了回来。
他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见他收刀,以为他终于认同自己了,脸上尽是喜色。
张言明没说话,而是开车远离屁股后跟着的一群丧尸,直到开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他把副驾驶的锁打开,说道:“请你下去。”这次他还用了敬语。
沈晖杰难以置信:“你没听见吗?她有可能会变成那种吃人的怪物啊!”
张言明歪了歪头:“不好意思,但她是我朋友,以前还做过邻居呢。”
沈晖杰气得想要吐血,是朋友是邻居这种事不是见面就能认出来吗?这种突然认亲是几个意思?!
张言明见他还不走,一手用撬棍虚扣在他肩上,一手把玩水果刀,再次问道:“走不走?”
两样武器上都带有丧尸血,沈晖杰万万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硬抗多半没有胜算,下车的生机也不大,哪个选择他都没胆量选。
“大哥,她们是女人,碰上这种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虽然没有您英勇,好歹也算半个战力,留下我还是有点必要的。”
沈晖杰腆着脸展示自己的卖相,可张言明并不领情。他叹了一口气,收回撬棍,沈晖杰刚要松口气,垂头发现刀尖已经割破了他的衣服,而被劲风带起的衣角正翩翩浮动。
“下面就是心脏,要试试吗?”
最后沈晖杰还是屁滚尿流地滚下了车。
张言明驱车离开,自语道:“这种人,到哪个世界都是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