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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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言明说要去办点事，实际上是带上一堆证件去找了夏连忠。
“最近过得怎么样？”夏连忠对他的到访很是惊讶，他将二人请进屋，一边沏茶一边打量坐在张言明身侧的人。
张言明没有介绍他，他只好自己观察起来。男子眉目清秀，举止文雅，整个人都散发出超脱的气质——得出最后这个结论完全是因为他看见了男子的一双白瞳。
张言明掏出证件摆在桌上，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郊区那栋房子，我想还给你。”
夏连忠一愣:“你要搬回来住了？”
张言明叹了口气，说道:“不，我决定出国了。”
夏连忠注意到男子偏头看向张言明，似乎也很意外。
“你要用房子换钱？”
“不是，”张言明哭笑不得，“房子还你，我出国不用你的钱，就是来和你打个招呼。”
夏连忠半信半疑，看向旁边的男子:“你傍上金主了？”
张言明尴尬地瞄了眼邹夜:“算是吧。”他可比金主厉害多了。
夏连忠想了想，对男子说:“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可以吗？”
邹夜秒答:“不行。”
张言明觉得邹夜有点草木皆兵，他对夏连忠说:“就在这说吧，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可避讳的。”
“……那好吧。”夏连忠斟酌道，“你是他的同类吗？”
张言明怔住，其实当他谎称出国时心里就另有打算，如果自己贸然回答……
夏连忠见他犹豫，忙道:“不能说也别勉强，我还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说着还弱弱地用眼神示意邹夜。
张言明:“……”知道就好。
他清清嗓子:“那就这样吧，你跟伯父伯母说我出国了，其他的无可奉告就行了。”
夏连忠:“……”你本来也没告诉我什么啊。
“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别多嘴啊。”张言明半开玩笑地警告他。
似乎是忍受不了安静的氛围，张言明起身走向夏连忠，给了他一个拥抱。
他低声说:“我走了。”
夏连忠听出他话里的永别之意，回抱住他，应了一声。
二人从夏连忠家一前一后走出，邹夜回头问他:“我可以一并清除记忆，你这是做什么？”
张言明心虚地说道:“可不可以跳过他啊？”
“跳过他的话，世界记忆将会无法接轨，他会重新唤起其他人的记忆，到时候一定会引发恐慌。”邹夜用严肃的口气说，“如果被监察者察觉，要么重置世界，要么让它消失。”
张言明尴尬道:“有那么严重吗？”
“你不会想尝试的。”
张言明屈服了:“那就公事公办吧，我不强求了。”
邹夜牵过他的手，冥神静默。
周围的景物极速后退，迅速将他们站的地方围成了真空带。而它们自己，则虚化为一段段光影，在二人身边缭绕。
“别放开我的手。”邹夜嘱咐道，“没有我的力量，你会永远迷失在世界之外的。”
张言明一听，默默地收回了想要触碰光影的爪子。感觉每一次轻举妄动都会有可怕的后果，瑟瑟发抖！
邹夜挑出几段光影，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有几十粒光点浮出，如抽丝剥茧一般飘出几缕烟雾。邹夜挑选着截取了一部分，让剩下的烟雾混杂在一起，搅和几下又让它们从哪来回哪去了。
张言明嘴角抽搐:“看起来真简单，我还以为要像写程序那样麻烦。”
“这次还好，有一次因为人多嘴杂，通讯发达，我忙了一整天。”
“你没有同事吗？”
“代行者只有我一人。”
“难道监察者不会觉得你业务繁忙给你添几个人手吗？”
“你是说你之前在地铁上看到的那个？”
“呃，应该算是吧？”
“它只是一段简单的程序，弊端很多。”
“那为什么——”
邹夜打断他:“不是谁都可以成为代行者的。”
张言明等着他说出升职条件之类的，没想到他就此住了口。
“你愿意讲讲你的故事吗？你对我了如指掌，我却对你知之甚少，这有点不公平吧？”他笑问道。
“……”邹夜选择逃避这个问题，“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你——卧槽！”
眼前的光影不知何时换成了到处是残肢断臂的血腥场面，张言明赶紧用手遮住了眼睛。
如果他没看错，刚刚那些东西有点像《生化危机》里的丧尸;如果他也没想错，他们大概要在这个世界里找另一块灵魂石。
“能，能不能换一个？我对这个有一点心理阴影……”
“什么阴影？”
“黑暗和血腥味。”张言明想到了一些厌恶的画面，皱了皱眉，“如果两个一起上，我基本就只能等死。”
他把头扭向一旁，碎发遮住了眼眸:“虽然你说不用我承担，但是我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就……死了。”
邹夜把他拉入怀中，顺着脊椎一遍一遍抚摸，借此默默安慰他。
感觉到他的心跳渐趋平稳，他才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可是只有这一个世界先有消息，忍一忍好吗？我尽量让你避开那些场面，我们只需要找到破碎意志就可以脱出了。”
张言明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赏他一记白眼:“老子有那么脆弱吗？反正他们都不是人了，怪物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他说“不是人”的时候声线颤了颤，邹夜没有点破，他只说:“撑不住了就告诉我。”
张言明一阵脸红，别过头去。
光线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茫茫的黑暗让张言明身体一僵，全然忘记刚才的吹的牛逼，迅速躲在邹夜身后。
邹夜亦如临大敌，将张言明牢牢护住。
面前的空间给了张言明一种怪异的感觉，虽说这里无光无风，但凝固的窒息感仿佛在心头浇下一股水泥，从黏腻，到最后变成充满死气的僵硬。
“嗡——”尖锐的蜂鸣刺痛了张言明的耳膜，他不敢放开邹夜的手，只能单手捂耳，另一边紧贴住邹夜的肩背。
邹夜等这噪音消失后才说:“破碎意志掌握着他一半的灵魂石，他跟我一起去可以更快地找到它们。”
那是监察者？
又是一阵蜂鸣。
邹夜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紧紧扣着张言明的手，刚想张口，却被蜂鸣打断了。
邹夜妥协了，他不甘心地点点头，那位大人就离开了，身边的光影也恢复正常。
“监察者……”张言明晃晃脑袋，“它说什么了？”
邹夜脸色煞白，将原话转述给他听:“你一起去可以，我会被封印权限，但不会死。而且我们一进入就会被分散，记忆也会被封印。”
他皱起眉:“这是你第一次跨越世界，我不能陪你了。记住，破碎意志一般会附身在蕴含契机的个体上，这个个体可能是整个世界最强大的人，也不排除弱小的。但它多半会带有你的灵魂石，你可以感应到他。”
他盯着他的眼睛:“千万小心，我会来找你。”
光影在向他们靠近，刺眼的白光在他们眼里吞噬掉对方，张言明感觉手中一空，便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