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潭梦落》乌成

9、结局

　　阿娘来别苑探望她，肿着眼睛哭道：“是阿娘的错，不该逼你嫁给马处仁。”
　　她苍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是九儿太娇纵任性，怨不得旁人。”
　　说完，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双冰冰凉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沉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现在怎么样。”旁边便有个苍老的声音絮絮地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她勉强睁开眼睛，竟看见梁佛念坐在她身边。梁佛念见她醒了，温柔道：“想不想喝水？”她摇了摇头，只呆呆地看着他半晌道：“我竟会梦见你。”她神色困惑，“你凭什么在我的梦里？”
　　梁佛念手僵了僵：“原是我对不住你，倘若当初我带你走，你也不会…”
　　她摆摆手打断了他：“你并没有对不住我。原是我任性。倘若你真的和我私奔，便要放弃你振兴祖业的责任。人活着都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我还好，是个女子，谈不上什么责任。你不同，你肩上担子太重。再者，我嫁了你，衣食起居样样皆是苦，你也不忍心，对不对？”
　　梁佛念沉默地看着她。
　　她冷冷一笑：“即便如此，我也觉得，你是个懦夫。”
　　他点点头：“你说的对，我是个懦夫。”
　　她忽然露出些许鲜活的神色，似乎仍是曾经的活泼少女：“其实你我曾经也算是知己对不对？只是时移世易，你我都已沧海桑田。所以，烦请梁大人离开马夫人的梦境吧。”
　　一月后。
　　京城传开来一件讣闻，上骑都尉马将军的夫人，身故。
　　据说她的丈夫在她逝世后，处置了一个与她起过冲突的妾室。
　　“听闻这马家少爷为了李家小姐处置了一个妾室，难不成这李家小姐是被这小妾害死的？”
　　“哪能呢，我听说是病死的。说来也怪，李家小姐嫁过去不久就搬出了将军府住进了别苑，想来是不得宠爱郁郁而终吧。”
　　“她是明媒正娶的妻室，得不得宠有什么要紧，实在是太想不开。”
　　“李家小姐什么脾气。只能说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
　　“哎，又听闻将军夫人下葬后，这马将军在朝堂上拼命弹劾翰林院典籍梁佛念大人，不知二人是有什么过节。听闻这梁大人已经辞官啦。”
　　“只是因为被弹劾就辞官吗？哪有这样的道理？难不成是皇上给他定罪了？”
　　“哪能呢？这梁大人清清白白的，不知怎么的便主动取消了与户部侍郎家千金的婚约，要辞官还乡。”
　　“哪怕是忌惮马家的势力在京城待不下去可以调任，非得辞官干什么？”
　　“谁知道呢？不理解他们这些公子小姐们的想法。听闻他走的时候两袖清风，什么金银细软也没带，只带了一幅画。”
　　“什么画？”
　　“荆浩的《匡庐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