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的情书[穿书]》荀香九

10、正清观

　　“正清观？”清敏师弟大惊，“清明师兄刚刚被敌人掳走，你就想着提亲！”

　　我并不是这么薄情的人，可以吗？就算源清光曾经是无情无义的渣男，现在也不是了，成立吗？

　　我纠正清敏师弟：“不是去求亲，是去求援。你看到了？段星洲要《清净三书》来换清明。现在我们去正清观管他们要书，理由更加充足。魔教重出江湖，我正教中人必定和他决一死战。”

　　清敏师弟为我的气势和计谋所慑，很蠢地张着嘴，半天才说：“……师兄怎么知道魔教重出江湖？”

　　我气不打一处来，指了一下大门。随即想起大门已经没有了，等于指了个寂寞，便在半空中变换手势，胡乱挥了挥。

　　“咱们本来就是要去和他们结盟，顺便拿回属于咱们自己的秘籍，现在有了这个，看正清观的人还有什么话说。”

　　我摸出装着虫的止血生肌丹瓷瓶，举到清敏师弟面前晃了晃，非常意外地听到吧唧两声，好像是虫被晃动的呻吟。

　　我后背的寒毛全都站起来，恶心得说不出话。清敏师弟不说话了，还是担忧又恐惧的样子。我忽然想，该不会无极观也有这个虫？他见惯了虫，所以态度才这么镇定？

　　那真挺可怕的。

　　所以说万事不能细想，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我揪过清敏师弟的脑袋，因他脑袋长在身子上，于是他的身子也被我揪过。我指着他鼻子教训道：“总之，我们要去正清观求援。门派纷争是小事，正邪则此仇不共戴天。面对汹汹来袭的魔教，正清观的人一定会放下两派之间的仇怨，共同抵抗魔教入侵。”

　　清敏师弟鼓着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而我现在不是很有耐心来和他玩你画我猜，于是瞪着他：“不要吞吞吐吐的。你想说什么？”

　　“师兄，正邪为何不共戴天？”清敏师弟出乎意料的问。

　　好问题，好问题。

　　天问。

　　说实话，我之前不知道为何正邪不共戴天，是因为他们并没惹到我，现在我不知道清敏师弟怎么能问出这问题。如果能够戴天，他们把师兄弟抓走是为了什么，寻我们开心吗？

　　正邪不两立是世界的基本设定，是前提条件，是契约精神的一种体现。我们不去找他，他都要来找我，更何况师兄弟聊天里，也说过正清观曾经有找他们的麻烦。

　　这是鸡生蛋蛋生鸡无限循环。

　　说不定我在见识到邪教何以令人切齿痛恨之前就能离开这里。但是清敏师弟不关心清明师兄他们，倒是确凿无疑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说，“等我给你讲完武林纷争的起源，清明师兄大概已经转世投胎了吧？”

　　拜消失的段氏诊所所赐，我们已经没有马了，只好走着去正清观。

　　如果路上有马儿，我肯定会放弃风清气正的正派人设，投身邪教，将马儿偷来的。

　　由于我和清敏师弟选择乱抄近路，一路上既没有遇到马儿，也没有遇到魔教，更没有遇到恐怖的复活僵尸女，就连我们自己都走丢了两回。他们要追我，肯定半路就失去了我们的行踪。

　　看到西安的标志性建筑大雁塔的时候，我简直不能更心旷神怡。

　　西安市，代表我们解锁了正清观所在地。虽然正清观不在西安市内，而是坐落在较为偏僻的平远镇，它霸了一座山，因而比占了一片平地的无极观看起来要气派。我们远远就看见一座指路大碑，大概三米多高，上面“正清观”三个金字每个字都有一米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可能这个门派的领导人不甘心自己的名门大派毗邻帝都，却不得不蜗居在一个集上，又不方便拿着喇叭上街乱喊，只好立个广告，广为宣传。

　　我和清敏师弟进了平远镇，越往集市中心走，人就越多，几乎人人都穿滚了银边的白衣。我和清敏师弟的浅黄道袍混迹其中，像棉花上滚着的两只小鸡。

　　不知被谁提醒，整条街的白衣道友们突然齐刷刷望着我，那场面很有几分壮观。

　　“无极观的源清光，有要事求见正清观祖师。”我说。

　　“你还敢来啊？”站得离我很近的一个妹子非常轻蔑的说。

　　出于男人的本性，我打量了一下她的脸，不算很美，嘴边还有个小痣，好像在书上看到，这是口舌灵便的象征。

　　我向她稽首，她厌恶地避开，还呸了我一声。

　　看来和她不可能发生任何关系了。我说：“这位道友，事发突然，魔教已经重出江湖，我们名门正派应该联合一线，共同抗击魔教妖人。”

　　我试图对她阐明事情的新发展。这位道友却没来由的怒发冲冠：“你还装作不认识我？”

　　“大敌当前，你们还在为男女之事呶呶不休？”我举起止血生肌丹的小瓷瓶，又听到吧唧的声音。实在是太恶心了，太可怕了，“这就是魔教妖人的证据！你们还不带路？”

　　嘴角有痣的道友连连看我，内心的挣扎甚至浮现在了脸上。

　　我目光四下扫视，寻找这条街上能管点事的，辈分比较高的，头脑比较清醒的。终于一个远远站着的道兄感受到了我的搜索，像神明分开海水一般走到我面前，对我颔首：“想必清光道兄也不认识我了？”

　　我简直想仰天大笑，源清光究竟认识这里多少人？

　　“不。”我摇摇头。

　　道兄的脸色看起来阴晴不定，我刚才果然应当更委婉一些。

　　“这位道兄，我前些日子因练功得了重病，大部分记忆都不在了。”我说，“不知这位道兄道号如何？”

　　一般来讲，练功失忆是个很有用的套路，万金油一样的标准答案。然而这位道兄皮笑肉不笑地对我点头，显然并不觉得这是真话。我只好对他一笑，他呸了一声。

　　这态度真是风水轮流转，让我想起刚玩□□农场的日子，好友之间可以互相送礼。施言送我一盆花，我回赠一个草泥马。现在我对别人笑容满面，别人对我呸声连天。

　　“少装了。”道兄说。

　　“是真的。”清敏师弟小声但坚定的说，“法道师兄，请你不要责怪师兄了，现在事态紧急，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奉陪到底。”

　　我惊愕地看着站到我前面的清敏师弟。他居然说出这么江湖气概的对答。

　　一夜之间，我的孩子长大了，会维护爸爸了。

　　道兄瞧了他一眼，挑起半边眉毛，他大概以为自己很帅，不知道这个表情让他看起来像半边脸受了风的面瘫。

　　“你是谁？”

　　清敏师弟紧张地动了一下喉结，低声回答：“无极观清敏。”随即飞快又含糊地补充“参见道兄。”

　　面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抬抬眼皮：“如是便这边请吧。希望看到师尊，清光道兄能约略想起一些。”

　　面瘫说出很不吉祥又含糊不清的话，便带我和清敏师弟穿过集市上默默盯着我们的人群，向正清观走去。众人的目光追随者我，我再漠不关心，也感觉出了大事。

　　“清敏师弟。”我低声说。

　　清敏师弟受惊地一缩头，眼睛自下而上惊恐地看着我。

　　“咱们马上要去见正清观师尊了，你能不能提醒师兄我，除了提亲，当年还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你看，我是真的，练功失忆，什么都不知道了。”

　　清敏师弟好像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先看我，再意意思思地看着前面那位面瘫。面瘫背后像是长了眼睛，说：“无妨。请清敏道友如实讲述便可。”

　　清敏师弟又探询地看着我，片刻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