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风归月下》肜瑜

5、踏雪寻梅的误会

　　楼易走后，沈越给我安排一个丫鬟照顾我的起居。沈越最近也愈发奇怪，时常与我一同用膳，也常来西楠院。若是因楼易所托，这照顾的似乎有些过分了。我不由得想到野史中，东祁的一位皇帝一日游御花园见得一美人，心中喜欢便派人打听，得知是尚书郎的夫人。那皇帝欲霸占了那美人，特意将尚书郎远调，日日召那美人进宫，随后也就成了皇帝的妃子。这样想来沈越确实是个可怕之人呐……
　　“姑娘，王爷差人来说请您去前厅。”婢女绿袖十分恭敬地同我说。
　　“前厅？去做什么？”
　　“奴婢不知，姑娘去了便知。”
　　跟着绿袖到了前厅，见沈越正坐着喝茶。我行礼道：“王爷。”
　　“来了，那我们就出发吧。”沈越见我来了，放下手中的茶杯，欲往外去。
　　“去哪里？”
　　“东郊的红梅开了，此刻正是赏梅好时节。”沈越停下来解释到：“老夫人已经先出发了，我们也快些跟上吧。”
　　我有些发懵，问到：“王爷，河清一介民女。同王爷一道赏梅怕是不好吧。”
　　“无妨，你是王府的客人，本王自应好生款待才是。”沈越谦和的看着我，像是我顾虑太多太矫情一般。
　　我无奈，只有迈着步子跟上去，心想：看来王府不能久留，沈越一定有什么打算。

　　我与沈越同驾一辆马车，马夫赶车不算很快。车外还在飘雪，偶尔有雪和着寒风吹进来。走的时候没想太多，也没带上斗篷，现在阵阵寒意。外面又吹起一阵风，冷的我一个哆嗦。
　　沈越像是察觉了，他取下披在他身上的斗篷给我披上，说：“披上吧。”
　　瞬间我觉得温暖许多，斗篷还有沈越的体温，鼻尖能闻到淡淡的梅花的香味，“多谢王爷。”我虽嘴上道着谢，心里却告诉自己要尽快离开王府，不然被沈越拉去做了侍妾，一辈子都要在那四四方方的房子里勾心斗角。
　　最近向绿袖打听元儿的消息，据绿袖说元儿最近没有什么异常，还是依旧在服侍老夫人。但绿袖不愿与我太亲近，能问到消息并不是很多。到现在我也没能见到元儿柳东，想要知道他们到底给我吃的什么就越难了。根据我的猜测肯定是毒药，都已经半月过去了，我没有觉得任何不适，难道是因为我不适凡人的原因。
　　“你在想些什么？”沈越突然问到。
　　“啊……我……我没有。就想还有多久，我肚子饿了。”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沈越微微一笑，他笑起来让人感觉很温心，嘴角处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也是微微向下弯。“应该快了，再忍忍。”
　　“好。”平常没有仔细看沈越，只知道他生的俊美，声音温和，温文尔雅。刚刚仔细瞧了瞧，沈越身形修长，眉目如远山，棱角虽不明显，却给人一安心的感觉。还好我见过沈越的另一面，没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还是速速离去才是最重要的。

　　马车慢慢停下，“王爷，东郊别苑到了。”马夫说道。
　　“我们下车吧。”沈越扶着我下马车，雪地太软，由于刚刚久坐，一脚没踩稳，我的整个身体向前倾斜，拉着我的沈越也有从马车摔下来的趋势，我心中大骂自己为何如此不小心。以为自己和沈越都会摔在地上，哪知睁开眼我却在沈越的怀里。
　　“没事吧。”
　　“没…没事。”
　　“王爷！”萧骁才从别苑出来就见此状，大惊喊道。他是沈越的贴身侍卫，之前见过几面，但他对我从未正眼看过，怕是觉得我是那种想攀高枝的女子吧。刚刚又见那一幕，怕是对我的误会愈加的深了。“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老夫人呢？”
　　“回王爷，老夫人到了别苑就睡下了，元儿在照顾。”
　　“嗯。”
　　“知府大人也来了，在书房等您。”
　　“好，本王知道了。去准备点午膳送到西厢，将河清姑娘也送到那里。”
　　“是，王爷。”
　　“你随萧骁先去休息，处理好了公务我来找你。”沈越对我说。
　　“好。”而我还在云里雾里般。

　　跟在萧骁身后的路上，虽然我披着沈越的斗篷，但我还是觉得很冷，而那股寒意正是来自萧骁。
　　“河姑娘，你的房间到了。”萧骁突然停住，推开房门，对我说。
　　“哦，谢谢。”
　　“河姑娘，王爷念你是楼公子的朋友才收留你，还请河姑娘今后能自重。”
　　“啊？我……”
　　“午膳卑职会差厨房的人送来，卑职先告退了。”萧骁似乎不愿与我多说话，直接打断我。
　　萧骁走后，留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什么叫我要自重呀！越想越气，罢了罢了，反正我都要离开了。我转身看绿袖，希望她能明白，但绿袖埋着头往后退了两步，看来绿袖也误会我了。
　　随便吃了两口后，我决定出去转悠转悠，希望能遇见元儿，问清了柳东给我吃的什么了后，我就可以安心离开王府了。
　　带着绿袖碍事，我就让她留在了房里，说我想自己出来走走。虽说这是别苑，亭台楼阁样样还是不少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就绕晕在这里了。四处白茫茫一片，水榭下的湖上结着冰，偶尔一只飞鸟飞过，空气中夹杂着梅香。此景很映湖心亭看雪之景，而我却没有半点心思来赏雪。
　　正要丧气寻回去的路时，偶见一端茶的婢女走来，我立马迎过去问：“老夫人在哪出歇息。”
　　那婢女见我打扮似大家小姐，觉得我应该不是寻常人，便老老实实回到：“回小姐，老夫人住在南院。”
　　“南院，在哪里？”
　　“回小姐，前面左转直走再左转就到了。”
　　“好，谢谢你。”
　　我按照婢女指的方向寻了过去，我果真没走错。元儿正端着茶点从另一处拐角走来，应该是那老夫人饿了。我马上跟上去，喊到：“元儿姐姐。”
　　元儿被我的声音吓到，回过身，惊讶的看着我：“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笑着，说“来看元儿姐姐呀。”
　　“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想打听打听柳大哥给我吃的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东哥给你吃了什么，现在你已不是一般人了，为何还来寻我的麻烦。当初你可是答应我与东哥了的。”
　　“元儿姐姐莫急，我只想知道柳大哥给我吃的可否是毒药。若是，我便早早离开王府好好去过我剩下的日子；若不是我好规划我未来的日子，远离安岳城。”
　　元儿怀疑的看着我，说：“东哥给你吃的确实是毒药，但你若不伤害我与东哥，你一辈子都将无事。若你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那你将非常痛苦而死去。”
　　“什么毒药那么神奇？”
　　“蛊毒。”元儿心思虽然谨慎，但也简单。只要知道我对她没有什么威胁，她会很乐意告诉一些事情的。
　　我曾在一本书上读到，蛊毒盛产与西楚南方，柳东又怎会有？我不禁想到。

　　“元儿，你在同何人说话。怎么还不将茶点送来。”屋内传来老妇人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位老夫人。
　　元儿迅速将茶点端进去，说：“老夫人恕罪，是西楠院的河清姑娘，来问老夫人是否睡着，像是有话要同老夫人说呢。”
　　“就是越儿留在府上的那位女子？”
　　“回老夫人，正是。”
　　“把她叫进来，我瞧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