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yers]至高法则》蓝珑琼

55、支线 3 PART B

　　“把它给我，用它来换取你自己的性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晚是洁拉丝给你的最后期限。”
　　如果只是一再耽搁，如果仅仅没有完成任务，顶多受到惩罚。
　　可是他不该为自己的私心夺取魔龙王残余的力量。
　　得到力量后又没有立即回去向他的主人表明忠诚，杰洛士的行为已经够得上‘反叛’。再加上之前兽王已经表明过原谅他，他却没有立即回去，一而再的挑战那一位的忍耐极限。这回哪怕是一向偏颇宠爱他的兽王，也不会轻易的饶恕。
　　假如他现在回去，等着他的只有处分。
　　无论是逃走，还是留下承受主人的愤怒，海王达鲁菲恩都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援助，只要他肯放弃那颗心脏。不过……
　　他直起身，故作困扰的搔搔后脑：“伤脑筋呐，主人交给我的东西随便给了其他人可会招惹灭顶灾难。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违背那一位的意志。”
　　达鲁菲恩缓慢的抽回手，食指轻描压过自己的唇：“是那样吗？我还以为……你是不舍得。”
　　“怎么会呢。”他笑着回答。“魔族为了自身与命令，没有什么不可以舍弃。”
　　达鲁菲恩却笑了。与之前虚假的笑意不同。像韵律的海涛，又像包容一切的慈蔼。
　　“可爱的兽神官，有些东西学会之后是无法忘却的。”譬如，在你胸膛这颗跳动的心。“就算给了我，也有东西留在你的胸口。把它交给我吧，你已经得到魔龙王残余的魔力了不是？利用那些力量来凝结一个魔核替代心脏作为能源供给，这样取出心脏对你没有任何影响。把它给我，别再尝试挑战你无法企及的界限。”
　　海王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她的真正目的是削弱杰洛士的力量。拥有神族心脏跟魔龙王残余力量，又不受洁拉丝控制的杰洛士对于魔族是种威胁。
　　但是，如果将自己的主人赐予之物，重要的实验品交给他人，那才是彻底的反叛。
　　杰洛士有些无奈的苦笑：“达鲁菲恩大人，您就这样不遗余力的想让我离开那一位吗？即便您这样做，那一位也……”
　　气氛骤然改变，躺在床上的莉娜感觉周围的温度瞬时下降了十几度。她强硬的命令自己行动，终于能够够动一下手指。于是她缓慢又费力的摸向自己的配剑。
　　“杰洛士。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伟大的魔王殿下制造这么多的分身，很多余。”正如多变的海，失去笑容的她看起来像冰雪铸成的女王，“像我们这样至高的存在，不需要更多！”
　　一个神官而已，竟然想跻身于我等之列？
　　好大的胆！
　　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竟敢违背！
　　不可饶恕！
　　达鲁菲恩伸出手，空气中的水分聚集在她手上，单看着她手上悬浮着的魔力与水形成，数个扁平单薄又巨大的片状利刃，难以想象单从空气中就能萃取到这样多的水。
　　‘糟糕，’艰难将剑拖向自己，半睁开眼睛的莉娜想，‘该不会是——海王灭杀斩！’
　　利用高度压缩的水刃穿透一切的海王灭杀斩，莉娜曾经借用海王的力量使用过。但是她用的时候是将水压缩成剑，而且只能在水很多的地域用。如今从海王的起手招式来看，这招跟莉娜使用过的完全不同。莉娜不敢想象由魔王使用出来将有多大威力！
　　难道我的命运就是在混战中被波及切成生鱼片？
　　开什么玩笑！老娘才不干！
　　莉娜紧握剑刃，疼痛终于使得她能够掌握身体。而此时海王的攻击已势如闪电劈头而来！
　　此时已经躲避不及也来不及使用咒文，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闭上眼。
　　通天巨响伴随着房屋倾倒声，周围的家具，背后的地板墙壁上，幽深而漆黑的几道裂痕一直延伸到她面前中断，之后间隔过她的身躯再度出现，呈星状散射。
　　阻断这般惊人力量的俨然是站在她面前高举法杖的杰洛士。
　　海王显然对他的行为更为不爽。
　　“哼，终于露出爪牙了！”
　　正当海王再度准备攻击的时候，一个龙破斩从她的发间擦过。
　　“哎，似乎没有完全恢复。”一直被海王无视的莉娜吐下舌头。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也将其他人引来，察觉高里杰路等人朝他们奔来莉娜才放心大胆的用龙破斩来吸引海王注意力。
　　“啊，糟糕。”杰洛士的头上明显挂起一滴汗。
　　什么糟糕？没等问出口，莉娜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她似乎——‘吸引’过头了。
　　只见达鲁菲恩拿着自己那束被龙破斩燎到的头发，开始散发黑色的怨念。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我的头发……！”
　　额！莉娜明白头发对女人意味着什么，她小声问杰洛士：“魔族的身体不是由精神形成的，头发之类的很快会复原吧？”
　　杰洛士也同样小声的回答：“可惜海王大人的头发与众不同，类似有生命的活着的存在，一旦损伤需要很长时间修复。”
　　果然莉娜看到海王的头发像蛇一样在空中扭曲无风自动，再度抬头的达鲁菲恩的表情只能称做狰狞了。
　　“你们——！！”
　　一个压缩满魔力的水球浮现在达鲁菲恩的手中！
　　“高里！”莉娜大叫一声。
　　“明白！”
　　高里立即将剑丢开随手掀开菲利亚裙子抽走铁质狼牙棒，飞跳几步过来站准位置做打棒球状击球准备完毕。
　　“杰路，阿梅利亚！”
　　被点名的两人立即同时展开结界。
　　此时魔球已经攻来，直接穿透两人的结界。还差三秒飞到高里面前！
　　“杰洛士！”莉娜很顺脚的将杰洛士一脚丫踢过去。
　　“莉娜SAN~”杰洛士埋怨了一声顺手发动魔法，一道光束高里手中球棒的承受能力。
　　“砰！”
　　闷响一声，高里挥动球棒，球已抵达球棒，球棒以一种非常奇异的角度弯曲，就像成了橡胶——不，泡泡糖状物一样柔韧。
　　“咻！”球以高速原轨迹反弹，擦着达鲁菲恩飞过，飞到遥远的天空，然后是爆炸的巨响。
　　高里以同样的橡胶——不，皮筋反弹冲击消失在反方向的天际。
　　“PERFECT!”杰洛士满意的点头。
　　莉娜忍不住爆栗他：“PER你个头啊！我是让你加固球棒，你在搞什么怪！”
　　杰洛士好心讲解：“刚才那个是里面包裹高压高温水蒸气的球，如果碰到坚硬物体会爆炸。”
　　“你——们——！”
　　莉娜缓慢的扭回头，毋庸置疑，海王更加愤怒，那张原本漂亮的脸如今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大地突然开始震动，无数水柱从地面喷射出，水柱汇集卷成一条龙的形状。
　　“咦呀呀！”当看到如此壮丽场景，尤其是水龙扑头而来时，莉娜知道大事不妙！
　　她立即使出冰冻术可惜面对如此庞大的水龙根本无济于事！眼看所有人都要被海啸来袭卷进去了！
　　莉娜最后想到的事是：杰洛士我%#@#了你！都是你害得！！
　　令人吃惊的是，从空而降的致命灾难突然消散，水龙形成的海啸化作铺天盖地的雪花零星降下。在这还算微热的季节形成一道奇景。
　　不仅是莉娜等人，连海王达鲁菲恩都大吃一惊。
　　“你们，玩的很开心？”
　　达鲁菲恩微微一愣，回头。
　　杰洛士听到声音也立即仰头。
　　金发耀目，强健而美，在那优美的线条下难以掩盖凶猛本质的女战士，正抱臂俯视众人。
　　跟野兽一般夜间发亮的眼瞳一瞪，达鲁菲恩忍不住将头往后撤一点：“啊，真巧啊洁拉丝。我只是捉弄一下你可爱的小神官，一不小心玩过火而已，真的是这样……”
　　洁拉丝面无表情的盯着达鲁菲恩。
　　达鲁菲恩感到压力：“那个，我得处理头发，去换个发型，先走一……”
　　后面的词没说完，兽王大人先行发难。
　　“其实，我听说最近时兴秃头。你要不要也试一试？放心，剃头很简单，我会小心不将你的头皮一起拔掉。”
　　额啊啊啊！打洁拉丝东西的主意（神族心脏）被知道了！
　　达鲁菲恩泪奔状瞬即消失。
　　所有在地面仰望事情经过的人全囧了。
　　这是魔王？
　　这就是刚才差点把我们一窝端了的魔王？
　　我#￥#@！！
　　杰洛士哪有心情看戏，自看到是那一位后赶紧低头俯身做行礼姿态。
　　洁拉丝从空中跃下，走到他们面前，毫无预兆的抬脚踢向杰洛士！杰洛士没有躲闪，生硬的扛下攻击，任由像血一般的魔力从唇角流泻。
　　“你……？！”莉娜惊叫。
　　“打扰了。”洁拉丝打断她，“因我们魔族的家务事牵连你们。”
　　不知什么跑回来的高里竟然挠着头高兴的回答：“哪里哪里。”真令莉娜他们想踹死他。
　　洁拉丝冷冷的扫一眼莉娜，又用余光扫视她的神官。
　　只有杰洛士从那没有感情的眼底，看出自己未来的命运。
　　终于，被兽王大人知道了他的秘密。
　　他的心真正选择了谁。
　　他对海王大人说了谎。莉娜.因巴斯是不是魔族根本没关系。他有直面彼此差距，承受生命短暂与失去的勇气。
　　不敢选择她的真正原因是——唯独这名少女，不被允许。
　　因为这是洁拉斯大人的意志；因为那是赤眼之王的造主，万物之母所看中的人。
　　香水百合，送给心仪的人，花语爱到永远。
　　‘再见，我的美神……’
　　兽王洁拉丝的手突然穿透杰洛士的胸口，直接扯出他的心脏，宛若千百年前的情景重现！
　　如血的魔力喷溅在莉娜脸上。她瞪大的眼中，倒影着紫发魔族倒在地上，后背上的洞直通前胸。
　　他对她说，不会再见。

　　“啊！”菲利亚惊叫一声想要靠近，被瓦尔加布跟杰路拽住。
　　莉娜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无法反应。
　　不要装死了，我知道你又在耍阴谋诡计。
　　你明明骗了小瓦尔得到了魔龙王的力量，你明明融合了某种神秘不属于魔族的力量。
　　你在骗谁？你在想什么？你是笨蛋还是白痴！毫无反抗的任由人宰割，就因为她是你的主人？那你不择手段夺取到的力量又是为了什么啊！
　　你——！
　　“杰洛士……”她尝试伸出手，却发现过度紧绷肌肉使得她的胳膊麻木了。
　　不要死！
　　不要死！
　　我不准你死，听见没！
　　在我没有狠狠揍你一顿前，不许死！
　　“管教不严，见笑了。”洁拉丝伸手拽着杰洛士的衣领，将半死不活的他从地上拖起。
　　“等一下，杰洛士SAN他不要紧吗？就算他是你手下你也太狠了！这种暴力行为为正义不齿！”阿梅利亚攥拳叫到，她刚想打出反对家暴的口号，就被兽王一个混合霸气与杀气的眼神压得无法动弹。
　　“哼，死亡的惩罚对他来说太轻了。这是我们魔族的内部问题，人类，你们无权插手。那么，就此别过。”
　　说罢兽王跟杰洛士一起消失在空气中。
　　莉娜腿一软跪坐下。
　　不一样。同是深不见底的魔力，兽王洁拉丝与海王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甚至连面对赤眼魔王的碎片时她也没有过这种恐惧——像是所有的一切全被看透，随时都可以捏碎她的喉咙！
　　她的身躯无法控制的颤抖。万兽之王的称号并非虚名，‘兽王’对于同样属于动物的人类来说，威慑力远远超过其他魔王数百倍！不仅魔力强大，更有令人臣服的庞大王威，动作与行为无不施加着精神威吓，难怪同为魔王的达鲁菲恩面对兽王的愤怒也只有溜走一途。
　　比起力量，更重要的是气势。她没有打倒这样一位存在的决心与信心。
　　杰洛士……他又会怎样？惹恼这样一位王者，被当作叛徒对待的他又会遭遇什么？
　　“莉娜SAN~”阿梅利亚不安的看着莉娜，“杰洛士是魔族，也曾经做过很多坏事，再说我们的确没有权利管魔族的事。我们应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但是……我心中的正义不是这样……”
　　“那不重要。做你认为对的事就好了嘛，阿梅利亚。”高里拍拍阿梅利亚的肩膀。
　　杰路阿梅利亚菲利亚莉娜，连瓦尔加布都一副看到怪物的表情看高里，弄得高里莫名其妙。
　　杰路：“不愧是谋略之魔王，降临过的地方生物的平均智商提高了吗？”
　　阿梅利亚：“真是神奇不可思议！魔王实在太可怕了！”
　　菲利亚：“真的是高里，该不会是魔族伪装的？”
　　瓦尔加布听了菲利亚的话，还真走过去拽高里的头发看是不是假的，疼得高里哇哇大叫。
　　紧张感不知道为何被驱散了，莉娜拳一对掌：“没错，那家伙虽然是败类，好歹也是我的便利道具之一。随便处理我私人物品实在太不礼貌了，我要去让他用身体跟脑子记住谁才是他的主人！”
　　所有人都囧了，莉娜，明明兽王才是他主人好不好？
　　“没有胆子的就不用跟来。对了杰路，说不定掌管谋略的魔王有能够解决你身体（合成兽）问题的智慧呢。”
　　本来毫不介意转身要走的杰路一个180度转弯又转回身：“我们怎么能放弃曾经的同伴，交给我们吧！”
　　阿梅利亚一鼓作气摆出POSE：“好，为了正义与爱！我们下一站——兽王的大本营群狼岛！”
　　一道响雷传来，似乎是阴天快下雨了。所有人皆是一惊，发现只不过是自然现象大家长出口气。显然刚才那位令海王都落跑的女魔王给他们一定的心理压力。
　　前途貌似……很艰辛啊！可以反悔吗？莉娜的内心不由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