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yers]至高法则》蓝珑琼

56、支线 3 PART C

　　群狼岛之上，不同以往的安静。
　　每当岛的主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所有的生物都安静等待着风暴过去。
　　温暖柔软的羊毛毯上，一名佳丽美人儿正被束缚着手脚，被另一个人骑在身上。
　　说实话，这景象本来应该柔媚而暧昧，可惜——长发美人儿正破坏形象的流着面条泪。而骑在她身上压制住她的那一位，一手掬起美人儿长发另一手抄着剃刀的情景实在有够破坏气氛。
　　“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快停止啊洁拉丝！！”
　　“哦。”洁拉丝面无表情的割断她一束头发，达鲁菲恩尖叫一声后哭得更凶了。
　　“还不准备说吗，窥测我东西的原因？”
　　“呜呜呜呜！啊~~！！不要~了！！！”
　　“说。”
　　“……人家……人家只不过是不想你沉迷实验。竟然想制造出接近浑沌的存在，洁拉丝你一定是疯了！就算你这么做，那一位大人也……！！” 上一次，那一位的碎片觉醒失败，原因是那一位已经被封印他的人类灵魂所影响。所以，这说明碎片被封印在人类之中的魔王之王，其实已经永远的进入沉睡。
　　“我的实验，并不是想让那一位复活。”
　　“……？！难道你……！”
　　“当然是为了完备我魔族的至高法则。”
　　魔族的平衡体系崩溃了。没有那一位的力量，五王成为至高的存在。像菲普利佐，因为自己一直‘存在’而疯狂了。
　　……那是只有魔族才了解，活了很久很久，太过于强大的魔族才了解。
　　一直活着，是件可怕的事。
　　他们不像人类可以自杀，他们的本能就是不断变强，活下去。
　　没有那一位的世界，就让我来完善吧，我们魔族的至高法则。
　　“洁拉丝——”达鲁菲恩伸出手贴上她的脸，不知何时她已经挣脱开束缚，“你……在渴望消亡吗？”
　　你，也像菲普利佐一样，期待死亡吗？所以才意图制造更强大更可怕的存在！意图挑战万物的造主，恶夜之王的极限！你在憎恨吗，憎恨我们的造主，因为造主的命令使得主人永久沉睡。
　　“你……不是一个人。就算那一位不会醒来，就算实验失败，你也不是一个人，有我在你身边啊，洁拉丝！”为什么不依靠我呢，我最重要的朋友！为何要独自消沉，为何变得如此疯狂！
　　洁拉丝瞥一眼达鲁菲恩。
　　“我什么时候说过实验失败。”
　　啊？
　　洁拉丝冷笑：“实验……异常成功。”
　　她打个响指，水晶球浮现在达鲁菲恩眼前。里面倒映着令人吃惊的情景！在一片浑浊，没有边界的空间里有个巨大的魔法阵。魔法阵之中，有个人的半个身子没入法阵，胳膊被吊起悬挂在空中，被黑色的物质缠绕着。仿若锁着他的无形链条一旦消失，他便会像落入水中的石块陷入魔法阵一般。他的身周散发着黑暗的物质，在他头顶，一个有他半个身子之大的晶紫色椭圆形物质悬浮着。
　　达鲁菲恩大吃一惊！
　　“你……在用杰洛士喂养那个……卵？”
　　“那是我制造的空间，他在里面继续反省他的过错。他在做梦，一个美妙得销魂，在最幸福的时候摔落地狱的梦。看啊，那是用魔族的痛苦所滋养出的，魔族的负面情绪所产生的魔物。”
　　达鲁菲恩若有所悟：“难道那是……神族的心脏？那个卵是你从杰洛士体内取出的心脏？洁拉丝！你……！”
　　“嘛，再等一下就可以完成了。”
　　洁拉丝少有的露出柔和又奇妙的笑容；
　　多美的颜色，晶莹剔透的紫色，原来魔族的绝望是这样的颜色吗？
　　连我这个只有理智没有感情的造物都觉得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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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
　　他睁开眼，眼前是一座城的城门。守卫的士兵穿着与建筑，给他一种身处几个世纪之前的错觉。
　　“啊，到了。”
　　他顺着声音抬头，走在他前面的火红色头发的少女没有回头继续前行，通过城门。
　　他迈步跟上去。
　　有什么，不对。
　　她不是莉娜.因巴斯。她的头发与莉娜不同，莉娜的头发有点发橘色，有种柔和的温暖的感觉。不是像她的发这般刺眼，好像燃烧着的火焰。她将后背故意留给他，之所以说是故意是因为那紧绷的脊背出卖了她。与莉娜不同，莉娜从来都不喜欢将背影留给别人，但是一旦对你背过身，便绝不防备。
　　她不是莉娜.因巴斯。
　　这里也不是塞伦的城外。
　　那么，这里是哪儿？她又是……
　　杰洛士无法做更多的思考分析，他迈步跟随她进入城中。
　　然后，他看到等待他们的是荷枪实弹人类士兵的包围，数十上百的法师小心翼翼的在远方聚集，等待。
　　她回过身，手里拿着一柄剑。
　　“为什么——跟来，为什么跟来！”
　　他想挂起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无法作出这种表情。
　　奇怪，他明明……只会笑而已。从很久以前，从他诞生的时候，或者是从他还不知道的时候他只懂得用笑容作为唯一的表情。
　　“是你说，想带我来这里看看。是你说这里是个美丽的城市。”
　　红发少女的脸庞划过晶莹：“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是火龙王的骑士！而你是兽王的神官！魔族已经对神族发动攻击了不是吗？你为什么毫无防备的相信我！”
　　“不知道。大概是早有预感……你来杀我。”
　　他顿了一下，终于扬起杰洛士特有的笑容。
　　“啊，说错了，是杀‘他’。火龙王的骑士，你亲手杀了他，将剑刺入他的胸膛吧？而他——几乎没有抵抗。”
　　少女瞪大眼看着他，持剑的手在颤抖。
　　“你杀死了他，利用他对你的爱，杀了他。真是觉妙极了，真是——愚蠢透顶。我竟然有这样无能的前身，居然无法忘怀这般可耻的回忆，可笑透顶！”
　　少女突然冲上来，剑穿过他的胸膛！
　　他伸出手，拧断少女的脖子！周围的景色开始震颤，扭曲。他知道，一直潜藏在体内的另一个意识的心与记忆正在崩毁。
　　“为了这种无谓的东西违背那一位的命令吗！无论是谁，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你呢？’
　　一个声音在意识的空间飘零。
　　‘……你……为何在这里？’
　　周围漆黑一片，甚至看不懂自己的存在。可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你也被爱杀死了。’
　　不对！
　　‘……背叛了那一位，只有死路一条！’
　　不！
　　恍惚回神，他发现自己站在街道上。塞伦的庆典才刚刚开始。简直像，之前发生的所有都是真实的梦幻。
　　他下意识抬手捂上胸膛，一霎的寂静后，微弱的搏动传来。
　　还在，果然是梦。
　　呵，真可笑，身为魔族的自己竟然会做所谓的‘白日梦’。
　　梦……来自内心深处的渴望。他就这么的想抛弃一切，甚至舍弃自我，只求那个人能多看一眼？
　　别说笑了！
　　这种事，别说笑！
　　这个梦境一定是兽王大人给自己的警告。是的，一定是。
　　对魔族来说满足自己最为优先，比起付出更习惯夺取。
　　服从自己的欲望，夺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将其彻底毁坏！这才是真正的他！决不可能犯下如白日梦中那般耻辱的错误！
　　说来——梦境啊，是个好主意。
　　紫发神官微睁双眼，冰冷的气息流露。他看着远处有说有笑的几个人，其中那名少女的笑容格外刺眼。他随即合上眼，悄悄消失在街道上。
　　因为太过真实，他没有意识到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梦境之中。他的愿望创造出了属于他的世界，沉迷于其中的他无法醒觉。
　　在这个梦中，他采取与现实不同的选择。他以为现实是他一瞬的错觉，他魔族的自尊被现实中自己的选择激怒了。他不肯相信也不可能承认自己为了一个并不在意他的人类，违背自己唯一的主。
　　所以，恼羞成怒的他在他所以为的‘现实世界’，他所沉沦的幻境之中选择了最卑鄙利己的方法。
　　然而感情犹如泥沼。越是想摆脱，陷落的越深。
　　正如他的欲望。
　　想要占有那名少女，扰乱她的梦境，想令她分不清梦境与真实的界限。通过这种方法来摧残，俘虏人类的灵魂。
　　可是，真正沦陷在梦里，颠倒真实与幻觉的又是谁呢？
　　这痛苦又甜蜜，无止尽的梦中之梦。
　　得到的东西难以放弃，学会的东西难以忘记，拥有的东西难以丢弃。兽王没有能够真的拿走他的心，她拿走那颗跳动的心脏，却无法抹除那颗被爱恋麻醉的心。
　　在虚幻的空间，时间再次推进到了兽王所下达的最后期限，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刻，月光笼罩的房间之中——诀别的时刻。
　　他看着熟睡的她一阵恍惚。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在之前的‘幻觉’（其实是真实）之中他无法去伤害那名少女。
　　他俯身拉起从滑落到床下一半的被子，轻轻的为她盖上。
　　他看着她的脸，迷惑又茫然，为什么他会迷恋上这样一名少女？
　　‘幻觉’（真实）之中的他其实并不想真的诀别吧。真正想诀别的话，什么话都用不着留下。‘幻觉’中的他所做的一切，包括故意错过兽王大人下达的期限，都是为了骗取她的同情。
　　只是想让她多看他一眼。
　　明明知道是危险的赌注。
　　真是愚蠢透顶啊。
　　他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真是愚蠢。
　　他看到她迷惑的眯着眼，似乎困倦得睁不开，又勉强自己。
　　他撬开她的贝齿深探进去。她似乎试图抬起手，却只能不安的转下头。
　　他知道跟‘幻觉’中一样，他所放的迷药的分量掌握的很好，令她能一定程度的保持意志却无法行动。
　　没关系，她会以为这跟之前一样，只是个梦境。
　　……就当作最后一次的放纵。
　　离群狼岛的路程还有两天。
　　森林深处，冒险者们正在休息。
　　冒险者的成员是我们熟悉的□□。本来菲利亚也想加入，却被担心她安危的小瓦尔装病拖住。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好办法，毕竟让一个圣龙踏上魔族的地盘也太过勉强。不过比起来，一直讨厌魔族的圣龙居然想主动加入他们这件事更惊秫。
　　那个魔族的花花公子！果然对菲利亚做过什么吧！竟然还好意思跟她说那些话！
　　‘你……也是我的至高法则呢。’
　　‘你能将我杀死。’
　　‘再见，我的魔剑美神。’
　　……再见个鬼啊！你丫随便说完不负责的话就落跑，玩老娘吗？！
　　少女深吸口气，克制住磨牙的冲动。莉娜沉住气，这是魔族一贯伎俩，想想当初他跟菲普利佐勾结的时候的事，说不定一切都是个陷阱。
　　金发剑士瞅瞅靠在树旁远眺林间的少女，忍不住瞪大眼喃喃自语：“天啊！这还是我头一次在休息的时候没看到莉娜安静的呆着！有哪个魔王要复活了不成？”
　　阿梅利亚跟杰路一同点头：“嗯嗯，连高里都察觉到，那么的确不正常。”
　　“等一下，这么说来有件事我们似乎一直忽略了。”杰路摸下巴，“你记得，当时海王来袭的时候，我们看到杰洛士跟莉娜在一起对吧！他比住在隔壁的高里跟楼下的我们更早赶到现场对吗？”
　　阿梅利亚张大嘴：“他在偷窥！或者，他一直就在事发现场？”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打个激灵。事发现场——是莉娜.因巴斯的寝室。
　　“夜袭吗……”
　　“果然是夜袭啊……想不到那个魔族这么猥琐……”
　　“所以海王才暴怒了？”
　　“夜袭途中被抓奸在床……”
　　高里拳一拍掌：“我明白了！原来是抓奸在床！莉娜，什么是抓——”
　　“龙破斩！！！”
　　远看化作流星的高里，杰路点头：“恼羞成怒啊。”
　　“龙破斩！龙破斩！！龙破斩XN啊啊啊啊！！！”
　　阿梅利亚抛弃同样化作流星的杰路泪奔中。
　　莉娜握拳，脑袋上的十字抽抽抽。混蛋，被他们提醒想起啦，那该死的拔丝垃圾竟敢夜闯少女闺房！就算用告白做理由也不成！下次见到他，一定要扒了他的皮！！还有死人高里！我之前是因为谁一直对那个魔族装作视而不见啊！我是因为谁啊！你竟然跟他们一起帮腔！你你你……你！
　　其实有种想法从很久以前就在莉娜脑海深处徘徊。那就是，高里对她的感情，与她对高里的一样吗？不可否认，她喜欢高里，习惯与高里在一起的感觉，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他们是最好的搭档跟伙伴。在任何时刻，任何环境下，他们都可以为彼此付出一切。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可是，那……是爱情吗？
　　她可以肯定自己喜欢高里，但是高里一直只以监护人自居，只是将她当作需要照顾的女孩。他对席鲁菲尔的态度跟对她不一样。对她是很自然亲密的伙伴，相比下席鲁费尔更被当作女性来看待。
　　不可否认，莉娜有点动摇。
　　她与高里的感情，从来都没有明朗过。
　　以前她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然而当有人跟她告白后，她更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有所表示。可惜她喜欢的是个故作木头的笨蛋，一直跟她装傻。
　　知道有谁喜欢着自己，哪怕不是自己所最重要的人，依然觉得难以拒绝的欣喜。尤其当她了解，那份喜欢后面付出了怎样沉重的代价。
　　对那家伙来说，最重要的是他的主子兽王；当那家伙悲哀而陷入无法自治的暴躁时，兽王的幻影轻轻的摸了下他的头，他就能够恢复平静。
　　这样的家伙说他喜欢自己。
　　可能吗，明明有重要的人，却爱上另一个人。
　　莉娜看着黑乎乎往回走的高里等人，沉默不语。
　　可能吗，有个最重要的人，却爱上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