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是心上人》第十七颗星

22、Chapter 22

　　“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之前我只是确认了你之从一开始就是在撒谎，可刚才我忽然想清楚了一件事，你从前根本就不是我的普通朋友。而我不愿意相信，你只是陌生人，这样一来，那副画多半就是我的臆想。”尚没清晰的字句，就这样，一部分通过介质空气，一部分通过他的手掌，传入东瑜的耳朵和骨头里。
　　东瑜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可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相识于一场谎言，说出真相会不会觉得讽刺。可一边又莫名觉得开心，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画中人会不是她，虽然她自己很清楚，那的确不是她。
　　于是乎，密不透风的藏品室里，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尚没，你们在里面吗？”齐行睿的归来打破了房间内的诡异气氛。
　　尚没这才放开她，回答门外的人，“嗯。”
　　“是你们就好，回来看见这间屋里的灯亮着，我还以为进贼了呢。”齐行睿也没打开门，就在外面站着说，想来也是很信任尚没的了。
　　尚没转动门把手，问去而复返的某人，“你就出去一会儿？”
　　“不是，我忘带了件东西，所以才赶回来的。”而后一脸八卦地低声问尚没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要不是你突然出现，里面的气压会继续低下去的。”
　　齐行睿条件反射般地问道：“你们吵架了？”
　　“也不算是。”尚没回头看了一眼垂眸看着摆在架子最下层的玉雕，然后对齐行睿说：“你拿了东西就出门吧，不用管我们。”
　　于是作为屋主的齐行睿无奈地先离开了。

　　脚步声渐远，尚没才朝东瑜走去。
　　东瑜刚想开口就最初欺骗他的事进行解释，尚没就若有所觉地先出了声。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谎，我也没完全记起来与那副素描相关性的事，可是，我知道不该放开你。现在你解不解释都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尚没的嗓音不知何故地有些沙哑。
　　东瑜觉得此刻解释也好，于是慢慢地把那些事都和盘托出，一边说一边观赏那些珍藏，就是不敢看他。
　　“就这样？”
　　“嗯。”
　　“所以你以前不认识我？”
　　“是的。”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尚没忽地笑了，不见丝毫恼怒，“那有没有可能，我以前见过你，所以画了那副画？”
　　“可找上我去看你的人说你喜欢的是那个女孩子，我都不认识你，你难道会对我一见钟情？”东瑜说着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下一瞬，尚没很认真地回答她：“这个可能性很大。”一本正经的语气。
　　“还是等你恢复记忆了再说吧。”
　　话音落下，东瑜取下一卷画，问他，“我可以打开吗？”
　　尚没握住卷轴的一端，“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为了看画，东瑜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好，你问。”
　　尚没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稍显炽热，“如果我的那部分记忆一直找不回来了，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才好？东瑜也不知道。
　　世上奇事那么多，恰巧有一个女孩长相与自己有八|九分相似，又恰巧是他的女朋友的话，也不是没可能的不是吗？如果现在贸然和他交往，之后他的记忆恢复，想起了他真正的女朋友，那时候，事情就不可收场了。而且那个人不是说了吗？她不是画中人，她也一直这样暗示自己。

　　尚没不催促她回答，漫不经心地松开了握着卷轴的手，似乎要不要她的回答都无所谓，反正他不会改变心意。
　　其实他也同样清楚东瑜在顾虑些什么，但他不觉得那么多巧合会凑到一块儿。
　　尚没假装妥协道：“我知道你还在疑虑，所以我们现在就维持朋友关系，好吗？”
　　东瑜愣愣地抬头看他，“好。”

　　打开卷轴，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宋代仕女图，东瑜观摩半响才卷上它。
　　尚没见她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于是提醒她道：“要不要带走它？”
　　带走它的意思难道是字面意思？
　　东瑜诧异不已，嘴巴微张着，眉头向上抬，“难道可以带走它吗？”
　　尚没被她这幅神情逗笑，“那这就当是他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东瑜内心十分波澜，面上也淡定不下去，“我知道你们关系好，可这幅画的价值白拿的话真不行，况且，夺人所爱也不是君子作风。”
　　尚没不表态，只是就她的话的尾巴发表了下感想，“君子作风？你是女子，不需要君子作风。”
　　东瑜沉默了，双眼凝视着拿着卷轴的手。
　　因为低着头，所以她没看到尚没正给齐行睿发了条短信：“你未来嫂子看上了你这儿的一幅画。”
　　齐行睿估摸着是到达目的地了，不然也不会秒回，“就当我送的见面礼好了。”在尚没的意料之中。
　　“他同意了。”
　　东瑜被他猝不及防的这句话再一次惊到了，“什么？”
　　“送你这幅画。”
　　东瑜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卷轴，还是觉得不真实，“你联系他了？”
　　“嗯。”尚没把手机屏对向她，不过点开的是齐行睿回他的那句。
　　“果然是关系铁的朋友，爱屋及乌说的就是他对你了吧。”东瑜一时间有点口不择言。
　　尚没也不做深究，而是赞同她的说法，“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关系自然是好的。”还有没有出口的后半句：“但我觉得，我和你不需要认识很久，关系就会很亲密了。”

　　晚餐前，尚没带着东瑜去看最美的黄昏。
　　在夕阳西下的背景下，草坪被笼罩上了一层细碎的橙红色，美得恍如幻境；临近的小河河水闪烁着亮片光泽；天边的云层不停变幻，眷恋着被人们观赏着的片刻时光。
　　恬静，美好。
　　东瑜感觉此刻的自己像是被世界温柔地拥抱住了，心里的阴影被暂时驱散了，这种感觉不要太美妙。
　　尚没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脸陶醉地张开双臂，回拥此刻极其美丽的世界。

　　回别墅的路上，尚没提起上午的聊天内容，“现在你承认这里的黄昏才是最美的吗？”
　　东瑜内心一颤，“嗯，我承认。”你最有眼光行了吧。
　　“我们得走快点，齐行睿刚通知我说菜都上桌了。”尚没自然而然地去拉她的手。
　　东瑜眼疾手快地没被抓住，然后飞快走了几步，“我自己走才走得快。”
　　尚没收回手，笑容苦涩。虽然他说了现在维持朋友关系，但潜意识却是抗拒的。

　　东瑜他们回到别墅时，天空已经快要褪尽橙红色，取而代之的是由浅入深的深蓝色。
　　厨房里的齐行睿在摆弄水果拼盘，围裙还没解下。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现在还单着？”尚没毫无征兆地开口提到这个问题。
　　东瑜是好奇，但也没想知道真相，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很固执，到了非他前女友本人不可的地步。”尚没的话一语双关，说的是齐行睿，实际上把自己也包括了。
　　东瑜佯装没有听出深意，附和道：“真是深情。”

　　齐行睿端着果盘从厨房里走出来，“本来我还以为你们不打算回了，但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自信的，然后看到见面礼还在，就知道你们只是出去转悠了。”
　　尚没看向餐桌，觉得奇怪，“晚餐比中餐还要丰盛？”
　　“出门顺便买了点，正好你们在，我就当重拾好久不做的菜了。”
　　尚没还是觉得此刻的齐行睿反常得很，但碍于东瑜还在，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就此止住了对话，转而招呼东瑜吃饭。

　　吃饭吃到一半，东瑜接到一个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表情有点不自然。
　　是李画，她怎么突然打电话给自己，而且在国内的凌晨。
　　东瑜离开餐桌，又走了几米后才接起电，“喂？”
　　“东瑜，你知道于皓泽住院的事吗？”那头的李画嗓音喑哑，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
　　东瑜一惊，急忙问道：“他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
　　李画也不回答，而是自嘲道：“他连这个都瞒着你，你在他心里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东瑜不解，李画与于皓泽的关系不算近，为什么她会得知于皓泽住院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东瑜再一次问道。
　　“我还有事，你自己问他吧。”李画说完就挂断了。
　　东瑜翻开通讯录，找到于皓泽的名字，指尖一触，便把手机放回耳边。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机话已关机。”
　　久违的机械女声传来，惹得东瑜的心更加不安了。于皓泽本身就是学医的，他都接受住院了，肯定是生了不小的病。
　　再拨打一遍，结果还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机话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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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完结之后，看到好多校园文推荐，我一直想写篇来着，可不了了之到了现在。
这两天在纠结一个点，不知道该咋整，叹气！
一大早起来后知后觉地想到时差的问题，然后改文改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