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是心上人》第十七颗星

21、Chapter 21

　　是一片草坪，临近一条无名小河的草坪。
　　“我们到得有点早了，这儿的黄昏才美。”尚没这样说道。
　　东瑜笑说，“黄昏有黄昏的美，现在阳光正好，也是一种美。”说完，在脚下的草坪坐下。
　　尚没没有回应，只是心里辩驳：那是因为你没见过这里的黄昏，所以才会欣赏，现在的美。
　　尚没一个收藏世家贵公子，对美有一定程度的固执。通常只会对最美的东西称赞，其他的就只能算是勉强，所以也从来不会对尚可的东西形容为美。

　　“这儿附近有什么吃饭的地方吗？”东瑜问道。
　　“没有。”尚没没有刻意接近，而是在她不远处坐下。
　　“你说的是实话？”
　　尚没存心逗她，“嗯。”
　　东瑜琢磨着这会儿已经十二点了，难道不应该吃饭吗？或者，他的意思是坐等黄昏的来临？
　　“尚先生，浪漫得有个度好吗？”东瑜朝尚没扬起一抹微笑。
　　尚没抬眸问道：“你饿了？”
　　东瑜看向他，“现在还没，不过应该快了。”
　　尚没起身，“跟我来。”
　　东瑜气呼呼，不肯起来。
　　尚没走过去，拉她的手，跟她商量着：“我道歉，然后你起来？”
　　“那要看你道歉的诚意怎么样。”
　　尚没笑，“我不该逗你，应该实话实说的。”还没等东瑜表态，手臂的力就稍微加大了些。
　　东瑜借力站起来，“我不是很喜欢你跟我开玩笑。”但是反过来就可以。
　　“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东瑜被他严肃的口吻吓住，“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虽然不喜欢，但你也不是不可以。”语无伦次的她显然违背了自己想要逃离眼前这个人的初衷。
　　尚没慎重地回她，“我一诺千金。”
　　东瑜的内心此刻天人交战，一边告诫自己远离尚没，远离不属于自己的一切；一边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活在当下最重要，既然尚没都认定她就是画中人，那她也应该顺从地自欺欺人。

　　东瑜还没想明白，就被尚没带着去了一处私人别墅，面积不大，但胜在小巧精致。
　　“这儿属于我的一个朋友。”
　　东瑜皱眉问道：“他现在在里面吗？”
　　“当然在，不然我带你来蹭谁的饭。”尚没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尚没用左手按了下门铃，右手依然牵着东瑜。
　　门铃响起的下一瞬，东瑜如梦初醒，试图挣脱。
　　尚没看了眼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友情提示，顺从地牵着比固执地挣脱要轻松得多。”说完，不给她选择的机会，兀自又加大了力度，像要把她的手嵌入自己的手。
　　门从里面打开，来人是尚没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齐行睿。他先是看了眼尚没，然后视线又扫到了东瑜脸上，微妙地蹙了眉头，这女孩儿莫非就是尚没的只出现在画里的那个女朋友？最后视线定在他们“紧握”的双手上。
　　齐行睿一边侧身让他们俩进去，一边打趣道：“尚没，不介绍下你的女朋友？”
　　东瑜刚想否认，尚没就来了一句，“东瑜，你们一直想见的人。”然后又示意东瑜，“齐行睿，我大学同学。”
　　听到尚没笃定万分的话，东瑜更加惶恐不安，面上还要继续保持平静。下一刻，她神情自然地跟齐行睿打招呼，“你好。”
　　齐行睿笑着回复，“你好。”

　　别墅从外面看上去是小而精致的，里面也是，留存着上世纪的装饰风格。
　　三人落座后，齐行睿对尚没说：“你来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要是我今天不在这儿，你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尚没淡定地回道：“不会，我有你这儿的钥匙。”
　　东瑜和齐行睿皆是一惊。
　　东瑜：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齐行睿：我什么时候给你配了把钥匙？
　　空气静谧如此，尚没知道他们是误会了，于是开口解释，“你爸给我的，让我有空来你这儿指导指导你。”
　　论鉴赏能力，齐行睿在尚没那儿，的确是要甘拜下风的。
　　齐行睿扶额，“得，我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尚没话题一转，问他，“你这儿有什么吃的没？”
　　齐行睿从沙发上起身，认命地说道：“那什么，你们随意啊，我去做饭。”

　　“他会做饭？”等齐行睿走远后，东瑜问道。
　　尚没一本正经地回道：“嗯，他为前女友学会的做饭。”
　　东瑜不解，“那为什么成了前女友？”
　　“不知道，他没细说。”
　　东瑜察觉到自己有些八卦了，于是赶紧住了嘴。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尚没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转而用温柔的嗓音问她。
　　“没有了。”
　　“吃完饭我带你去参观下他放在这儿的藏品。”
　　东瑜：藏品放在这么荒僻的别墅真的好吗？

　　齐行睿的厨艺算是非厨师男生中的最好级别了，菜色丰富，口味更是一绝，不难想象他在前女友身上花费了多大得了力气。
　　饭后，洗碗的事被尚没主动揽收了。
　　客厅里，齐行睿好奇东瑜的来历，问东瑜，“你是尚没的女朋友？”
　　东瑜考虑了下，摇头。
　　他又问，“你是那副画上的人吗？”
　　“我不知道。”
　　齐行睿严肃起来，口吻变得疏离，“那你接近尚没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我很闲，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听你的解释。”
　　东瑜有些恼怒，这人颠倒事实的功力不亚于他的厨艺。
　　“你是尚没的朋友，但你不是他，如果有一天我要解释，那个对象也只会是他。”
　　齐行睿不置可否，却也没再追问。

　　尚没出来后，看到的是又恢复了和谐相处后的两人。
　　齐行睿下午要出门，于是尚没借了他内室的钥匙，带着东瑜到处参观了一番。
　　对着不少的珍品古玩，东瑜罕见地咋舌了。
　　“这些就放在一间屋子里，会不会太不谨慎了啊。”至少也应该弄几个保险柜什么的装上吧。
　　尚没回道：“他觉得摆在架子上欣赏比锁在柜子里要好。”
　　东瑜打量着一个清代珐琅彩瓷碗，一边问他，“那你家的也这样放？”
　　尚没没及时回她，而是很随意地从架子上取下瓷碗，放在她手上，“既然喜欢，就拿着好好看。”
　　“你在转移话题。”东瑜不打算接受。
　　尚没靠近了一点，一只手撑在柜子上，把她和手里的瓷碗困在柜子与他之间，目光探进她的眼里，“我不回答你这个问题，是因为……”他故意不说完，有点刻意的味道。
　　“什么？”
　　“如果你真好奇，去我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因为距离实在是有些近，尚没的鼻息在东瑜那儿是可闻的。空间小成这样，两人一呼一吸之间，二氧化碳浓度变高，东瑜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手里握着的瓷碗此时变成了烫手山芋，东瑜想着要不要把它放回去，可被困着的她也实在动弹不了啊。
　　“虽然这里的灯光很暗，但是我也能看见你的脸很红。”
　　尚没的脸越凑越近，东瑜心慌得不行，刚想逃离，奈何力量悬殊，未果。
　　“我可以吻你吗？”尚没的嗓音温柔得东瑜的腿都发软了。
　　不行不行，在他没确认画中人是谁之前，一切都不能发生。东瑜警告完自己后，头低得触到了脖子。
　　“东瑜，抬头。”尚没蛊惑她。
　　只用语言来蛊惑，想来是没有什么力度的，可是，当蛊惑人为尚没，被蛊惑人为东瑜的时候，性质就不一样了。
　　东瑜紧闭牙齿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染上了不明意味的眸子，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下一秒，尚没的吻不由分说地成为了现实。
　　唇齿相接是什么样的感觉，大概就是最敏感的神经末梢相接触，从而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生物学上分析，这会儿的他们，多巴胺的分泌肯定少不了。

　　半响，尚没的唇才离开了她的。
　　“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吻了你。”
　　被吻得晕乎乎的东瑜神志还是清晰的，所以，正沉浸在无边喜悦中的尚没没想到，下一刻会听见东瑜说，“尚没，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画中人，她也许根本就不是我。”
　　尚没蹙眉，下意识地否决她，“不可能，画里的人没可能不是你。”
　　东瑜轻轻地就挣脱了他的手臂，想来他刚才还是不确定了，心里微酸，语气淡了不少，“就因为我和她的眼睛如出一辙？”
　　把手里的瓷碗放回原位，东瑜朝着门口走去。
　　“不是。”尚没急急拉住她，“我是失去了一些记忆，但我不会认错人。”
　　前后不过才一分钟不到，东瑜并不发达的泪腺就已经承受不了了，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可是你刚才还是犹豫了。”不然，我是挣脱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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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当猜忌到来，谁也不能确认彼此的时候，我还是那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