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是心上人》第十七颗星

23、Chapter 23

　　“怎么了？”尚没见她拨号拨了两次也没说话，猜想是出了什么事，于是走到她身边。
　　东瑜拿着手机的左手垂下，“我联系不上一个人，听说他住院了。”
　　尚没的心跟着一紧，“国内的朋友？”
　　“嗯。”
　　“这个点他应该已经睡觉了。”
　　“有可能。”
　　“那你还有他的其他联系方式吗？”
　　东瑜想起微信，于是发过去一条，“在？现在忙吗？”
　　尚没自觉回到餐桌旁。
　　于皓泽回：在，不忙。
　　东瑜更觉奇怪，手机的关着机的，微信为什么开着，“你换号码了？”
　　“嗯。”
　　“难怪刚刚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
　　那头的于皓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回她：“有事找我？”
　　东瑜不点破，而是采用迂回战术，“有些医学方面的知识想向你咨询咨询。”接着又是一条：“你在学校吗？”
　　“现在不在。”
　　“那你在医院？”
　　“嗯，跟导师一起。”
　　东瑜不知道于皓泽为什么要骗她，住院这种事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可以视频吗？”东瑜问。
　　果不其然，于皓泽立马否认，速度之快，若是她不清楚情况，误会他什么也很有可能。
　　“不方便？”
　　“嗯，马上要去观摩一台手术。”
　　东瑜：“可你刚刚还说不忙。”
　　自知谎言说不下去了的于皓泽，“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东瑜秒回：“嗯，李画说你住院了。”
　　于皓泽轻描淡写，“发烧引起了点并发症，现在已经快痊愈了。”
　　“真的不严重？”
　　“千真万确。李画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没说什么，就只说你住院了。”
　　于皓泽：“她是太敏感了，估计是听我同学说了什么，怀疑我生了重病。”
　　东瑜自然是不怎么相信他的话，可也没再追问下去，“那你好好休息，我继续吃饭了。”
　　“去吧。”

　　晚饭后，东瑜给李画发了条短信：于皓泽说他只是高烧引发的后遗症，快痊愈了。可我听你之前告诉我事情时的语气，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你愿意的话，还是告诉我实情吧。
　　短信发出去后，久久也不见回复，也许是睡觉去了。
　　东瑜想起陆远的交际圈子很广，又是夜猫子类型，于是给他打了通电话，让他帮忙打听下于皓泽的近况。

　　回家路上，尚没问她，“你一晚上都魂不守舍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东瑜把车窗摇下了些，等风灌进来，回复也变得细碎，“一个朋友……生病了，却不告诉……我，还是从……他人口中知道的。然后我……假装与他闲聊，他却……轻描淡写地说……小病不值得一提。
　　尚没将车靠边停下，风还是会灌进来，这才对东瑜说道：“把窗摇上去一点。”
　　东瑜一心沉浸在不解中，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尚没轻叹了口气，侧了侧腰身，伸出长臂，摇起东瑜那侧的车窗。
　　下一刻，东瑜如梦初醒地看着他，“你觉得冷？”
　　“我是怕你冷。”
　　“车怎么停了？”
　　“风灌得太猛了。”
　　“是吗？”东瑜不解，“那你可以让我把窗子摇上去。”
　　“你觉得你能听见？”
　　东瑜愣住，然后摇了摇头。

　　车子再次启动，窗外的风景飞快地被抛之身后。
　　尚没猜想着东瑜口中那个生病的朋友在她心中的地位，而东瑜呢，正在等待着陆远的回复。

　　到家换上拖鞋，东瑜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
　　她点开，下一秒，眼睛停止了眨动。
　　出了次小车祸，出血不到200cc，但却要被急救，原因是血腥稀有。比RH血型更为稀有的P型血，也是她自己的血型。
　　东瑜并不是在医院出生的，所以血型并不是一开始就被人知晓的。后来了发生了一件事，她才知道自己的血型原来那么特殊，罕见至极。
　　于皓泽为什么也是这种血型，东瑜疑惑不已。为什么这件事被他改编成高烧并发症告诉自己，他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东瑜现在很告诉于皓泽，她的所有疑问，可是，他现在正在医院，她贸然说这些，会不会影响到他。

　　许舒桉从房间里出来倒水喝，看见的一幕就是东瑜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看。灯也不开一个，整个客厅黑乎乎的一片。
　　“东瑜，你怎么了？”
　　这似乎是东瑜今天听见得最多的来自身边的人的问句。
　　“没事。”说完，东瑜摁了一排的开关，整个客厅变得过分通明。
　　许舒桉愈发觉得东瑜不对劲，开灯就开灯，又不是聚会，大晚上地把灯全开着做什么。于是大步朝东瑜走过去，接过她左手上的卷轴。
　　“这是什么？”
　　“哦，一幅画。”
　　“你是因为这幅画才这么反常的吗？”
　　东瑜摇头。
　　“方便告诉我吗？”
　　“我现在脑子很乱，以后再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许舒桉伸出手抱了抱她，“好，你先去洗漱，然后好好睡一觉。”
　　“嗯。”东瑜的声音闷闷的。

　　浴缸里，东瑜再次将头埋进水里，足足有一分多钟，觉得难受才从水里出来，大口呼吸着。如果，如果于皓泽跟自己有什么关联的话，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那个人是他了。所以，他恰好出现，是不是早就是预料之中的事。不然，他为什么会隐瞒这次住院的原因。
　　她该回国一趟吗？明知道他需要她的情况下，明知道那会唤起沉寂已久的不堪记忆，她该去见他吗？

　　另一边，回到宾馆的尚没正嘱托朋友买明天上午回国的机票，当然是两张，包括了东瑜的那张。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正呼之欲出，而东瑜肯定会回国一趟。

　　国内某医院，于皓泽临窗而立，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处小区建筑。
　　他虽然不知道东瑜对那年的记忆有多清晰，但知道东瑜肯定不会相信他错漏百出的话只要她稍微联系国内的朋友，查探到他的信息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会回国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如果她联想到了她自己，他不知道他该如何面对她。
　　窗帘微动，是时不时会与他的病号服相触。
　　在心里深叹了口气，心下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不到五点，梦醒后，东瑜也睡不着了。查了航班信息，合适的早就被预定光了。
　　心不在焉点开微信界面，才看见了昨晚十点左右，尚没发过来的购票信息。
　　雪中送炭这种事，尚没是未卜先知的吗？
　　东瑜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还好有你在。
　　不经思考，指尖便开始运动，接着，“谢谢”两字便发了出去。
　　尚没回复，“还早，再睡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回国。”
　　东瑜下意识地问道：“你回去有事吗？”
　　“陪你如果算的话就是吧。”
　　东瑜一噎，鼻头微酸。

　　七点钟，见许舒桉和Carol还在睡觉，东瑜留下便条简单地交代了一番自己需要回国一趟的事，又给学校相关教职人员发了封请假邮件，然后离开出租屋。
　　门外，尚没的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
　　东瑜上前拉开车门，“你吃了早饭没？”
　　没吃早饭的尚没答道：“吃了，你呢？”
　　也没吃早饭的东瑜回答：“刚吃完。”

　　飞机上，他们俩的位置隔得有些远，所以一路上也就没有交谈了。
　　昨晚尚没托朋友买票的时候说的是最好能买到邻座的，没有邻座的必须同一班。结果当然是后者。
　　尚没因为坐在东瑜的侧后方，所以是看得见东瑜。
　　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一本书，对，就是上次在布莱克威尔书店买的其中一本。有时候闭目养神，但也有发呆的时候。这更证明了他心里的猜想，除了朋友住院，一定还有什么事是她所烦恼的。

　　北京时间凌晨五点一刻，飞机按时抵达D市。
　　尚没问她，“你现在要去医院吗？”
　　东瑜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没问陆远于皓泽在哪家医院，于是给陆远打了电话问了医院名字。
　　等他们赶到医院，接近六点半了。
　　东瑜询问完值班护士，“于皓泽在哪个病房？”
　　“他已经提前出院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昨天早上，因为小哥哥以前来过我们医院实习，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昨天早上，也就是与她聊天之后的一大早就离开了？这分明是在躲她。
　　“那他出院的时候痊愈了吗？”
　　“差不多了吧，反正看着是没什么事了。”
　　东瑜听完，心里的一颗石头这才落了地。既然医院都允许他出院了，应该也的确是没什么事了。可他为什么要提前出院，难道是因为猜到了她会回国？
　　事情越来越不按照常理进行了，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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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我简直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