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起兮宜何去》顾念稔

11、第 11 章

　　市赛之后是省赛，但反而没有了之前那么大的压力，至少，她不再是毫无建树的存在。有了市赛的成绩作为保底，沈宜很轻松，反倒是领导的期望远超过了沈宜的预期。厉华继续提出要所有教研组长再听她实战演习两次，沈宜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改了，便没有再去改动她的剧本。
　　周末的时候单位里开一个会议校长叫她来拍视频和照片，并特许了她可以在周一休息半天作为补偿。周末的时候陆林风因为有个同事家里有丧事临时找他换了班，周一陆林风也休息，他便来约沈宜周一下午一起去市里玩，顺便去他的姑姑家吃晚饭。
　　沈宜在想去姑姑家吃饭是不是意味着什么，没有说去家里，去姑姑家，她也就答应了下来。按照约定，午饭之后他来接她，沈宜向林森进行了报告，林森准她按校长所说休息半天，那天她化了淡淡的妆，他把车子开到了单位楼下，她出电梯几步就见到了他，她的裙子短了，一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她就很不好意思地往下扯，他脱下外套轻轻为她披上，像偶像剧里的男主那样绅士。
　　沈宜有午睡的习惯，她路上渐渐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悄悄关了音乐，也关上了车窗，她悄悄感受着他的温柔，然后睡着。她梦见自己在沙滩上，穿着性感的比基尼有个帅气的人朝他走来，她捧着椰子在甜甜吸着……口水好像要掉下来了……
　　忽的睁开眼睛，她摸摸嘴角，真的湿了一块，她很不好意思地瞄了眼驾驶座，趁对方没有发觉，悄悄擦干了嘴角，又拿出手机照了照，确定自己容颜无损才安心。
　　“我睡相是不是很丑，我有打呼吗？”第一次谈恋爱的女生傻傻地问。
　　“没有啊，睡相美美的。”他转过来的时候，她感受到的是满眼的温和。
　　她避开他的目光：“你看路，专心开车。”
　　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逛商场，她很不好意思地挑选着衣服，他耐心地坐在椅子上，她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他会看她，然后告诉她好看，她换了一套又一套，他说得都是“挺好看的”，她从来不曾为她痴狂，冷静而温和，一贯如此。
　　最后她挑好了衣服，他拿出卡的时候，她也掏出卡来，她拒绝他，他争执，但争不过沈宜的坚持，她不愿意他买单。她总觉得，那些女生穿着男生买的衣服，那是不是男生想扒就扒呢！
　　他拎好衣服准备走出去时沈宜接了电话，单位里负责排课的同事赵甘勤打电话过来，她从外面退回到相对安静的店里接起来，赵甘勤没有问她在那儿，只是告诉她班里晚上的课要取消，是任课老师直接跟赵甘勤说的。当时一腔怒火就冲上了沈宜的大脑！该死的任课老师，自己是个有名的高级教师，给别人上课说取消就取消，原因是邻县的学校来访他要一起去吃饭，这样的事情也可以成为理由？而且是毫不避讳地说出来的理由！沈宜很生气，但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默默地表示知道了，然后迅速借用店里的电脑登陆她的平台给学生发了取消课程的通知。
　　当她逛了几家店买一堆东西后，工作的那些破事儿她也就彻底忘记了。直到陆林风的手里拎满了大袋小袋，她满足了，果然，女人哪！天性是不可改变的！
　　在甜品店里休息的时候他很认真地握住她的手，望着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带她去了姑姑家，沈宜很招她两个表妹的喜欢，很快地成了她们口中的“嫂子”。临走的时候她们还依依不舍的，像成了一家人一般。
　　回去的路上，他们说着今天的点点滴滴，她没想过，原来谈恋爱就是这样的，有一点甜滋滋的，但也挺无趣的，就像平时和闺蜜玩差不多，只是和他在一起，仿佛心里更欣喜一些。
　　他想把她送回宿舍，但她坚持要去单位开自己的车子，不然第二天上班很不方便，于是在她单位的地下车库，她站在她的驾驶门口时，他再一次凑过来。
　　“让我亲一下。”来不及等你答应或者不答应，闷在她的嘴上。她傻了，一动不动，这是我的初吻啊！就在这个玩累的夜里，在单位的地下车库里。他松开，她瞪着眼睛，“我可不可以抱抱你。”她被吻得那一下，就变成了一只小兔子，但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主动提出这样的问题。
　　他一把抱住她，她贴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这就是恋爱的味道，我的初恋，来得迟，但是，在这里到来了。没错，就是这样的。
　　洗完澡打开□□的时候，沈宜惊呆了。班级群里是正她的背影照片，在商场里和人手牵手，底下还有问句。
　　“老师，你在约会？”
　　“老师，是不是你想让关老师取消课的？”
　　底下有鼓掌，也有偷笑。她一个字都不敢回复。
　　第二天，她进办公室的时候林森已经在了，他比平时来得早，她像往常一样说了句“师傅早”就到自己的位置上了，他只是“嗯”了一声，很小声，也不看她。她不知道群里的消息他看了没有，也不敢问，只是等他开口。但一直到九点，他什么都没说，那天，办公室的气氛格外吓人，可能是沈宜自己吓唬自己的，但她确实感觉到寒意，在初春透来的冷冷的感觉。但是，林森一天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这天格外安静，但沈宜也知道他素来话不多，就不断安慰自己他是真的没看到，这一天总算是过去了。
　　三天后沈宜穿着新买的裙子来上班，隔壁办公室赵甘勤她们进来找她时一个劲地夸好看，问她哪里买的，她说“新天地商场”，她们问好事情后都走了，办公室回到安静时，林森开口了：“就是周一下午在新天地买的吗？”
　　“是……”过了周二后，林森的表现一直让沈宜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便算是过去了，但他却在她几乎忘记的时候，又突然问。如果他之前问，至少沈宜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偏偏在人已经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的一句。
　　“还好只是学生群，要是教师群里，你要怎么说啊？”
　　“校长说了，我可以休息的。”
　　“校长说你可以休息半天，可你出去玩，还让学生拍照传群里了。”
　　“可既然是休息，那去外面放松就不可以吗？”
　　“你要知道，我们成大的特殊性，很多领导和义务教育的教师都不理解我们，我们如果在正常工作日玩，更加会激发这层矛盾，校长说的休息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好在这件事学生只是八卦之心，没有揪你问题的意思在，你没理会他们，现在也没什么，这就算过去了。”
　　“师傅，我以后不会了。”
　　“还说以后，以后不许再休息了。即使局长批了我也不准。”林森最后是很严肃地说，“只要你还在我的技术部。”
　　她点点头，不再说话，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总算落地了，她长长的，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原来林森是知道的，这样也好，他知道，她反而更加安心了。
　　“比赛，加油。”林森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放松就好，但要重视。这几天别出去玩了。”他仿佛提醒她，既然你在谈恋爱，也该知道轻重，自从三个小姑娘入职开始，老的们也惦记着给她们介绍，除了宋飞飞和她前男友分手后很快又找了个新的男友，沈宜和林羽在外人看来一直是单身。如今沈宜已经有了男朋友，这是做师傅的却是通过别人的照片得知的，沈宜在猜想林森心里不知道什么想法。
　　她按照林森说的，暂时地放下那些事情，准备她的比赛，比赛定在周五，她周四就要先去那边报到然后住酒店一晚，走之前那天晚上陆林风约了她见面，她一个人在学校练到很晚，他买了很多甜品在弄堂口等她。他带着她走了一小会儿就送她回去休息，在宿舍楼下和她拥抱告别。然后把一大袋甜品给她，虽然她明确表示不可能吃完，叫他带一些回家时，但他表示他的父母和他都不喜欢，她便全部收下了。于是她的夜宵和第二天的早餐都来自这一袋甜品，临出发去省城时，她也一并带上了剩下的半袋，坐在车里甜甜的，美美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