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是一种态度》家养野猫

25、决裂，新婚

　　书房。
　　卓逸之安静地坐在书桌前，捧着厚厚一沓卷宗凝神细看。我隔着书桌，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我要你给个说法。”一没吵二没闹，我只是冷静地站在那，态度强硬。
　　卓逸之并不抬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俯案写着，完全没有鸟我的意思。
　　“卓逸之！老娘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今天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别想出这个门！”不冷不热的态度终于成功把给我激怒了，怒极攻心，我一个箭步上前凶狠地扯掉他手里的卷宗，横眉冷眼，神色不善。
　　卓逸之总算有了回应。好不容易抬头看向我，脸上依旧冷若冰霜，看我的眼神，陌生的可怕。“要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况且，”说到这，故意顿了顿，似带着恶意的笑。“你根本不是我的妻。”
　　同样的话，同样冷淡的调子，我听了，仍旧莫名惊痛。艰难地张着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可我肚子里的是你的骨肉，你非得这般绝情寡意？你......你怎么可以......”
　　“好了。”卓逸之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站起身退到窗前，倨熬的背冲着我。“我心意已决。明日便会邀左司马一家过府商议，身为大夫人，你最好出席。如若不愿意，也无所谓。”语毕，一甩衣袖，扔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书房。嘴里还哽着半句未说完的话。
　　“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寒风乍起，我蹲在地上，缄默地流下泪。
　　大夫人？是啊，我好赖还是这府里名媒正娶的丞相夫人。
　　所以，隔日，我坐到了左上位，以主人的姿态跟王大人一家欢聚花厅客套应承。传说左司马千金王逐月乃是京城有名的美人，今日见过，倒也确实名不虚传。生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一副正派大家闺秀的齐整模样，自有一股端庄贤淑的气质。只是这双妙目老粘在卓逸之身上，似有线牵着，剪不断，理还乱。
　　我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管那么多，卓狐狸不是你的菜不是你的爱，你喜欢的是丰邺，不是眼前这个腹黑冷血的别扭男。可是，当卓逸之温柔地对王逐月展露笑颜，爽朗大笑着宣布择日成亲时，我的心，还是不可救药地沉沉坠落下去，小腹再一次隐隐做痛，像被人蛮横地撕扯着。
　　贼眉鼠眼的王大人自那次在朝堂上得罪了太后，整个仕途毁于一旦。好不容易当朝红人卓丞相看上了自家女儿，自是受宠若惊，满心欢喜连忙谴了人去拿小姐的生辰八字上来。
　　王大人得意洋洋地喝着茶，此刻已是以丞相准岳父自居，对往来上下的下人动辄呼喝，还一个劲地暗示卓逸之自己的仕途前景。卓逸之只得敷衍，两条眉毛习惯性地拧在一起，不胜其烦。
　　那边，一个丫头端着盛有王逐月八字的银盘婷婷袅袅地上了前来。行动如若柳扶风，低着头，慢慢将那盘献到卓逸之面前。
　　卓逸之原本只是无心地一瞥，哪知见了眼前的景儿，竟生生呆在那。伸出去准备拿那写了八字的手，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
　　不止我一个，王小姐也察觉到卓逸之的不对劲。我从没见这样的他，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的惊喜的神情。小卓子静静地站住，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他的激动，试探地轻声喊道：“是......你么？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出乎意料的，他突然将眼前端盘的丫鬟揽入怀中，一遍又一遍喃喃低问。“烟儿，是你？是你回来了?我不敢相信，我......”
　　一屋子人惊得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王小姐更是目瞪口呆，前一秒还跟她笑颜相对商讨迎娶大事的俊俏丞相，这一刻居然旁若无人地把她王家的丫鬟搂在怀里又哭又笑！天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丫鬟被卓逸之搂住，原本羞得头都快低到地底去。待卓逸之喊出那一声后，猛地抬起俏生生的容颜，那样清丽绝俗，似一朵带露的菱角，说不出的清新可人。
　　她望着卓逸之的脸，骤然间瞪圆了美目，娇声惊呼：“你是......逸之？”卓逸之眼含热泪倒蒜一样点头，那丫鬟一声哭腔瘫倒在他身上。
　　没有人料想到事情的结果会如此。左司马一家，我，卓逸之包括那个美艳的丫鬟，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想过事情锋回路转会演变至此。卓逸之到底没有娶王小姐，他许了左司马大人一个清闲油水多的差事，轻松打发掉了撒泼无赖的王大人和哭哭啼啼的王小姐。只是卓府仍旧选了黄道吉日接了卓府二夫人过门，正是那位弱质芊芊的美艳丫鬟。
　　大婚那天，美娇娘跪在地上给我这个大夫人敬茶。她甜甜地喊我：“大姐。”我一身红装，典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赞一声乖。
　　偷眼看向卓逸之，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全然没了我的存在。只是一门心思喜滋滋地盯着新婚娇妾，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
　　没有多少闹洞房的客人，卓逸之做事一向干净利落，拜过天地后，一对蜜人进洞房了。其余众人也各自收拾了残局，无人注意到我这个下堂妇。
　　“小姐，我们回去吧。”紫童一直在我身侧,默默地陪着我。
　　我摇摇头，大力地推开她,瘫倒在桌上。“紫童，你知道么？第二次了，这样......已是第二次了。”顺手拿起桌上一壶酒，对着壶嘴猛烈地灌酒。
　　紫童过来夺，“小姐，你别这样。肚子里的孩子经不起啊。”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添了一抹艳红的绯色,癫狂而妩媚。“哈哈哈哈哈~~~~~孩子，什么孩子！没爹疼的孩子，生下来有什么意思？只是白白到这世上来受苦。这种滋味，你懂么？”
　　“唔......紫童明白，我懂的。小姐你醉了，紫童扶你回房休息。我们不哭。”紫童像哄孩子一样宽着我的肩,软语轻声。
　　我迷糊地倒在她柔软芳香的身子上，眼泪成行。倔强地摇着她，反复追问：“紫童，你告诉我,我TMD是不是窝囊透了?”
　　“小姐..紫童看你这样，心里难受。你这么好,这么要强的一个人，老天为什么要让你受苦...呜......”抱着我，泪流满面。
　　酒劲上来，我软软趴在她身上,人事不醒。

　　空荡荡的街道
　　“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我疯狂地捶打着他，愤怒。
　　那个人任由我打，一米八的大个子，低着头站在那，脆弱得仿佛一折就碎。
　　“小猫，我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吧。”
　　“丰邺，我们认识二十年，你就这样轻易地，丢开我了？过去的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我可以全部忘掉。只要你离开她，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哑了声音。
　　那个人捧起我的脸，深深吻了下去。“不可能的。我爱你，我也爱她。你没了我，还可以过得很好。可是她没了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原谅我，祝福我的婚礼。你这么坚强，有一天你会找到幸福的。”他淡棕色的瞳孔里印出我的脸，那么扭曲，好丑。
　　“滚，你给我滚！带着你的□□一起滚得远远的！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转身，灰白格子的风衣翩跹在深秋的夜晚。我看着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以如此决绝的姿态沉重而忧伤地退出我的世界。终于忍不住，背着他哽咽地哭了出来。
　　莫小猫，你才是全世界最大最大的孬种。你连哭，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