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三三真火

23、第 23 章

　　回程时整车人睡得昏天黑地，顾勝靠在田齐身上，田齐靠在窗上，大长腿无处安放，别扭的俩人睡得东扭西歪。

　　第三名的奖杯被袁褀护在怀里，睡梦中还在冒着4号的火锅。

　　回到镇上老韦掏钱请众人结结实实的吃了顿火锅宵夜。爷几个都把酒满上，老韦嘘唏自己遇上了一群好苗子，勉励后生们向初三的学习，最后举起杯子对着田齐敬到：“要不是你小子来了，我们今年还不定走到哪里，来，干了这一杯！”

　　田齐受宠若惊赶忙站起来和老韦碰一个，先干为敬，亮了杯底。

　　老韦就喜欢爽快的人一口闷了。

　　另一边小伙子们也闹开了，划拳摇色子真心话大冒险越玩儿越出格，最后田齐输了，大伙儿起哄让他亲顾勝一口，二话不说双手拧过身旁顾勝的脸，冲着脸颊“波”一口亲过去。

　　顾勝还没闹明白他们闹他们的怎么扯上了自己就被“非|礼”了，脖子唰通红，被自己一口吃的呛到咳嗽停不下来。看到顾勝被吓到咳嗽停不住，田齐顿时也有点慌乱，倒了杯水塞到顾勝手里，灌下去后才缓和了些。

　　咳嗽止住后，顾勝头仍一直低着，一来缓缓，样子太狼狈了；二来不知道怎么回应刚刚那个玩笑……

　　看到顾勝一直没有直起身来，田齐以为他还是难受，歉意的拍拍顾勝的肩解释道：“我们平常经常玩这个游戏，太突然大冒险被吓到了吧？”虽然玩大到亲人还是第一次。

　　经常玩？顾勝没来由一股名曰“恼羞成怒”的火气上头来，喝了一大口杯里的啤酒，眸色里带着杀气道：“加我一个。”

　　接着玩了两局，都是田齐，怕是田齐也被自己刚刚的冲动吓到了，选了两次喝酒。看到在一片起哄声中干了咧着嘴大笑的田齐，顾勝冷哼。

　　拿过横放在桌面的空啤酒瓶，顾勝轻轻旋转，整桌的人都忐忑的盯着瓶口默默地祈祷：千万别是我，千万别是我……
　　顾勝大概是有些醉意的，睁着大大的眼睛，低下了头凑到桌边，仿佛在用意念指挥着瓶子转动。

　　田齐看到瓶子越来越慢，一点一点的指向了自己，赶忙双手合十祈祷别再中了呀，感觉喝得肚子都快要爆炸了。瓶子一点一点的转过自己了，田齐还没来得及庆幸地欢呼，瓶子就停下了——是顾勝。
　　接着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选大冒险。”啪叽，什么柔软的东西碰到了耳垂……

　　轰，田齐脸爆炸红。
　　旁边那人淡定的收回唇，淡定的夹起一筷子菜说：“报仇了，不玩了。”
　　眼里闪过恶作剧的笑意。
　　然后满桌陷入高|潮，大家都拍着桌子嘲笑田齐，也有人起哄刚才的不算，都还没说大冒险内容呢。
　　田齐头低到桌子底，而顾勝一脸淡定的吃着没搭理这群损友，老韦在一旁乐呵呵吃着，看着这群年轻人玩闹。

　　年轻大概就是这么肆意，年轻就像喝过的一杯酒，酒醒了，就长大了。

　　——

　　球赛过后秋意慢慢来袭，田齐捕捉到空气中的一丝紧张在悄悄蔓延，课本越翻越薄，连袁褀也不时听几耳朵，在崭新的课本上凌乱写上几行。
　　自己……田齐看着化学课本上整齐的方程式笔记，居然听了整整一学期化学课。

　　叭，叭，噼噼啪啪……
　　顾勝脑袋从练习中突惊起，窗外一片模糊，雨气带着凉意从窗棱翻进来，碰到皮肤带来凄清的凉意。

　　顾外婆双手撑着膝盖，慢慢的直起腰从地里站起来，双眼已经混沌早已不似年轻人那般澄澈。这时静静地望着远方的山林，就这般静静地。
　　雨一丝一丝下下来，顾外婆收回目光，喃喃道：秋雨到，天气凉。一脚一脚慢慢走向关鸡仔的地方，那些小动物可别被淋了……

　　秋雨绵绵，下了一夜直到凌晨才渐歇。
　　起床铃还没打响，所以校园里还是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的在雨中站着，透过薄薄的雨雾带来亮光。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顾勝呼吸着早上有些凌冽的空气，呼出的气也带着些些凉意。
　　操场边，校道上到处是小叶榕被雨打掉的落叶，整个世界湿漉漉的。

　　借着微弱的光避开操场上的小水塘，顾勝脑海里想着庆功那晚。
　　“啧”不自觉地皱起眉，带着丝丝懊恼，“怎么这么幼稚的想要报复？”
　　S型走位穿过一片水塘区。田齐……田齐应该不会往心里去吧，毕竟是他先……

　　田齐早已把这件事忘到天边去了，才怪！
　　拉开宿舍门，吸了一口凉气，打了个冷颤，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顶端，凌晨的黑暗中冲向食堂去。
　　操场上有个身影很眼熟，等意识到是谁的时候，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声。
　　本想躲开，但前头那人听到声音回头看见了他，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

　　真是想曹操曹操到，顾勝默念。
　　最终还是田齐先出声：“等等我。”
　　顾勝原地停住，虽然内心想拔腿就走。
　　三步并两步跨过水塘区田齐挨到顾勝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少年人火气盛，顾勝觉得身旁的空气带上了些暖意

　　两人默契地没有谈那天的大冒险。
　　田齐抓着顾勝问了好几个化学课上他听不太懂的几个概念，酸碱实验，提取氧气。
　　顾勝目光仔细地看着脚下的路，同时认真地听着他的问题。

　　大概是天色太暗，田齐一抬头，觉得顾勝就好像这浓墨的天色的一盏灯，温暖明亮。

　　没来由的心脏跳动的节奏在加速，耳朵里清晰地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自己，此刻，好像，大概，是有些紧张的，但为什么呢……

　　应该不是喜欢，大约不是喜欢，只是寂寞吧，连一个可以拿来喜欢的人都没有。
　　那就当是喜欢吧，有个寄托有个信仰。
　　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鼻子突然一酸，田齐张开嘴吸了一口凉气，勉强压下心头的酸楚，从这一刻起，要单恋了啊。

　　冲着用眼神示问的顾勝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