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奇谈》时光碎屑

19、17章龙魂祭

　　我也点点头道：“想啊，去哪儿看？”

　　小师弟也不回答，微微一笑。他手指轻轻一点，我就看见一个光点倏尔变大，大到那光点中人影竟如真人一般大小。我正想问他，小师弟却携了我的手，念动仙诀，一步跨了进去。瞬息间，我们就置身在了一间气势恢宏的殿堂之中。

　　一个峨冠博带的祭司模样的老者正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高台上，捧着一卷长长的卷轴，语调铿锵的大声宣读着。抑扬顿挫的洪亮声音在恢弘壮丽的大殿中回旋激荡，振的我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殿上其实有不少人，除了四周随伺的仙侍，中间跪着的都是些年轻人，服饰华丽，看起来非富即贵，总有好几百人吧。可是这间殿堂实在是太大了。这么多人齐齐跪在殿中，非但不显得拥挤，反而更衬托出了它的宏大空旷。也许是因为这样，光线便有点不足。半明半昧的幽光中，每个人的面孔都显得有些模糊，有一种不真实的梦魇的感觉。

　　小师弟紧紧的握了我的手，在人群中穿行。一不小心，我突然碰着了一个跪着的年轻人。正习惯性的想表示下歉意，却发现他的身体在空气中却仿是在水中的倒影一般，被我的这一碰，烟云似的四下里散开了去。待我的身体移开，才诡异的又聚合成刚才的人形。我这才记起自己是在忆尘珠生成的幻境中。小师弟一直把我拖着走到最前排，才停下了脚步。我赫然看见另一个小师弟正面色沉静的跪在那里，青洛一脸惶恐，却咬着嘴唇，努力保持着镇静，紧紧的偎依在小师弟身边。

　　高台上那个老者还在不紧不慢的大声念到：“。。。苍莽峻岭，唯力磊砟；呼吸吐纳，星移斗转，俯仰之间，桑田沧海。唯彼神龙，造化穷通。。。。”小师弟有些歉然，低声对我道：“我久不来此，都忘了这套繁文缛节了。你若不耐烦听，咱们先出去，等他念完再进来吧。”我摆摆手，却道不必。因为我刚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把戏。我便在人群中，东击一掌，西打一拳。看那些人形散开复又聚拢，自己玩了个不亦乐乎。小师弟见状，笑着摇摇头，倒也不再理我了。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和一脸紧张的清洛。好不容易才听到那老者念道：“。。。伏维尚飨。”便有另一个尖利高亢的声音拖长了语调喊到：“时辰到，开龙门。”

　　高台两侧的两扇巨大的青铜门缓缓打开，刺目的阳光轰然倾泻在地，教人看不清门后的世界。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人们依次默默地走进了那片刺目的亮光中，然后身影像被吞噬了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轮着小师弟和青洛时，我们也紧随着他俩踏进了这片神秘的亮光中。

　　光线太强了，我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咪了起来。等我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天高地远，极目望去，天和地都似没有边界。空荡荡的天，空荡荡的地。天空泛着一种诡异的铁锈红，大地也是一种微微泛着红的土黄色。空气中充斥着硫火呛鼻的气味，另外还有一种奇怪的浓烈味道，初闻比较好闻，像龙涎香燃烧后发出的味道，却浓烈百倍，但再仔细闻闻，却带着一股动物的腥甜气息，隐约教人心生惧意。我轻声问小师弟这是什么气味？他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古怪：“这是龙鳞燃烧的味道。”

　　我闻言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牢牢的摄住了我。眼前依旧空无一物，但是我却感到有种扑面而来的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的。九尾天狐这个种族天生就比较敏感，能够察觉到潜在的危险。而现在这种感觉我并不陌生，那是在面对着一种强大到远远超过自己的恐怖力量时，让我躲避逃跑的本能。

　　我禁不住有些脸色发白，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走在我前面的小师弟觉察到我停了下来，转身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说:“别怕。你的感受虽然是真实的，但是这些都是在我的幻境中，不会伤你分毫。”他掌心传来的温热让我稍微安定了些。我有些赧顏的重又随着小师弟加快了脚步，向在幻境中早已走在我们前面的小师弟和青洛追了过去。

　　我们来到青洛和小师弟身旁，才发现他们两个人也同我一般，一张脸惨白，全无半点血色，想是心中所受惊恐不亚于我。但是两人却走得风快，拼命向前奔去。我有些怜惜的看着青洛，她一介凡人女子，是要怎样的勇气才能让她压制住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还能跟得上小师弟的脚步？前方隐约有人影晃动，身后也时不时有身影越过我们。幻境中的小师弟不时悄悄偏过头小声询问青洛可否还能支撑住。这个倔强的少女每次都轻轻而坚定的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幻境中的小师弟没有发现青洛紧紧咬住的下唇已隐约渗出了血迹，倒是身边的小师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试图为青洛拭去唇边那点血痕。可惜也和我一样，只是徒然的搅碎了幻影而已。“每次我都在想，当时的我太在意龙珠的得失了，其实大可已停下来歇歇的，我太忽略青洛了。只盼日后能好好弥补吧。”小师弟黯然的对我说道，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他惯常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若非我深知他的性子，也难以察觉到他的自责和悔恨。我有些于心不忍，安慰他道：“龙珠的得失，不是直接关系到你们二人日后能否相守吗？你那时全副精力都在担心这个，对青洛稍微失于照顾也可以理解的。别放在心上了。”他把头转向一边，却加了加握着我的手劲，“谢谢你陪我，我一个人不是太愿意重新经历这段往事。青洛她，她吃苦了。”

　　说话间，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截。空气渐渐灼热了起来。天地交界的地方，能隐约看到很多晃动的人影，人影的前方是一座巨大的暗红色的火焰山。隔了这么远，也能感觉到火势凶猛，山体上方的天空都被映成了瑰丽的玫红色。极目放眼，空气中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非但没有因这般娇艳的颜色而减轻，反而更添得无限妖娆魅惑。眼前的景象加上干燥到快一点就着的空气，让我口干舌燥，一颗心怦怦乱跳，险些就快冲出胸膛了。

　　再往前又行了片刻。身边的人影渐渐多了起来。空气也因为灼人的热力而有了像水一样的特质，让这天这地，连同我们，一切都像要被烤的融化掉了似的，看起来有微微的波动扭曲。不知何时起，脚下的土地有也有了变化：那种泛红的黄土，渐渐变得细腻干燥。大地龟裂开了丛横交错的大小裂缝。一脚踏上去，能感觉到有细细的粉尘爆碎散开去。

　　我觉得这儿原本应该是个大泽，有过浩渺宽广的水域。如今却被这烈焰炙干到只剩得河床泽底了。果然，前方不断看到有大量已成白骨的鱼类骸骨。有些甚至长达百丈。森森的苍白肋刺像一排利剑，充满了怨恨的直插苍穹，似乎想要撕裂那妖异的玫红天幕。

　　所有人走到这，都已精疲力尽了。青洛更是面如土灰，她也顾不上咬住下唇了。极度的干渴和疲劳迫使她不断张着嘴喘气，像一尾快要干涸而死的鱼。嘴唇也干裂出道道血口。幻境中的小师弟一手尽力搀扶着青洛，另一只手向天举起，撑起一片小小的阴影落在青洛脸上。虽然在这酷热中所起作用几乎没有，但是青洛却在这方小小的阴翳中笑了，幸福的像个孩子。

　　还好每个人都在拼命向前赶去。每个人都快到崩溃的边沿，步履蹒跚，姿态可笑。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小师弟的异样举动。

　　前方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有人在大声高叫：“龙，龙，盘古神龙”。声音嘶吼得都有点破音了，听不出是惊喜还是惊恐。

　　我们也循声抬头望去，刚刚似乎还远在天边的火焰山不知什么时候已近在眼前了。这时我才发现，哪里是什么火焰山，整座雄浑的山体其实就是一条蟠曲着燃烧的巨龙。

　　大火已经熄灭，没有烟，也没有火焰，最剧烈的燃烧已经过去，只剩下硫火焚尽后的余烬。整条巨龙仿佛是灼红了的红宝石铸就的，发散着夺目的熠熠光彩。

　　然而谁都清楚，这不过是最后的荣光了。这条开天辟地，神通广大的巨龙已然烧成了灰烬。虽然它此刻还有生命的迹象，但是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它即将殒命的宿命了。

　　可移山倒海的神兽，睥睨八荒的霸主，竟然也有穷途末路的苍凉。

　　我看的瞠目结舌。

　　虽然此刻神龙身上没有明火，但却散发出一股可怖的热力，教人不敢再轻易踏前半步。半空中时不时凭空喷出一股硫火独有的，泛着青绿的暗金色火焰。

　　如果没有沾染人身，便如一朵暗夜的烟花般，鬼魅般倏尔出现，又倏尔消失。倘或有一星半点的火星溅到人身上，立时蓬起熊熊烈焰。

　　火焰裹挟中的人影，顿时惨叫连连，不断在地上翻滚扑腾，妄图扑灭火焰，终究是徒劳无功，很快就被硫火烧得现了龙形。却无半点龙的威严气度，似一条小小的蠕虫蚯蚓，在火光中痛苦挣扎痉挛着。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被半空中喷溅的硫火点燃。有胆小的人影开始往后退，但是更多的人选择留在了原地，一边躲避着硫火，一边贪婪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巨龙。青洛和小师弟还在相互搀扶着，慢慢向前走着。偶尔有火星飞来，都被青洛及时拂了开去。他们的身畔周遭却已是修罗地狱一般的惨象了：狰狞的火舌跳动中，扭曲号呼的人影或龙躯，火光中不时飘来阵阵着我刚踏进幻境时闻到的奇怪气味。此刻这种腥甜的香味如此浓厚，让人心口发闷，几欲呕吐。

　　小师弟看着我皱着眉头，捏着鼻子，极力忍受着这股奇怪的气味，轻声对我说：“这下你不用问我，也该知道这是什么气味了吧。我们天龙一族，鳞甲本是力量的源泉。可以说是坚不可摧的。可惜，这世上还有三种东西，是天龙的龙鳞也不能抵挡的。一种是天雷劫中的天雷荒火，一种，就是你眼前，源于我们龙族自己的硫火。还有一种，则只是传闻了。据说阿修罗魔族有一种至阴至邪的魔功，若练到上乘，便可召唤出能焚尽天地的修罗炽焰。不过，从盘古开辟天地以来，还从未有人见过这种魔火。也许只是阿修罗族为了恐吓世人，编出的谎言也未可知。”

　　我一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这神龙都被硫火烧成灰烬了。青洛姑娘倒不怕硫火，难不成这盘古神龙还不如一个凡界女子？”

　　小师弟却没有理会我语气中的调侃，神情复杂的望着不远处须甲奋张的火龙，语气凝重的低声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呐。青洛除了不怕火之外，却和常人无异。她能在幻境中支撑到现在，全凭她坚定的心志加上我渡给她的本命真元。而神龙，据天界秘籍中记载，神龙拥有着可怕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移山造海，也可以毁天灭地。换言之，神龙本身亦正亦邪，而且这世间没有一种力量能制衡于它。神龙唯一的弱点，就是它的主人。当年盘古大仙鹤驾返归虚无。神龙失主，才自戕于硫火。”

　　“这龙族硫火对我们龙族来说，本就是柄双刃剑。短时间借硫火修炼，可借此提升功力，可长期接触，却又会削弱功力。硫火焚身，对龙族是会剧痛难忍，但是并不致命。据说最初的龙蛋就是在硫火中孵化的。不知是否是这个原因，当年的神龙才选择了借龙族硫火尸解升天。所以，以其说是硫火把神龙烧成了灰烬，不如说是神龙用自己的神力催动硫火把自己烧成了灰烬。所以在幻境中的硫火比龙族奉供的硫火猛烈何止百倍。”

　　说罢，小师弟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在火光中挣扎的同伴和神龙，继续说道：“我曾尝过硫火灼身的痛楚，所以我无法想像在硫火中焚身而亡，是怎样惨烈的一种解脱。或许是这个原因吧，那神龙逝去后并未在混沌中安息，却是留下了两颗龙珠和一个神谕。启示它可以借龙珠和轩辕剑重新选择主人，并借此复活，重返世间。”

　　我突然记起那年三师兄说过，轩辕剑中藏着一个惊世的秘密，解开了就可成为三界之主。难不成这个秘密竟是和盘古神龙的复活转世有关我忍不住问小师弟：“若神龙复活，可有能力一统三界？”小师弟微微一笑：“若天庭秘籍记载属实，一统三界，当易如反掌尔。”“那你岂非就是三界之主了？”不知怎得，我突然想起那年五师兄关于厨子的那番话来，明知只是戏言，却止不住心中突突直跳。

　　小师弟闻言，转头看着我，目光清澈如水：“我只是侥幸得获龙珠，如能通过天劫，金身得证，自然也只是那轩辕剑的主人。如何就成了三界之主？”

　　“你，你难道不会去用龙珠和轩辕剑召唤神龙复活？你刚不是说，若神龙复活，一统三界，易如反掌吗？你难道不想做那三界之主吗？

　　“权柄越大，枷锁也越重。我出身于这帝王之家，这个道理如何不懂？我何苦自缚身心来哉？我不求什么三界之主, ”说到这，小师弟突然笑得甚是有些促狭，“若是可以，我倒想做你那逍遥岛的一岛之主，你可舍得？”

　　“切，你做梦去吧。一岛之主当然是我啦。逍遥岛，这个名字到不错。看在这份功劳上，我就封你做我的司厨神君吧，如何？”我扮了个鬼脸回答道。

　　小师弟也难得的有了少年心性，笑着回了我个鬼脸。可是当他转过头去，看着那奄奄一息，尚在苦苦苟延残喘的神龙，脸上神色复又变得凝重起来：“不知为何，我总有种不祥的感觉。这神龙死得如此惨烈。秘籍上说它乃是殉主而亡，我却觉得它死的并不心甘。若它秉性真的善恶难辨，重生转世，怕未必是件幸事。”

　　我本来刚刚轻松了一点的心情，被小师弟这么一说，顿时变得又沉重起来。我看着火光中挣扎的庞然巨兽，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畏惧，这感觉比适才刚踏进幻境时的那种不安感，更加真实强烈，让我情不自禁的连打了好几个寒战。小师弟虽然刚刚承诺过不会动念复活这远古巨兽，可是三界之主，唾手可得，这个诱惑太巨大了。天长日久，小师弟会不会改变心意？那时又会发生什么呢正在一念辗转，我突然发现不远处的神龙竟然在此时发生了变化。它一直紧紧闭着的眼睛竟然缓缓睁开了。逼人的热气中，灼如赤碳的神龙竟然咧开嘴笑了，那笑容落在我的眼里，是如此的森然可怖，神秘莫测。

　　神龙睁开的眼珠竟然是妖异的深紫色。一股热浪伴随着那个诡谲的笑容迅猛的向我们席卷而来。我只觉得灼热的气浪扑面，呼吸都为之一滞，倒也还无大碍。幻境中的大部分人却被这股热浪刮得踉跄往后退了十几步远。只有少数人还勉强留在了原地。幻境中小师弟和青洛本就在众人前面，这时小师弟和青洛都半跪在地上。他一手握住青洛，一手死死杵地，勉强维持住身形不到，却是面色惨白，嘴角隐约有血痕洇出。倒是青洛这时看起来反还精神些。

　　她心疼的伸手轻轻拭去了小师弟嘴角的血迹，含着眼泪道：“你留在这里，等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取回那两颗龙珠，我们一定还会在一起的。”幻境中的小师弟勉强点点头：“你小心，不要勉强。神龙快消失了，龙珠应该要现形了。千万小心。”

　　青洛点点头，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往前挪动着步履。我和小师弟则紧紧跟着她往前走去。只是可惜她也不知有我们在身旁陪伴。

　　空气已经炙热到让她的头发都微微卷曲发焦了，那通体赤红的神龙山岳般横亘在她面前，虽是侧面，看不清神龙的全貌。可是那裂开的巨口，口中排列的森森利齿，连我这个快过天劫的天生灵兽都看得心颤胆寒，不知那青洛姑娘哪来的胆子去接近这神龙。想来必是对小师弟情深义重，才有勇气去靠近这常人莫说是靠近，只怕是看一眼也会在噩梦中被吓醒的洪荒巨兽。

　　不说别的，就连颌边的龙须都有水桶粗细，足足有好几十丈长，在空中虬曲蜿蜒，似一条烧的通红的赤练巨蟒，狰狞可怖。

　　青洛乍着胆子，又往前挪了几步。这时连巨龙身上的鳞甲都清晰的片片可辩了。随着巨龙的呼吸，那鳞甲忽而像红宝石般熠熠生辉，仿佛还蕴含着强大的生机，忽而黯淡下去，鳞甲的边缘便呈现出或大或小的浅紫色灰烬。

　　那呼吸的间隔越来越长。而那紫色眼珠中的光芒也是渐渐微弱了下去。青洛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背，怕自己会失声狂喊，惊醒了这条垂死的巨龙。但是不知怎的，我觉得那巨龙仿佛还是看见了青洛。那妖异的紫光突地一闪，呆滞的眼珠好像又有了活气，终于寂灭了下去。本该早已燃成灰烬的神龙这时突然从眼眶中，鳞甲中，涌出大量的鲜血。像一尊巨大无比的灰白色的巨龙雕像，却突然被喷涌的鲜血覆盖淹没了。巨龙的眼珠也突然被泉水般的鲜血喷到了半空。两个白色的巨大眼珠在空中互相盘旋着，像地面砸下来。不过那眼珠在空中越变越小，快降到人们头顶高度时，已经只有西瓜大小了。

　　“龙珠，龙珠出现了。”

　　青洛身后的人群响起了一阵参差不齐的呼喊声，人群开始像潮水一般，往龙珠坠下的地方涌去。青洛在最前面，她跳起身来，向半空中的龙珠扑去。我看得分明，其中一颗龙珠，突然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正好被青洛接了个正着。那龙珠甫一沾手，瞬间缩小成了雀卵大小，光华璀璨。我却觉得眼前一幕，有哪里不太对劲，似乎隐约藏着什么玄机。却不待我细想，青洛已将那颗龙珠仔细的收进了前胸衣襟，又向另一颗龙珠扑去。我虽明知最后那两颗龙珠都归了小师弟，此刻也担心青洛能否能取得那第二粒龙珠。我的全副心思不由得都被那尚在半空的龙珠吸引去了，忘了琢磨方才一幕中究竟是什么因素让我觉得不安了。

　　就见那另一颗龙珠直直向远处飞去，径直落在那人潮之中。青洛大惊失色，却又哪里追得上？待她飞奔过去，龙珠落下的地方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人们互相疯狂的推搡践踏，尘烟四起，人影晃动，又哪里看的到龙珠的影子

　　青洛急得满面通红，她银牙一咬，顾不得小师弟叮嘱过千万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去，也想挤进去抢那龙珠。不提防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了手臂。青洛回身一看，正是小师弟。她挣扎着想甩脱小师弟：“快放手，还有一颗龙珠，我要去取回来。”一面说一面那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

　　小师弟连忙伸手设了一个仙障，方才从怀中掏出一物，擎在掌中给青洛看。滴溜滚圆，宝光四射，可不正是那另一颗龙珠？青洛破涕为笑，从前襟中取出了自己方才收好的龙珠，也轻轻放在了小师弟手上。只见小师弟掌上，一对明珠，玲珑剔透，不时有柔和的光芒闪烁，仿佛是折射出的幽微而玄妙的命运之光。

　　小师弟轻声道：“青洛，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生生世世，永不相负。”

　　突然我身边的小师弟像想起了什么。他低声急促的说了一声：“快走。”便一把拖住我，夺身就往幻境外走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急事，还未回过神来就被小师弟拖着踉跄而去。

　　仓促中，我回头望去。

　　绯色的天光下，小师弟正俯下身去，轻轻吻住了青洛。

　　不远处，曾经举世无敌的盘古神龙，正在分崩离析，渐渐消散于云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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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木有人留言，木有人喜欢，我就不要继续唱独角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