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能否借步说话》杏仁瓦片

22、21

　　听到红豆的话，在场众人的表情有了微妙变化──

　　四名长老一脸失望，凤皇一记眼刀扫过红豆；乌雅一脸欣慰地点头看向红豆；凌三则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暗道：红豆这丫头真是好重的心机，为了排挤她和拉拢元二，居然不惜把上官无咎往外推。

　　至于上官无咎，则是不动声色的将众人表情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红豆有意与元二交好，经常至元二的观影阁走动，而从那天的事情发生后，他也派出不少暗卫保护红豆的安全，虽然红豆身边再无出现意外，但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意外的发生，他不愿意拿红豆的安危做赌注

　　而刚刚看元二和乌雅的表情，似乎元二其实并不想来，而乌雅却希望元二能留下，这是为什么？

　　微蹙眉，上官无咎决定忍受元二和乌雅的存在，他要留下来，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除了红豆、元二和乌雅留下，其他人都立刻离开。」

　　听到上官无咎的话，凌三第一个反应就是想上前一步表达自己也要留下学习的决心，但一旁的顾嬷嬷却轻轻扯了扯凌三的袖子，适时阻止了凌三的冲动。

　　顾嬷嬷的举动让凌三瞬时回过神，再看向上官无咎时，果然从上官无咎眼里看到了对他们一行人的不耐，也听出了上官无咎语气中的不耐和厌恶。

　　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修剪完美的指甲戳在柔嫩的掌心，留下数道深深的月牙印，凌三面上却微微一笑，「既然上官哥哥和红豆及元二小姐还有要事商谈，凌三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还不忘朝上官无咎行个礼，临走前还再三邀请红豆有空一定要多到她的听雨居走动走动。

　　等凌三带着顾嬷嬷离开后，上官无咎看向四名长老，「还不走？要我找人来请你们？」

　　虽然有些失望不能留下来，但听到上官无咎至少愿意留下元二，四名长老心里还是有些欣慰。

　　他们不是不喜欢红豆，而是选妻结果出来前，一切都很难说，或许无咎现在是偏宠红豆没错，但也可能之后出现其他的变异，而选择红豆以外的女子。而现在，只要无咎不要对任何女子都那么排斥，他们就很高兴了。

　　所以这次四人也没多磨机什么，爽快地带着大总管墨言利落走人。

　　一大院子原本满满的人，顿时只剩下红豆、凤皇、乌雅及上官无咎四人。

　　上官无咎见不相干的人都离开后，大步走到红豆身边，牵起红豆的小手就往小厨房走去，对于站在一旁的凤皇和乌雅，则是连一眼都懒得多看。

　　事实上，要不是看在红豆的面子上，他连她们出现在他眼前的机会都不会给。

　　　而凤皇对于上官无咎对祂的无礼则是毫不在意，除了因为上官无咎不知道祂的真实身分外，于祂而言，上官无咎只是个平凡的人类，还不值得祂为此心生不悦。目前为止能让祂大动肝火的，就只有那只黑不啦叽的小乌鸦。

　　想到这，凤皇就忍不住睨了身旁的乌雅一眼。却发现乌雅痴痴望着刚才长老们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红豆和上官无咎已进入了小厨房，凤皇拢了拢精致的白貂披风，「既然没什么事，我也先走了。」

　　这时间是祂的午憩时间，平常的祂早就睡了，怎可能还清醒站着与人说话。

　　打了个哈欠，凤凰迈开步伐就要离开，但走没几步，就发现自己的披风被人一把揪住，回头一看，拉住祂的不是别人，正是乌雅。

　　「你答应过红豆小姐要陪小姐准备饕餮宴。」乌雅稚嫩的小脸写着「做神要有诚信」。

　　「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早上已经讨论过了。放手。」凤皇语气尚称容忍。

　　「不放！」乌雅语气坚定。

　　「我要妳放手！」凤皇这次语气中带了点不悦。

　　「不放！」乌雅语气更为坚定，坚定到凤皇都看到乌雅背后的小翅膀跑出来见人了。

　　凤皇：「……翅膀。」

　　乌雅一脸呆萌的看着凤皇。

　　「妳的翅膀跑出来了。」

　　「喔。」乌雅不好意思地松了手，按凤皇教过的方法，将背后的小翅膀给隐藏起来。

　　凤皇看着眼前努力想将翅膀藏起来的乌雅，原本满心的不悦全化成了满满的无奈。

　　大家都以为祂偏宠乌雅，又有谁知祂只是因为乌雅还是个刚觉醒的半吊子乌鸦精，常常情绪一激动就藏不住翅膀，若不是祂将乌雅带在身边，时时护着乌雅，乌雅早就被凡人发现她其实是精怪了。

　　想祂堂堂百鸟之王，现在居然沦落到变成一只小乌鸦的褓姆，而且还是只到特别爱跟祂唱反调外加「可能」是未来凤后的小乌鸦的褓姆，凤皇就觉得鸟生也不过如此。

　　这时，不知在一旁观看多久的红豆，趁机出声道：「元二姊姊，妳们快点进来吧，上官哥哥要教我新的菜肴了，妳们也可以顺便学习！」

　　上官无咎则是双手环胸，颀长的身躯就站在红豆身后，少年英挺的脸庞在阴影的垄罩下，看不出表情。

　　凤皇看到这样的上官无咎，眼神微微一冷。

　　他看到了？看到了多少？

　　察觉到凤皇看着上官无咎的眼神有些不对，红豆连忙走到凤皇和乌雅身边，拉着凤皇和乌雅的手，「快来快来，就等着元二姊姊妳来呢。」

　　「是吗？」这次凤皇没有挣脱红豆的手，顺势跟着红豆走。祂要确定上官无咎刚才到底有无看到乌雅的翅膀。

　　「当然是真的，上官哥哥，你说是不是？」

　　上官无咎哼了哼当作回答，率先转身往一旁的木桌走去，「好了就去净手，过来看我示范刀工吧。」

　　凤皇进到厨房后，一刻钟过去了，见上官无咎真的连看到都没有看祂及乌雅一眼，只专心和红豆说着话，这才放下心中的怀疑。

　　……　……　……

　　男子高大的身躯立在身材娇小、纤细的女子身后，环抱住女子，宽厚的手掌握住女子绵软的右手，低沉温润的嗓音在女子耳边温柔轻声低语，耐心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教导女子──

　　切菜。

　　「对，不要急躁，慢慢来，很好，继续保持，就是这样。」

　　上官无咎微弯着腰，将红豆圈在自己怀里，小心地指导红豆怎么用刀子将菜切得整齐又好看。

　　红豆在天庭时，一切自有术法解决，不须用刀，下凡后，煮食甜品亦不需用刀，所以红豆可以说在此之前，从来不曾拿过刀子。

　　知晓红豆连菜刀都不曾握过后，上官无咎只好从最基本的刀工开始教导起，同时为了避免红豆一个不小心伤到自己，还特别请人订制了符合红豆手掌大小的刀子，专门供红豆使用。

　　相较于这边的和气融融，你侬我侬，凤皇和乌雅那边的气氛就显得诡异许多。

　　臭着一张脸，凤皇还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就非要迁就这只还不到祂肩头高的小乌鸦，放着好好的午觉不睡，站在这狭小的厨房里，就为了看这只小乌鸦示范如何切菜？

　　「主子，这样妳会了吗？」放下菜刀，乌雅抬头望向身边的凤皇。

　　「不会。」凤皇连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回答。

　　堂堂凤皇，还学凡人用菜刀切菜，说出去不怕笑掉别人大牙？

　　「主子，妳这样要怎么参加饕餮宴？」乌雅忍不住皱眉。

　　「不过只是个小小的饕餮宴，有什么好担心的？」祂连王母娘娘的寿宴都参加过了，凡人举办的饕餮宴，又有何惧？

　　「这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而是丢不丢脸的问题。」乌雅一脸正经严肃地看着凤皇，「总不能主子在第一关，就因为不会拿菜刀，就被刷下来吧。」

　　「妳担心我？」

　　「我怕丢脸。」乌雅老实回答。

　　凤皇听到都快气笑了，「妳怕丢脸？」

　　乌雅不怕死的点头，「当然。」

　　饕餮宴可是全国知名的宴会，连凡间的皇上和皇后都可能会来参加，若主子因为不会拿菜刀而落选，那多丢人！

　　凤皇这次是真的气笑了，一把就推开乌雅，拿过乌雅手上的菜刀，「孤这就让妳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刀工！」

　　片刻后，乌雅乖乖捧着凤皇的白貂披风，第一次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凤皇，而那崇拜的眼神，让凤皇感觉很受用，心理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木桌上，立着一只凤凰。

　　一只用红萝卜雕刻而成的凤凰。

　　而祂刻的不是别的鸟，正是祂自己。

　　栩栩如生，展翅翱翔，就如同祂在天庭偶尔恢复成真身时的模样。

　　天庭啊，祂等不及要回去了。整日待在凡间，祂都有些腻了。

　　「主子主子，除了凤凰，您还会刻其他的吗？」

　　乌雅一句话，瞬间将凤皇打回现实。

　　「怎么，妳想看其他的？」

　　乌雅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也许，是因为这是两人见面以来乌雅第一次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祂，也许，是因为乌雅崇拜的眼神让祂很受用，总之等凤皇回过神时，桌上除了原先的红萝卜凤凰外，还多了好几只小黄瓜乌鸦。

　　小黄瓜乌鸦们姿态各异，或站或卧，或梳羽或展翅，一群小黄瓜乌鸦就这样围在红萝卜凤凰身边。

　　透过门外温暖的阳光照耀下，这画面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让人看了忍不住就想勾起嘴角微笑。

　　见乌雅对桌上那群小黄瓜乌鸦想碰却不敢碰的模样，凤皇第一次觉得乌雅这孩子其实也满可爱的。

　　「喜欢就拿去吧。」凤凰道。

　　「真的吗？」乌雅惊喜的看着凤皇。

　　「妳不要？」

　　「要要要，乌雅要，乌雅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乌雅笑瞇眼，笑容灿烂到，让凤皇看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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