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能否借步说话》杏仁瓦片

21、20

　　臭着一张俊脸，凤皇瞪着乌雅手上捧着的服饰。

　　「这是什么鬼？」

　　「启秉主子，这是您今日要着的衣饰及配件。」说完，乌雅还不忘将衣服抖开后展示给凤皇看。

　　「黑色？」

　　「深黑色。」乌雅更正。

　　凤皇努力深吸一口气，再次在心中默念「孤是百鸟之王，要仁慈、要仁慈、要仁慈」，然后尽量用最和颜悦色的口气问道：「孤的眼睛没瞎，当然看得出来这是黑色，孤的意思是，为什么要替孤准备黑色的衣服？而且还是从头到脚的黑？妳难道不知道，孤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暗沉的颜色吗？」

　　黑色的发带、黑色的簪子，黑色的袄子、黑色的裙子、就连耳环、玉镯、披风和绣鞋都是黑色的，她现在是以为祂和他是同类吗？

　　还是谁家死人了，要祂过去吊唁，不然谁没事平日会穿成这样整身乌漆抹黑的？

　　况且祂可是凤皇，身披五彩羽毛的凤皇，而不是一身黑的乌鸦！

　　依旧坐在床沿，凤皇拒绝起身穿上那套丑不拉基的衣服。

　　「我以为您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乌雅完全不理会凤皇无声的反抗，执着的将衣服摊开来展示在凤皇面前，大有凤皇不起身穿上，她就不离开的气势。

　　「什么日子？」凤皇反问。

　　「您不是答应要陪红豆小姐准备饕餮宴的比赛吗？」

　　「孤何时答应了？」凤皇一头雾水。

　　祂怎么可能答应那个丫头一起准备这无聊的饕餮宴！就算假设祂或许、可能、无意间在某段时间或某个场合给了那丫头这样美丽的误会，但也不代表祂就要穿的跟个寡妇一样吧？

　　堂堂凤皇穿成那样，能看吗？

　　「主子想必从没进过人间的厨房吧！穿得过于鲜艳华美，只是糟蹋了衣服，还不如选套干净耐脏的，这样纵使主子不小心让衣服沾染上了酱料，除非细细查看，否则一时也看不出来，这样既保存了主子的面子，也省了洗涤衣物的小丫头们的辛苦。」乌雅柔声解释。

　　是吗？乌雅的话听起来句句在理，但为何祂总有种被乌雅嘲笑的感觉？

　　看到凤皇狐疑的眼神，乌雅好脾气的笑了笑，「若是主子坚持，乌雅也可替主子准备平常的华丽衣裳和首饰，只是那些衣裳及首饰可能会大大增加您学习时的阻碍，您确定要换上？」

　　想到乌雅这几天对祂的所做所为，凤皇哼的一声转过头，这丫头自从觉醒后，处处跟祂唱反调，偏偏又端着一副「其实我是为您好」、「一切悉听主子吩咐」的无辜表情，弄得很像是祂无理取闹一样，让祂有气也没处发。

　　想到这，凤皇就决定今天怎样都不能再被这乌雅这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一定要拿回自己身为凤皇的尊严。

　　牠可是凤皇，怎么输给一只小小乌鸦精！

　　「把这些衣物首饰都撤下，拿出那套紫罗兰色衣套装，今日我就是要穿那套。」

　　起身俾倪的看着乌雅，乌雅听到凤皇的话，乖巧应声后，就退了下去。

　　而等到乌雅和凤皇再度出现在红豆面前时，已是下午申时三刻，跟在祂们身后的，还有身着一身白衣，纯洁的像朵白莲花的凌三小姐与她的乳母戴嬷嬷，以及最近久未碰面的四位长老，外加本家大总管莫言。

　　见到除了乌雅和凤皇以外的人，红豆惊讶的张大了嘴。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只邀请了凤皇和乌雅过来吗？怎么其他人也跟着过来了？

　　红豆还没反应过来，凌三已经往红豆那走去。

　　「见过四位长老、元二小姐及红豆小姐。」

　　一反前几日在观影阁时对红豆的视而不见，凌三小姐这次倒是主动向前向
　　大家行了个礼后，亲热的拉着红豆的手──

　　「红豆妹妹，妳不会怪我私自过来叨扰吧？我也是听说上官哥哥原来每日下午都会来沐月楼指点妳的厨艺，而我又不似元二小姐，有接获妳的邀请，所以今日只好不请自来了，妳可千万不要生气。」

　　讲到最后，凌三的眼眶都已经含泪了，好似只要红豆说声重话，眼里的泪随时都能不要钱的往下掉。

　　简单几句话，就说到了上官无咎与红豆间有私底下的接触，而红豆与元二两人间又互相交好，进而排斥同为候选人的她。偏偏她说的也没错，上官无咎宠爱红豆，是全本家都知道的事，而红豆今日仅邀情凤皇及乌雅前来，也是不争的事实。

　　在场众人听到后，反应不一，凤皇是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大长老则看看凌三，又再看看红豆，深思的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而三长老与四长老则是毫不关切两人在说什么，只不断往红豆身后探头，注意上官无咎来了没，至于七长老，则是好整以暇的看着红豆，想知道红豆会如何反应。

　　而与这场戏毫无相关的大总管墨言，则是笔直地低头站在大长老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心神合一，老僧入定般的对外界所有对话豪无知觉，彷佛眼前地上那排正努力爬行前进的蚂蚁队伍就是他的全世界，

　　至于乌雅呢，则是一看到莫言，就几乎转不开眼，直盯着莫言瞧，那专注的样子，连凤皇想装作不知道都难。

　　在场十人，个个怀有自己的小心思。

　　没有抽开凌三紧握到让她有些疼的手，红豆笑得灿烂，「凌三小姐说得是什么话，几日前，于观影阁，红豆多次欲与凌三小姐攀谈，只可惜凌三小姐都被元二小姐所吸引，对于红豆的邀约皆未响应，红豆只当是自己人微言轻，比不得元二小姐尊贵，没想到今日凌三小姐愿移动尊驾至红豆这小小的沐月楼来，红豆自当竭诚欢迎，何来拒绝之理？」

　　讲白一点，不是她没邀请，而是那天妳凌三狗眼看人低，只想巴结凤皇，对我这要钱钱，要权没权、要背景没背景、要家世没家世的贫家女完全不屑一顾，自然不把她的邀请当一回事。

　　之前还以为凌三小姐只是心高气傲，不屑与她这种身分低下之人往来，没想到，还是朵心机重的白莲花啊！

　　听到红豆的话，凌三脸上的表情有一剎那的尴尬，但很快就收拾情绪，眼里的泪随即掉了下来，「妹妹这是在责怪姐姐当日对妹妹多有疏忽？」

　　「凌三小姐这是说哪的话，红豆岂敢？」人类的眼泪还真不值钱，说掉就掉，红豆在心中暗啧一声。「凌三小姐还是快将泪擦一擦吧，免得待会上官哥哥来，见到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了妳呢！」

　　闻言，凌三破涕为笑，如同一朵白莲花上沾了些许露珠般，期间凌三还轻轻拍了红豆的手一下，表现有如两人就像亲密的挚友一样。

　　做作的反应，让红豆和红豆肩上的汤圆，不约而同身子抖了一抖，嗯，还真的是朵不折不扣的做作白莲花啊。

　　就在此时，上官无咎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了过来──

　　「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做什么？」

　　上官无咎自从答应亲自指导红豆厨艺后，每日下午申时中都会亲赴沐月楼，利用沐月楼的小厨房教导红豆基本的刀工和烹饪才艺。而这件事不知怎么的被传了出去，所以今日等上官无咎如往常般到了沐月楼的小厨房时，就见到一群人正站在小厨房外，人数不多不少，刚好十个。

　　原本笑意盈盈的上官无咎，看到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出现在这，马上表情一沉，「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还未开口，凌三小姐就先上前两步，不着痕迹地用身子将红豆挤到一旁，朝上官无咎行了个礼后道：「敏媗拜见上官哥哥，多年不见，上官哥哥别来无恙？」

　　凌三的仪态很标准、语气很矜持，只是她那好似饿狼看到羔羊的热情眼神，早已出卖她心底的激动。

　　看到凌三的眼神，上官无咎打从心底就一阵厌恶，丝毫不顾忌凌三的面子，无视凌三的问好和受伤的表情，立刻往后大步退了三步，直接点名隐身在大长老身后的大总管墨言，「墨言，出来解释。」

　　主子有令，墨言只好从大长老身后走了出来，「启禀主子，长老们透过『特殊管道』知悉您要亲自提点红豆小姐的厨艺，以及红豆小姐亦有邀请元二小姐一同加入切磋的行列，遂认为凌三小姐也应当受到同样的待遇，才能确保三名候选人在饕餮宴中表现的公平性，所以就把凌三小姐也一并请来了。」

　　说完，不等上官无咎响应，墨言又默默退回大长老身后，努力缩小自己高大的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看到墨言那恨不得就这样消失在大长老身后，上官无咎不用想也知道那个『特殊管道』是谁。

　　「罚俸一月。」上官无咎冷道。

　　「……谢主子不怪之恩。」听到这次只罚停俸一个月，墨言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气，看样子主子今日心情还没有很差，还好，还好。

　　「至于你们……」上官无咎冷漠又不耐的眼神扫过除却红豆以外的众人。

　　「上官哥哥，没关系，反正你昨日教我煮的菜肴我还不是很熟练，我还需要再练练，如果你忙，今日我可以先自己练习，再者，有元二姐姐和乌雅陪我，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知晓上官无咎不喜与除了她以外的异性有非必要的接触，红豆连忙出声。

　　她也是直到刚刚才知晓今日有那么多人要来。虽然她很想从上官无咎那再多学几道菜肴，但她也不想放过让乌雅和凤皇培养、增进感情的机会，两相比较下，只好先暂时牺牲与上官无咎学习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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