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能否借步说话》杏仁瓦片

17、16

　　且为了解这次三位上官家主母候选人之烹饪手艺如何，故三位主母候选人除皆须参加本次之饕餮宴外，并一视同仁，都需同其他参赛者般自初赛开始比起，若未到决赛即遭打败，便足以证明该名候选人无辅佐上官家大当家之能力。

　　其中涵义，不言而喻。

　　三名候选人中，元二小姐自幼为公主伴读，且为皇后胞妹，自幼圣眷即隆，若有幸打进总决赛，圣上及皇后自然不会给其低分；而凌二小姐与上官家同以「食」立家，手艺当自不在话下，且两家关系微妙，亦敌亦友，凌二小姐要打进饕餮宴总决赛，应也不是难事：而红豆呢？

　　红豆一要权没权，二要贵没贵，就连出生都低贱，只是上官家一个小小妓坊的老鸨之女，光想到这样出生低贱的女子还想坐上上官家主母的位子，真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即便红豆厨艺出众，有心人自然能将红豆晋不了级，早早就被刷掉，还遑论争取饕餮状元。

　　宫里这意思，是想帮元二撑腰，顺便压压红豆的锐气吧，毕竟现在关于他对红豆的宠爱，外头已传得沸沸扬扬，八成连宫里都得到消息──不，是一定已经得到消息。

　　元二可是皇后的心头宝，宫里怎可能不派人跟着伺候，就让元二过来上官本家住着。

　　虽然宫中还未正式下来旨意，但上官无咎相信，宫里下旨是迟早的事。毕竟距离饕餮宴，已不到二个月。

　　饕餮宴在上官本家举行是数百年来不变的传统，也代表了上官家于「食」中的地位及影响力，宫里选在今年要求变更饕餮宴的举办地点，及圣上和皇后点出饕餮宴的状元，除了有替元二撑腰的意思外，更深的涵义，是想探知上官家有无胆子抗旨，藉此了解上官家的实力吧。

　　为此，上官无咎召集一干高级干部到议事堂开会，众人讨论了一下午，对于自身看法，每个人都说得口沫横飞、头头是道，结果等到他询问最终决议为何时，个个就像哑吧一样，吭都不敢吭一声。

　　发现上官无咎的脸色有些凝重，红豆忍不住开口询问：「上官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好凝重。是和刚才议事的内容有关吗？」

　　上官无咎简单将宫里想将饕餮宴移师到皇宫举办，及希望她与元二还有凌二也一同参加的事告诉了红豆，但就宫里为何如此要求，刻意略过不提。

　　虽然上官无咎没说，但红豆相信这件事绝对没有上官无咎说的那么单纯和简单，一定还有其他的，只是上官无咎没有告诉她而已。

　　「那么，依上官哥哥的意思，今年的饕餮宴，该在何处举办？」

　　上官无咎沉默。

　　「若依红豆的意思的话，这事还不简单，只要宫中还没下旨，咱们就当不知道这些事，以往饕餮宴在哪举行就在哪举行，只要我们的邀请帖子先一步发出去，宫里也不好意思要我们收回邀请帖吧？圣上想看饕餮宴，行，自己来上官本家看，圣上和皇后想钦点饕餮宴的状元，行，等你和长老们把状元选出来后，再把名单交给圣上，让圣上亲口宣布，这不就得了？」

　　讲白话一点，谁先下手谁为强，想用流言因此让上官家妥协，自动乖乖改变饕餮宴的举办地点，连饕餮状元的点选权力都拱手让出去，一句话──别说没门，连窗都没有。

　　听到红豆的话，上官无咎轻笑一声，不语。

　　「上官哥哥，你别笑，我讲的都是真的，你是凤临国四大家族之一的大当家，在这件事情上，其他三个家族一定也会观望着你怎么处理。饕餮宴百年来只在上官本家举办，从无特例，这是凤临国连小娃儿都知道的事，现在宫里几句话就想改变上官家百年来的传统，如果上官家一点表示都没有就同意，太说不过去了。」

　　红豆这话最后说还算是轻的了，要是坐在她面前的不是上官无咎，她会直接说，也太没骨气了吧！

　　「况且，宫里说的好听，是为庆祝当今圣上的六十大寿生辰，所以希望饕餮宴能移到宫中举办，但傻子都知道，数百年来，当今圣上又不是第一个过六十大寿的皇上，何以之前的圣上都没如此要求，现在这任圣上就敢了？还不是看咱们上官家的势力越来越大，想试探试探咱们对这项要求的态度罢了。」

　　瞧红豆说得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官无咎再度轻笑，眼里闪动着温柔和因为两人的心有灵犀的喜悦．轻轻抚着红豆的脸颊，「看不出来我们红豆长大了，能为上官哥哥分担烦恼了。」

　　往年他到醉香阁，都只短暂停留一两日即离开，从不曾与红豆谈及商场及政治事务，没想到，曾几何时，小小的红豆也长大了，居然能提出这样的观点，虽其中尚有些不成熟之处，但以红豆的年纪，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听到上官无咎的话，红豆不像其他闺阁女子般羞红了脸低头不敢见人，反而大方的扬起头，「那是当然，红豆早就不是孩子了，当然能替上官哥哥分忧了。」

　　说起来，红豆也有自己的私心，如果饕餮宴真的移到宫里办的话，那她还要怎么撮合凤皇和乌雅呀？宫中规矩森严，她可不想因为一时的不懂规矩或冲撞了哪位凡间贵人，就落了个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下场，所以还是留在熟悉的上官本家好。

　　至于三个主母候选人都要参加饕餮宴嘛……

　　「上官哥哥，既然宫里希望我们三名候选人都参加饕餮宴的话，我也就参加吧，别说我们都不给宫里一个面子。不过先说好，我的厨艺只是普通，你可是要教我怎么下厨才行，否则如果我第一轮就被刷下来的话，我可就真的丢脸了！」

　　红豆眨巴着大眼，故作可怜兮兮地看着上官无咎，开玩笑，她自还在天庭时，就已肖想学会怎么烹煮人间美食了，现在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学，她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说什么她都要趁此机会。多学会煮几道菜肴才行！

　　「知道了，明天我就亲自教妳下厨！」上官无咎宠爱的轻捏了捏红豆的脸颊。

　　闻言，红豆笑瞇了眼，开心点头。

　　「夜深了，我送妳回去休息吧。」上官无咎率先起身，朝红豆伸出大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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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衣侍女从二等丫环手中接过装有夜宵的食盒后，转身走回内室，将食盒子放在说上后，自食盒的暗层中取出了一个小纸卷，紫衣侍女看了看后，便将纸卷丢进角落的火盆，不过瞬息，纸卷只剩一小搓白灰。

　　「启禀小姐，刚才传来的消息，就在一刻前，上官无咎决定今年的饕餮宴还是在上官本家举行，已下令明早就将那一百零八张邀请帖子全数发出，并同时公告今年三名当家主母候选人也都会参加饕餮宴。」隔着纱廉，紫衣侍女恭敬地朝榻上背对纱廉躺着的女子道。

　　榻上女子似睡非睡，听了紫衣侍女的话后，没有任何反应，紫衣侍女仍恭敬地半弯身子，等待女子的回应。

　　许久后，女子终于翻了个身，「我知道了，妳下去吧。」

　　「是。」

　　紫衣侍女朝女子屈膝一福后，就要安静退下，但走没几步，榻上女子的话，让她迈离的步伐一顿。

　　「对了，转告他们，少做那些无用的事，上官家如果那么简单就会妥协，也不会和其他三大家族平分凤临国权势这么多年。小心上官家还没吞下，自己就先活活被噎死了。」

　　说完，也不管紫衣侍女听到她这些话的反应，榻上女子又转身背对纱廉了。

　　这次，紫衣侍女离开的步伐，不再那么淡定从容。

　　确定房内只剩自己一人后，榻上女子──元倾城，不，该说是凤皇才对，忍不住嘴边勾起一抹嘲弄。

　　人心不足蛇吞象，果然是不变的道理。

　　看来，距离祂回天庭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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