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之楚约》忧彤

38、第 38 章

　　呛人的卷烟味和醇郁的酒香，还有女人的脂粉气，充斥在空气里，浓郁的散不开。欢声笑语更是不绝于耳。

　　百乐门作为上海滩鼎鼎大名当然四大夜总会之首，每到晚上，豪客盈门，人声鼎沸。就像此刻，引人入胜的舞姿伴着靡靡之音，在霓虹舞台上上演。台下的男人一掷千金，与打扮妖娆的舞女打情骂俏。

　　“阿战，你这些日子可不够意思啊。”齐越揽着一个大红色旗袍化妆烟熏妆的舞女，双手抚过舞女诱惑不已的身子，脸上却是面无表情。齐越撩起眼睑，望向言战，又是一阵气苦。

　　言战抽空斜睨了齐越一眼，又聚精会神的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

　　齐越还要说什么，就被李松轩扯了扯袖子。

　　平日里，他们三拿主意的向来是言战，齐越负责出谋划策。李松轩虽然很少说话，但他心思细腻，一早看出来言战这次是动了真心了。就言战这种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死犟性子，与其说些扫兴话惹得他不开心，倒不如想些好法子帮言战一把。

　　当然，李松轩也明白齐越的顾虑重重。这个百合小姐的身份低贱，配阿战确实门不当户不对的，但谁叫阿战自己喜欢呢。再说，这八字还没一撇了呢，才哪到哪呀，说不得哪天阿战觉得没意思了就主动放弃了。李松轩觉得齐越老因为这事和言战闹，简直是脑子被驴踢了，多此一举。

　　一曲终了，齐越见言战又屁颠屁颠的蹭过去，气急败坏的一把推开身上的舞女。他就不明白了，言战是不是吃错药了，不就一个歌女嘛，低三下四的，齐越都快不认识他了。

　　李松轩无奈地摇了摇头，“来来来，喝杯酒，消消气！”说着倒了一杯红酒，推到齐越跟前。

　　齐越抄起酒杯，一口灌下，越想越来气。不行，他得把言战拉回正途，再被那个不知好歹的歌女蛊惑下去，迟早出事。想着，齐越噌的一下站起身。

　　“你去哪？坐下坐下！”李松轩见齐越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急忙拉住他。

　　“你闪一边去，我不能让阿战一错再错！”

　　“阿战自己心里有数，你别多事，省得惹火烧身！”李松轩觉得齐越纯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就是一母同袍的亲兄弟也管不着人被窝里的事，慢不说他们只是没有血缘的好兄弟。

　　齐越嫌弃李松轩不明白自己的担忧，李松轩觉得齐越大惊小怪没事找事。一时之间，两人话不投机，达不成共识，最终不欢而散。

　　“嗨，小歌女！”言战艰难的越过拥挤的人群，终于走到楚约面前，甩了甩凌乱不堪的头发，兴致匆匆的招呼一声。

　　“怎么又是你？”楚约无奈至极，她就闹不明白了，明明啥事也没干，咋得这家伙就像嗅着腥味的饕餮，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嘤嘤，你太无情了”言战捂着脸，小声假哭。

　　看他那委屈的眼神，好似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天理难容之事一样，楚约不由得头疼之极。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起吃个饭呗！”言战见楚约终于软化，得意忘形，他这招真是屡试屡爽，哦耶！

　　“挡住，我不想去！”

　　“那就去看电影吧？”

　　言战屡遭拒绝，毫不气馁，越挫越勇，连连提议。

　　“……”
　　“不去！”他提得不累，楚约拒绝得都有些累了。

　　“别这得冷酷无情好不好，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呗，我发誓一定会对你好的，真的！”言战怕楚约不信，接连说了好几个真的，咬字一次比一次重，语气也一次比一次认真，一扫之前漫不经心的吊儿郎当样。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语气中的认真与真挚。

　　“我没有闲心陪你玩这些小把戏，你找别人吧。”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纵使最开始的时候抱着玩玩的心态，可是言战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歌女一点点地在他心里扎了根。

　　“感谢你的垂青，但很抱歉，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喜欢，楚约嗤之以鼻。这位花花大少该不会把她当成没见过世面的无知少女，以为仅凭他上下嘴皮一碰，说几句花言巧语，她就会感激涕零，对他投怀送抱了吧？那他这如意算盘恐怕是打错了。

　　“你不信？”言战苦笑出声，想不到他堂堂言二少也有今天，“给我时间，我会证明你看的！”

　　“我再重申一遍，哪怕乾坤颠倒，江河倒流，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你别在我身上浪费功夫了！”楚约说的斩钉截铁，假装没看见言战霎时间血色全无的神情。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不喜欢就干脆利落的拒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来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吧？虽然有些抱歉，但楚约忍着没有回头。楚约自己一脑门子的官司，哪有时间陪他这个小少爷风花雪月。与其让他抱着些莫名的念想整天作天作地的闹腾，倒不如直截了当的从根源上掐断。

　　难堪难受只是一时的，等他有了新的追逐目标，很快就把今天的事抛诸脑后了。

　　言战失魂落魄的站在那，他设想过好多场景，唯独没想到小歌女连一丝一毫奢望也不给他留。啥子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的换不上气了，言战捂了捂沉闷的胸口，一把推开凑上来讨巧卖乖的莉莉艾米，冲了出去。

　　莉莉艾米一直偷偷摸摸得关注着这边，见楚约拒绝了言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两人互相敌视一眼，见缝插针的窜过来，以期趁火打劫，没想到就被猛地掀翻在地。

　　莉莉艾米不由连连诅咒。自己心心念念的，别人却不屑一顾，莉莉心中对楚约的恨意又加重了几分。

　　言家

　　言成越回到家，就见到垂头丧气，不言不语的，拿着块镜子左照照由瞅瞅的言战。一时之间闹不明白他这又是抽什么疯，不由那眼神询问边上的管家老莫。

　　“好像是被哪家的姑娘给拒绝了。”本来莫叔见二少爷难得早早回来，挺高兴的。没想到这二少爷先是摔摔打打啐啐念的和自个儿较劲，没一会又要了镜子沉默寡言的。看情形，受到的打击很大，两三个小时了都没缓过劲来。自家二少爷一直缺心少肺的，这次这么消沉，莫叔很是担心。

　　“还是上次那百乐门的姑娘？查得怎么样了？”

　　难得见自家小子为了个姑娘收心，如果真是个好的，言成越心里也是乐意至极。只没想到向来在这方面十拿九稳的小子，也有折戟沉沙的时候。一时之间，言成越也有些好奇让自家小子马失前蹄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

　　“打听清楚了，那姑娘是来上海投奔亲戚的，可惜没找着，无奈之下，才去了百乐门，只唱歌不陪客，还遮着脸。”莫叔把下人打听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言成越听着不由点了点头，是个好的。“叫什么名儿？”

　　“楚约”这名字还是二少爷前几天嘀咕的时候，莫叔记下来的。

　　“什么，楚悦？多大年纪了？”言成越蹭得一下站起来，目眦欲裂。莫叔不知道老爷为什么突然间很是激动，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有什么问题？”

　　言成越缓缓坐下来，摆手截住了莫叔的问话。十六七岁，年纪能对的上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故人。言成越刚想吩咐莫叔再去详查一遍，想了想还是作罢。

　　言成越不由自主得回忆起十二年前那个风雨飘摇的深夜，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惨祸。

　　言成越嘱咐莫叔不要打扰他，一个人来到书房，锁上门。轻轻拧动第二层书架摆放的一个不起眼的花瓶，书架“哗”的一声向两边退开，原来是机关。

　　言成越从暗格中拿出一个檀木做的小盒子，他没有打开，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就放回了原处。

　　楚兄你和嫂夫人在那头过得可还好？

　　江湖越混越老，人的胆子却越来越小。这些年来，他担心又把封印在地狱的魔鬼招来，一直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小悦儿的下落，生怕给她引来杀身之祸。

　　一晃眼，都过去整整十二个年头了。言成越都不敢想象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个人流落他乡吃了多少苦头。

　　今日得到这样的信息，他却连打探一番的勇气也没有。

　　楚兄，你的在天有灵可曾怪他这个无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