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遥远的地方》米拉莫拉

69、拍墙而起

　　规模未知的山洞里，时刻游荡着这瘆人的声音。这声音时快时慢，时轻时重，没有一点规律可寻，不像是自然界的非生命体发出的。陌生人的造访，没有惊扰到这声音，相反变得更加咄咄逼人。让人感觉它不但不收声，而且非常想弄出这声音给人听，此刻包裹声音的沉闷，变成了愿望实现之前强力压制的兴奋。照这个势头，这声音随时可能冲出来。眼下有两个选择，要么离开这里，要么继续往里，因为站在洞口也一样危险，深入一些可以多了解一些，或许能发现破敌之法。竹小新把这个分析告诉其他三人，并申明利弊，他觉得既然这事存在危险，就不能代替别人做主。古往今来，在做多背水一战之前，将领都是用这种方法来鼓舞士气。此乃欲擒故纵法，事情也办成了，还显得自己很有面子。竹小新一直都很钟情此法。想到这里，竹小新微笑看着其他三人，等待收获成果。他们三个点点头，一致同意离开。这就是欲擒故纵法的最大风险，纵了，没擒住。倒不是竹小新没掌握好火候，是他们三人心里都想着离开这里，当竹小新说出“要么离开这里”的时候，发现跟他们观点不谋而合，彼此内心形成热烈呼应，后面说的什么根本没仔细听。竹小新立刻察觉问题所在，决定再来一遍，而且这回要把两个选择调换一下顺序。三人前面听得眉头紧锁，频繁面面相觑，纷纷不知所措，听到后来都绝望了，最后听到一句“要么离开这里”，立刻打开眉头，高兴地说他们同意离开这里。看到自己的团队立场这么坚定，不为任何手段、蛊惑所动摇，竹小新差点感动得流下泪水。竹小新决定再来一遍，通过这种讨人厌的方式来启发他们，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一道题目反复出现，那只能说明答案错了。三人雷打不动，仍然选择离开。最后竹小新急了，猛然举起一只手，举了会儿又放下。他本来打算拍桌子，以前的将领在发飙前都干这事，但是这里没桌子，不具备这条件。他准备直接说，却发现努力了几次都没说出口。发飙的话在说之前如果不拍点什么显得很没气势，弄不好还会起反作用，招人笑话。仿佛一个人什么武器也没拿，站在一群人面前对人家大吼“不许动，举起手来！”。竹小新下定了决心，准备搞一次形式主义。他往边上挪了挪，举起另一只手，一掌拍在洞口的土墙上。这一掌下去极其痛快。由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掌握好度，刚才积攒的气愤不够，被这一掌拍得烟消云散，还没说正题，心情竟然变得美丽了。竹小新只好拼命回忆拍之前的感觉，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竹小新说：再问你们最后一次，是选择进去还是离开！
　　说是问，他这话说的一点疑问的语气也没有，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话音刚落，土墙哗啦一声塌了，把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红岩说：现在就剩一个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