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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若逍遥,愿君永年少 ...

  •   杭州西湖。

      白玉堂坐在画舫上,摇着手里的扇子,磕着瓜子,微风吹起他白衣的一角,看上去无不惬意。
      别说,这西湖,无论来多少次,景致依旧。

      ……

      马上就要到松江府了!完!蛋!了!
      希望白福能收到他的信,赶在他回来之前将陷阱撤掉。

      旁边的那只猫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想到就气人!

      天色渐暗,西湖上凉风习习,白玉堂和展昭吃了晚饭,又举杯邀了邀明月,畅饮一番,终是各自进房去睡了。
      他们两人租这画舫,也正是为了上面有客房,能够感受一番在在湖上睡觉的滋味。

      然而……

      冷风嗖嗖吹进,床板坚硬如泥。
      白五爷睁着眼睛,完、全、睡、不、着、啊。
      明天,明天他还是去客栈找间上房睡。
      绝对不要睡什么狗屁画舫。

      “笃、笃、笃。”
      三更半夜的,那猫要做什么?

      “进来。”

      “玉堂,你好睡吗?”
      “还行。”

      一床棉“啪”地扔了过来。
      “我从房间里找到的,垫在下面会好睡点。”
      明知道我不好睡你还问个毛啊!多此一举!

      “你不铺一下?”
      “……”
      “那我来帮你吧。”
      “我自己来!”白玉堂腾地坐起来,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你能不能不要突然间坐起来,嘶……疼死我了。”展护卫揉着额头,如是说。
      “谁叫你大半夜不点灯溜到别人床前,活该!”白玉堂无奈地下床,摸到桌边点灯。

      灯点起,照得旁边展护卫额头上的包,愈发的大。

      “玉堂真是练的一手好铁头功。”
      铁、头、功,你妹啊!

      铺完床,白玉堂又躺回了床上。见那蜡烛还亮着,就伸手灭了。
      床铺果真变得软了很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玉堂。”
      “……”
      “玉堂。”
      “……”
      “玉堂?”
      “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睡不着。”
      “那关我什么事?”
      “你给我讲讲故事呗。”
      他没听错吧?
      一个堂堂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二十四岁的彪形大汉,御猫,展昭,刚才叫自己给他讲故事。
      “你要听什么?”
      然后自己还问他要听什么?
      “随便。”

      “……从前,有一只猫。”
      “我不要听童话故事。”
      不要听童话故事?有了。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给五爷耍的。
      就让白五爷给你讲一讲,好朋友,背靠背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他叫蒋平。他长大后,在一间私塾上学,遇到了三个人,名字分别叫卢方,徐庆,韩彰。”
      哥哥们,对不起,待我整完猫,再跟你们好好道歉。
      “其中卢方跟他最为要好……可是有一天,卢方突然死了。”
      等一会儿,这恐怖故事还没开始,他自己怎么先怕起来了。
      “尸体也在某一天不翼而飞。”
      “蒋平开始莫名其妙的做梦,梦见卢方。整个人精神恍惚。”
      “终于,徐庆和韩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啊!”
      “怎么了,玉堂?”
      “你不要突然爬上来好不好!吓死个人了!”
      “你讲鬼故事,我有点怕嘛。”展昭委屈道。
      “那我不讲了!”
      “别嘛,玉堂,继续讲。”
      “……于是,徐庆和韩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故事慢慢地讲着,大概是展昭坐在自己身边吧,起先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竟淡淡的消失了。

      展昭往白玉堂的方向靠了靠,随后慢慢地,倒在了白玉堂身上。

      睡着了啊,白玉堂看了看身边的人。

      平稳的呼吸,一起一伏。

      平日里倒是没仔细看,这猫,似乎挺好看啊。
      不过还是没自己好看。

      给展昭摆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白玉堂也缩进被窝里,缓缓睡去。
      罢了,今天就不跟这只猫计较。

      月色微微地从窗帷泄进来。
      展昭动了动,睁开眼睛,看着面对着自己的已经熟睡的人,勾起了嘴角。

      清晨。

      “唔!”白玉堂猛地惊醒。
      瞄了一眼身旁,展护卫睡得香甜。
      想骂人。
      昨夜给那只猫讲鬼故事,还没讲完,那只死猫就睡了。
      结果,他自己把后续梦了一遍,被那句“好朋友,背靠背”给惊醒了,这只猫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俗话说得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白五爷竟然也会尝到这种滋味。

      腰间猛地一紧。
      什么东西,竟敢打白五爷的主意。

      掀开被子往里瞧了瞧。
      哦,是那只猫的手。
      是……那只猫的手??

      那只死猫竟敢搂着白五爷呼呼大睡。
      好大的胆子。

      面红耳赤的白玉堂轻轻拨开了那只咸猪手,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吵醒展护卫,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玉堂,起的好早啊。”展护卫闻声而起,压根不给白五爷面子。
      玉你个头啊!
      “爷去练剑。哪像你,身居庙堂,怕是早就忘记了什么是剑咯。”
      “哦,玉堂这么说来……”展昭微微一笑,翻身下床,取了巨阙,道,“是想领教展某的厉害了。”
      几天没练剑,白五爷浑身骨头都不得劲儿,拎了刀扛在肩头便道,“比就比,谁怕谁。”

      船头,展护卫和白五爷一人一边站着,蓄势待发。
      巨阙出鞘,果真可以听见那隐隐约约的钟磬之音。
      画影出鞘,却是一阵清亮的回响。
      两把名器相交,天地也为之变色。
      这厢巨阙刚要刺去,那边画影轻轻地挑起,一个旋勾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渐渐地,两人又是战得难分难解。

      湖水被惊起片片涟漪,偶有鱼虾被内力惊得飞上湖面,又落了下去,好不热闹。

      高手较量,打上了许久,也没分出胜负。

      “不打了~”白玉堂率先收了刀,“爷让你一次。”
      “承让承让。”
      “爷谦虚一下,你还骄傲起来了。”
      “不跟你贫,走吧,咱们吃饭去。”

      吃了饭,还了画舫,恰巧湖上一只陷空岛的船经过,两人便顺势坐了上去。

      “玉堂。”
      “干嘛?”
      “你昨晚讲的那个故事,还没讲完。”
      白玉堂没好气的看了展昭一眼,“爷爷没空!”
      他今天晚上绝对不想再做噩梦了!

      船行神速,不出一日的功夫,就到了陷空岛。

      陷空岛位于芦花荡的南边,中间横着一条长长的江。

      船只靠岸,岸上仅白福一人前来迎接。
      “白福。”白玉堂有些纳闷,道,“哥哥嫂嫂们呢?”
      “今儿个隔壁丁家不知道闹了什么事,当家的都跑去处理了,没有在府上呢!”
      “有这等好玩的事?猫儿,我们先去凑个热闹再说!”
      白玉堂说罢,也不管展昭是否同意,就命了掌舵的转头,火速赶往荡南茉花村,凑热闹去了。

      芦花荡荡南,一边儿是荡南丁家的船只,带着官家的气派;一边儿是陷空岛卢家的船只,虽是民间所产,但在气势上却是完全不输丁家。

      “大哥!”
      “五弟!你怎么来了?”卢方大喜,“哥几个正处理事情呢,待处理完了,在去前厅好好替你接风洗尘啊!”
      “老五!听大哥说你去东京闹御猫了!怎的回来了?那猫服了?”蒋平凑过头来,笑嘻嘻道,“还是说,你败了?”
      “四哥,你可别胡说,我堂堂锦毛鼠,怎么可能会败给一只家养的御猫呢!”
      “哦?那我想请问白五爷,究竟是谁三更半夜乔装打扮,来我开封府,还——”
      “死猫,给我闭嘴!”

      卢方瞧了瞧白玉堂身后的青年,眉眼端正,气度不凡,心下明白了,便施了一礼,“想来这位便是那位敕赐的御猫了,失敬失敬。”
      展昭赶紧回礼,道,“惭愧,都是习武之人,御猫一名实非我所愿,还请各位不要介怀。”
      “展兄客气了,本就是五弟无礼之举,希望没有给你造成烦扰。”
      “切,大哥,这么明显,他俩好着呢,我看啊,五弟早就被这猫给收服了,早就不是五鼠咯!”徐庆打趣道。
      “三哥,你又笑话我!”
      “哟,谁敢笑话锦毛鼠啊!”徐庆道,“我可不敢。”
      “行了,都收一收。今日既然展兄来了我陷空岛,自然是要我们五鼠做东,好好宴请一番的可惜眼下有要紧事要解决,还望展兄海涵。”
      “卢大哥客气了。我等着便是。”

      “喂!你们聊什么呢磨磨唧唧的。”丁兆蕙的大嗓门从远远的船上传了过来,“你们几个兄弟抢了我们的鱼的事,赶紧给个解决办法!”
      “丁家兄弟,这几个兄弟均是新收的,还未来得及讲规矩,是我卢方之过,我情愿认罚。”
      “丁二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蒋平喊道,“于公,亏你的,我们哥几个赔你;于私,我们把这几个兄弟领回去按陷空岛的规矩处罚,如何?”
      “不愧是蒋四爷,就依你的办,不过吗,可得先把抢了我的渔具还过来。”
      “自然。”

      事儿解决了,船便掉头,驶回了陷空岛。

      “我们陷空岛,没人领着上去可不行。”韩彰笑嘻嘻搭了展昭的肩膀,指了指前方的高山,介绍道,“这是蚯蚓岭。”
      展昭放眼望去,就见那高山峻岭,连绵起伏,条条小路俱是蜿蜒崎岖,十分难行。
      怪不得叫蚯蚓岭!这小路细细弯弯,远看像极了蚯蚓。

      “当然,我们庄内人,是有捷径的,跟我来。”徐庆神神秘秘道。
      “三哥你又在秀优越感了。”蒋平摇摇头,道,“展兄可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人天天吹自己,能探山中十八孔,哎哟,不就是会挖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你给我去爬山去,别跟过来!”

      穿过那所谓的捷径,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一处清潭,碧波荡漾,比得那西湖水也不差几分!
      “这儿竟也有一片水潭!”展护卫惊呼。
      “见识短浅。”白玉堂从后面晃悠悠溜达上来,瞥了展昭一眼,轻飘飘地就上了那湖。
      “玉堂的水上功夫可真不错啊,这口气提的真久!”
      “嗨,展兄有所不知了,这片潭,叫青石潭,是大哥按着地势修的,其实啊,就是一片青砖石,远看白茫茫一片,就好像湖水一样,一般人都不敢接近!”
      “是的哩,晚上看更是汹涌异常。”
      展昭施展轻功,飞身上了湖面,果真如五鼠所说,是由青石修成的,不禁在心中赞叹起这巧夺天工的技艺来。

      “过了青石潭,有一块立峰石,穿过松林,就是五义厅了。”白玉堂道。

      果真,远远地展昭便看见了一块奇大无比的石头。
      两人脚程快,很快就将那四鼠落在了后头。

      “我说猫儿,这松林里到处都是爷爷设的机关,你可要小心点,别掉进那窟窿眼里去了,爷可救你不得。”
      “玉堂放心,为兄会万分小心的。”
      说完,展昭突然加快了脚步,走到了白玉堂的前面。

      这猫,说两句,就燥起来了,当真是好玩得紧。白玉堂脸上闪过一丝促狭,跟在展昭后面,继续调侃着。
      “这里机关万千,还是爷爷带着你走吧。”
      “不牢玉堂费心,展某自己能走。”
      “那你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笑话,展某七尺男儿,还会——”展昭突然停住了,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说不出话了,迷路了也没事,这里爷熟。”白玉堂望望周边的风景,随口回道。
      这里他怎么会不熟,这里可是通天窟的所在地啊。
      等等,通天窟?
      完蛋,把这茬忘记了……

      在抬头往前看,那猫呢?
      跑哪儿去了?

      “猫儿?”白玉堂朝四周喊道。
      安静地树叶摆动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展昭?”白玉堂往前走了两步,试探性喊道。
      ……
      “死猫,跑到哪里去了。”
      白玉堂四处转了转,没看到展昭的身影,却发现了一处窟窿。
      “不会吧!”
      白玉堂往那窟窿眼里瞅了瞅,喊道,“死猫,你在不在里面?”
      “玉堂。”里头果真传来了回音,“展某不小心掉进来了。”
      “……就跟你说了要小心点啊。”白玉堂无奈扶额,道,“我马上下来救你。”
      “别,你还是别下来了……”

      然而话还没说完呢,白玉堂已经跳下来了。
      这不跳不知道,一跳吓一跳。
      此时的白玉堂,只想把那白福拖来,狠狠地揍上一顿。

      不是说好了,要把那通天窟给填了吗!
      为什么还在呢!
      去他娘的白福,爷白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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