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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梦醒处,新人总相逢 ...

  •   夜黑风高。
      白玉堂改扮行装,出了开封府,直奔襄阳府而来。
      在外墙上飞速越过,将府内的情形瞧了个大概,他便越下墙头,留神动静。
      夜静无声,万籁俱寂。
      穿过集贤堂,越过几处墙桓,听得那屋内鼾声大作,他便也放下心来。

      再行几步,便瞧见一巍峨建筑,直入云霄,壮丽非凡。
      从百宝囊中掏出一枚飞蝗石,轻轻掷去,一路实地,竟然没有陷阱。
      白日里墙头听见,这襄阳王分明加派了人手,来此驻守,怎的毫无动静?

      虽是疑窦横生,但白玉堂还是飞身跃下,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这座楼。
      一排木城板将楼围了个结实,四面八方共有八道门,每道三面,开关全然不同。
      奇门书上所云“八门”,便是此八门了。
      白玉堂正要细想,却听得有异动响起,于是闻身而动,悄悄隐匿于旁,静静观察。

      来人一身夜行衣,腰系百宝囊,手握钢刀,武生打扮。
      白玉堂摇摇头,心道,看来今日来的不巧,也罢,我自离去,改日再来。
      于是双足点起,正要离去,却听那人轻声吼道,“这不是五弟的石子,难道五弟也在此处。”
      声音熟悉,白玉堂定睛一瞧,原来是黑妖狐智化。

      于是他一跃而出,同那智化打了个照面。
      见对方皆是来夜探冲霄楼,一拍即合,两人当即决定一起从正门进入,探个究竟。
      可进去之后才发现,门里一处又一处的木板墙,接着一扇又一扇的门,错综复杂,不知通处。
      门户曲折,直将两人绕了个七荤八素。

      “五弟啊,这可如何是好啊。”黑妖狐智化叹道。
      白玉堂此时也是毫无办法,他虽善奇门遁甲之术,但面对这通塞不知,真假不辨的情况,也是有些糊里糊涂的。

      两人正站在原地伤神,却听得有一人声响起。
      “不用忙,有我呢。”
      白玉堂微微转身,见一人迎面而来。
      “原来是沈贤弟。”黑妖狐智化顿时喜出望外。

      有了此人的引路,不出一会儿工夫,冲霄楼,近在咫尺。
      走得近了再去瞧这楼,更显工艺精巧。八面主窗玲珑精致,周围一排玉石砌成的栅栏。
      又是一个机关阵。
      白玉堂正要前去探个究竟,却被沈仲元一把拦下。
      “兄长莫见怪。只是这铜网阵厉害非凡,且由我细细道来,你再做打算,也不迟啊。”
      白玉堂略一思索,觉得颇有道理,便停了脚步,认真听了起来。
      “冲霄楼底后面,有一楼梯,犹如马道,梯下有一铁门,仅能容一人存身。但凡有人来了,直接上锁簧,便是那铜网阵了。这其中制造的底细,一言难尽。只是入了圈套,性命难保,还情兄长三思。”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如今不是好时机,五弟,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禀告大人,另作打算。”
      “二位兄长放心,小弟就在这里探查情况,待一日得此机缘,摸准门道,破了这锁簧,一定禀告几位大人。”
      “有劳贤弟了。”
      “兄长放心便可。”
      虽然闷闷不乐,白玉堂还是点头照做了。

      “玉堂。”身边似有人在喊,语调温和,熟悉亲切。
      白玉堂环顾四周,除了黑妖狐智化,便是沈仲元,没有其他人。
      “玉堂,醒醒,该出发了。”那人又喊了一声。
      身边人影渐渐模糊,睁开双眼,天光大亮。

      白玉堂坐起身来,看了看身边笑意盈盈的展昭,有点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你是不是傻了。”展昭揉了揉白玉堂的脸,又捏了捏,那人却毫无反应,“今天早上要吃什么,我让忠伯去做。”
      “你才傻了,死猫,谁准你动爷爷的脸了。”白玉堂摸摸自己被捏红的脸,下了床,将外衣一套,提了刀,径直走出了房门。
      “唉,玉堂,你慢点,你还没说今天早上吃什么呢!”
      “管他吃什么,随便!”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竟然让他有些迷茫,如今被那猫儿狠狠掐了一把,回忆似乎终于得了空,倾数往脑海里钻,他这才迟迟地从梦里抽离出来。
      他现在,是在展昭常州的老家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大概十五天前……

      开封府一干人等终于将愁了好几天的案子给破了。
      将此案备案,顺便上报朝廷,也就彻底宣告结束了。
      在送于仁宗的奏折里,还悄咪咪夹了一张展护卫的假条。

      也是,清明时分,祭祖佳节,仁宗大手一挥,准了展护卫的假。
      于是欢欣雀跃的展护卫整装待发,却被开封众人拦下了。

      “你要走可以,你把这个混饭吃的家伙带走!”包拯愤愤地指指白玉堂道。
      “喂,包黑子,你开封的饭难吃死了,爷爷犯不着混你的饭吃!”
      “我不要。”展护卫断然拒绝。
      “喂,死猫,你拒绝的这么快做什么?爷爷就这么让你难堪吗?”白玉堂不满道。

      “展护卫可以不带白少侠走,但是在走之前,就让学生给展大人践行吧。”公孙先生眉头一挑,计上心来。
      展昭思索半晌,点了点头。

      于是,事情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第一天,公孙先生给展护卫践行。
      第二天,包大人又准备了一餐饭给展护卫践行。
      第三天,王朝也自掏腰包,给展护卫践行。
      第四天,张……
      “你们有完没完!”展护卫怒吼道。
      “只要你把这个人带走,我们就完了。”六个人指着坐在旁边理所当然地蹭饭吃的白玉堂,齐齐道。
      “我带……我带还不行吗……”展护卫无力道。

      “爷爷要回陷空岛去了,懒得理你们。”白玉堂不知听没听见展昭的话,放下筷子,扭头便走了。

      于是乎……
      在开封前往常州府的官道上,两人策马而行,一左一右,谈笑风生,好不畅快。
      这位号称要回陷空岛的人,一路跟着展护卫,理所当然地来了常州,蹭住在展护卫家。

      事情就是这样。

      白玉堂夺门而出,就看到展忠正在做早饭。
      “哟,白少爷,早饭要吃点什么?”展忠殷勤地问道。
      “老爷子看着办就行,我不挑的。”白玉堂随口应了,想着心事,晃晃悠悠地坐了下来。

      说起来,他又梦到那个建筑物了。
      冲霄楼,上一次梦到这个建筑物,是在刚来开封的时候。
      这次,又梦到了。
      是有什么暗示吗?
      不过,不管是什么,他白五爷,都没在怕的。

      遇杰村,街头。

      吃了早饭,便要出发去祭祖了。
      展护卫白五爷一人一身黑衣,被簇拥着行走在街头。
      确切的说,展护卫是被簇拥的,白五爷是顺带的。

      展忠乐呵呵地跟在后面,逢人就点头,“对,我家少爷是当官了。”
      偶尔还会放大嗓门,“对对对,御前四品,带刀侍卫。”

      倍感尴尬的展护卫只得加快步伐,一路艰难地走到了坟前。
      开始祭祖。
      坟前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展昭感激的看了一眼展忠,然后虔诚的望向那两座坟墓。
      白玉堂在后面伫立良久,思来想去,也还是跪了下来。

      由于前来祝贺的人太多,展护卫祭完祖,只逗留了一宿,便忙不迭地离开了。
      还寻了个好借口——上杭州西湖,联姻去。

      “我说猫儿。”白玉堂握着缰绳,瞥了一眼展昭,讽刺道,“敢问联姻的姑娘在何方,让爷爷也好好瞧瞧。”
      “怎么,白五爷可是吃醋了?”展昭挑挑眉毛,回击道。
      “……谁要吃你的醋。”嘴上这么说着,白玉堂心里却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那我敢问白五爷。”展昭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在白玉堂眼前飘了飘,“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
      白玉堂转头看了一眼,四行七言打油诗,行文潇洒,字迹飘逸。
      正是出自他白五爷之手。
      为什么这猫还留着!
      “管叫御猫跑不了。”展昭大声念了一遍最后的七个字,引来无数人侧目,“白五爷当初写下这几个字,意欲何为?”
      “没有意欲!”白玉堂抡圆了缰绳朝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就将展护卫落在了后头。

      可恶,该死的猫!
      爷爷非要整死他不可。

      说起来……他原本说是要上东京闹御猫,结果猫没戏着反被戏,顺便还卖了个大苦力——帮开封府破了案。
      不仅半点好处没捞着,还被那猫牵着鼻子走了好几天。
      完了还屁颠屁颠的跟着猫来常州祭祖。
      这一切顺理成章的他都快忘了他去开封的初衷是什么。
      想起来就甚是丢人。

      如今,还要带那猫上陷空岛玩了,这究竟是什么诡异的展开啊。
      等等……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他陷空岛上,还有他事先安排好的陷阱,要是让那猫知道了,非得狠狠捉弄回来……
      这也就罢了,万一那猫真的踩上了,看到他写的那几个大字,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糟了糟了。
      白玉堂策马而奔,心绪飞扬,不自觉地就又将那御猫甩了个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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