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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烟花地,星月为谁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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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
烟花之地,甚为热闹。
秦楼月穿梭于人堆之中,谄言媚笑,极尽所能的讨好着来往的客人。
门口,展护卫和白五爷宛如死尸般僵硬地立着。
“……白五爷请。”
“……展护卫请。”
“还是白五爷先请吧。”
“还是展护卫先请吧。”
“白五爷不是号称风流天下我一人,怎么连这小小风月之地都不敢闯?”
“那敢问展护卫站在门口迟迟不肯入内是为何?”
“……自然是比不上白五爷美人万千,左拥右抱。”
“……死猫。”
“彼此彼此。”
“哟!稀客稀客。”
秦楼月的到来恰到好处了解决了两人的尴尬。
“展护卫此番前来,一定是为了星儿的事吧?”秦楼月微微一笑,“不知这位是?”
“哦,他是——”展昭刚要介绍,却被旁边的人打断了。
扇子微微打开,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七个大字,“风流天下我一人。”
“在下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
“……额。有所耳闻,有所耳闻。”秦楼月笑容瞬间凝滞,侧身道,“两位先请吧。”
展护卫在旁边默默扶额,他不认识这个愚蠢的家伙,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两人跟着秦楼月,来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房间。
老板娘取了茶水,边斟边道,“想必大人也知道,我这摘星楼,完全是取自星儿的名字。”
“星儿一死,摘星楼,也不知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老板娘,同星儿姑娘感情很深啊。”
听了展昭的话,秦楼月的手微微一颤,茶水都撒出来了不少。
“毕竟是我手下最红的姑娘。”秦楼月很快换上了一副笑脸,道,“感情怎么能不深。”
“最红的姑娘?想必有很多长客了。”
“自然,星儿的客人,达官显贵,文人公子,几乎都是有的,就看您要找哪一位。”
“有没有,名字里……带月的客人?”
“没有。”
“据街坊传闻,星儿有一位名字里带月的蓝颜知己,你可知道。”
“并不知道,不过要说名字里带月的人,展大人。”秦楼月笑脸盈盈的指了指自己,“这儿就有一位呢。”
“展护卫!”外头有人声。
展昭循着声音望出去,是王朝。
“何事?”
“公孙先生叫你赶紧回府,有要事相商!”
“我马上回去!”
朝老板娘略微致歉,展昭施展轻功,轻盈的从窗户跳了下去。
“死猫……不知道等等爷爷。”白玉堂骂骂咧咧的跟在后头,也跳了下去。
开封府,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已经等在后院。
“先生何事?”
“刚刚产婆验过了,星儿,的确还是完璧之身。”
“另外,昨日见到尸体时,胸前有一把小刀,直直地插穿心脏,所以,我们都下意识地认为,是一刀致命。”
“可能因为是女子,缺乏运动,血液流的较慢吧。直到昨天晚上尸斑才慢慢浮现出来。”
“是紫色的,所以星儿是中毒死的。”
“中毒死的?”包拯有些惊讶,“这么说来……也许有两个凶手?”
“大人猜的没错。”
“这么一来,案子复杂了不少啊……”
“我们几个也有些线索。”王朝抢着发言道,“我们查到五爷说的那个星儿的蓝颜知己,叫单秋明。”
“单秋明……?”包拯眼前一亮,随即道,“明字里,含了个月字,莫非……”
“是昨天那首情诗的主人?”
“是昨天那块玉佩的主人?”
展昭和公孙策对望一眼,默契一笑,心中有了答案。
“查到此人的线索了吗?”
“查到了些许。”
“那么你们几个就赶紧去把那个单秋明给我抓回来。”包拯摆摆手道。
“是!”
四个护卫应完,瞬间就散去了。
“展护卫,你的发现呢?”
“是!”展昭当即应道,“我今天走访了一下摘星楼,发现……”
“发现……”
“发现……”
让他回顾一下……
从出门,应了包大人探秦楼月口风开始……
吃了李记的板栗。
王记的泡馍。
陈记的……
够了。
这些略过。
再之后,跟白玉堂两个人站在摘星楼门口你推我攘。
再之后,还没跟秦楼月说上几句话,就被王朝叫回来了。
展昭沉默,他好像,似乎,貌似,总之……
根本就没有发现啊!
所以,他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他堂堂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今天一天,都在,干、什、么?
“你这猫,有什么发现就快讲啊,磨磨唧唧什么啊?”白玉堂掏掏耳朵,不胜烦扰。
“大人,属下这就去查。”展昭拱拱手,一溜烟地就跑了。
“死猫,又跑这么快,你等等我啊!”白玉堂紧跟着也跑了。
包拯搔搔耳朵,其实没发现什么也没什么关系。展护卫真是能者多劳。
不过,他比较在意的是……
“先生,其实我早就想问了,那个白衣男子,为什么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跟着展护卫,寸步不离。”
“人家早就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是陷空岛五鼠的锦毛鼠,白玉堂!”公孙先生没好气道。
“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跟着展护卫,寸步不离?”
“没事就多关注案情,闲扯这些八卦做什么!”公孙先生说完,撩了帘子,就跑回停尸房去了。
包拯一脸郁闷地坐回椅子上。
早上死活要把我揪起来去展护卫院子的人,可是公孙先生你啊。
夕阳西下,江畔楼。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秦楼月是个聪明人,伶俐得紧,猫儿你想从她嘴里套出话,太难了。”
“她那句没有,回的也太快了,不假思索,肯定有诈。”
“那包黑还说什么凶手也许有两个人,我认为……”
“星儿可能是自杀的。”
“可是公孙先生说,星儿的口、鼻等等都被清理的很干净。如果真的是自杀的,那做这些事,有什么必要呢?”
“猫儿,你说呢?”
对面的人只是一口一口的抿着酒,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时而唇角微扬,却不搭话。
“案子破不了,亏你还笑得出。”白玉堂不满道。
“展某只是好奇,昨儿玉堂还是死猫死猫的喊着,怎么今天,就变味了呢?”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猫。”
白玉堂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随手端起杯子,一口咽了下去。
“玉堂——”
“干嘛。”话音刚落,就觉得嘴里一股咸咸的味道。
“你喝的,是酱油。”
“死猫,不早讲!”
白玉堂赶紧抬头寻找水,对面人恰到好处的递了一杯过来。
四目相对,那人唇角的笑容,更深了。
笑屁啊!
有什么好笑的啊!
“玉堂还记得前天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顿了顿,展昭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拿了巨阙,便离开了。
“没关系,明日午时,我在江畔楼等你。”
于是——明日午时,江畔楼。
巡了一上午街的展护卫一无所获,见时辰临近,匆匆忙忙的赶到了江畔楼。
从早上开始等到现在的白五爷,正百无聊赖的敲着桌子。
“臭猫,不是说好你等我的吗?让爷爷好等。呵——”一个呵欠差点飞了出来,白玉堂赶紧用扇子挡了挡。
当众打呵欠,听起来完全没有大侠风范。断然不是他白五爷该做的事。可是……
谁叫昨天晚上客栈的床那么硬啊!
“玉堂看起来没有睡好啊。”
唇角弯弯,眉眼飞扬——看自己睡不好,这人就这么开心吗!
“托展护卫的福,爷爷睡得可好了。”
“展大人,还是老样子吗?”小二见了展护卫,毕恭毕敬地围了上来。
“嗯。”展昭点了点头,转而对白玉堂道,“其实开封府的床还是不错的,比客栈的好,玉堂大可以来试试。”
“不必了——”
白玉堂刚要出言反击,却被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魏星啊,死了!”
“什么!死了?我还没上过,真是可惜!”
“你们声音轻点,那边可是展昭!万一听见了,吃不了兜着走!”
一群纨绔子弟模样的人围坐在一起,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白玉堂瞥了一眼展昭,后者气定神闲地坐着喝茶,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狡猾的猫!
那边有人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见两人似乎毫无反应,又放心的继续讨论起来。
“唉,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个魏星的事情。”
“有有有。我听人说啊,这个魏星,还是个雏儿呢。”
“不可能吧!我亲眼看见她初夜被买走,而且还接了这么多次客!”
“我也是听开封府的人传出来的。”
“你在开封府有眼线?”
“哪敢啊,偶然听见的而已。”
“诶诶,我听说,这秦楼月啊,可是魏星的亲姐姐。”
“那就难怪了,两人肯定动了什么手脚,所以那魏星自然而然是个雏儿。”
“你是怎么知道秦楼月是魏星的亲姐姐的?”展昭轻飘飘地走到那侃侃而谈的人身边,开口问道。
“翠儿跟我说的。”
“翠儿是谁?”
“翠儿是……”那人这才发现声音有些不对,一抬头,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展、展大人。”
“你们几个,跟我去开封府走一趟吧。”
“是、是。”
然而将这群人带回开封了,却没能从他们嘴里打听出什么新消息来。
不过,既然知道了秦楼月是魏星的亲姐姐,那么昨天在摘星楼,她的话就显得漏洞百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