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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撩人,与君同欢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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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
展护卫房间。
翻身的声音,悉悉索索,经久未息。
昨夜睡得甚好,今天竟有些睡不着了。
展护卫睁大双眼望着天花板,最终爬了起来,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白五爷蹑手蹑脚地溜进开封府。
今日下午听说开封府新到了一具死尸。
他白五爷终于有计了。
眼前一道粉色的身影轻飘飘地路过。
“什么人?”展护卫大声喝道。
“别喊,否则要你狗命。”细细尖尖的嗓子,古怪的语调传了过来。
院外的小路上,披头散发的粉色身影,颇有些像——今天早上刚死的星儿。
该不会!诈尸了吧!展护卫有些惊讶,随即以更大的声音喊道,“公孙先生,诈尸啦!”
“都说了让你别喊了!”
蠢计,不,是他白五爷失策了。
街边卖的《俘获展大人芳心三十六计》上,明明写了,这只死猫通常戊时就睡了。
现在都子时了,他为什么还没睡啊!
他本来是想要假扮星儿溜到他房间点他穴道,吓他一跳的。
都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了,为什么今天还是失败啊。
“展大人,出什么事了!”王朝率先赶到。
紧接着,张龙、赵虎、马汉,也揉着眼睛赶了过来。
再然后,连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也来了。
眼见着所有重要人士都赶来了,自己这一身女装还大大方方的穿在身上。
这传出去,也太丢白五爷的脸了吧!
他究竟是为什么要想出这么蠢的一条计策啊。
果然是被气昏了头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
白玉堂站在原地,兀自愣神,仿佛什么轻功啊,飞檐走壁啊,都被忘在了脑后。
哪家诈尸会怔怔傻傻的站着不动,不忙着吓人就不错了。展昭有些纳闷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尸体。
有些眼熟。
粉色的衣裳同那张俊俏的脸庞极其不相称。
星儿……没有那么高。
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展昭扶额,越看越像男子假扮的。
这一双桃花眼、跟昨天计谋败露时一模一样的尴尬表情……
这蠢主意,得亏他能想得出来。
展昭摇摇头,心想,早上刚把这只老鼠气跑了,现在要是再跑了,就不好玩了。
于是展护卫飞速跑过去,揽过那人,轻轻点地,飞上了屋檐。
白玉堂突然觉得脚下生风,回过神来,身边已经坐了展昭。
坐在屋顶上,才看见那群人已经近在咫尺。
白玉堂微微低下了头,是身边这个人救了他,否则他丢脸丢大了。
这要是传回陷空岛,够他那四个哥哥笑好长一阵子了。
所有人都到达展护卫的院子的时候,只看到了这一幕:
展护卫和一个女子,相偎相依着坐在屋檐上。
背着月光,那人也低着头,谁也看不清那女子的相貌。
“是我搞错了。”展昭缓缓开口,道,“都散了吧。”
语气中浓浓的别来打扰我们的味道,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这浓浓的八卦味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虽然想问,但碍于展护卫的淫威,没能问出口,最终无奈,只好回去睡了。
这种好不容易有八卦可循,却不能吃瓜的心情,太特么憋屈了。
屋顶上,月光明亮,照得身边的男子,真是相貌堂堂。
哪怕一身女儿装,也难掩他的江湖气息。
哪怕是抹了厚重的庸俗脂粉,也挡不住他的,咳咳,男子气概。
“噗。”展昭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屁啊!”白玉堂面红耳赤道。
“我笑有只白老鼠,蠢得不行。”展昭边说,边笑得前仰后合。
“死猫!”
白玉堂骂完,就跳下屋檐。
正要扬长而去,却被展昭拉住了。
“你没地方住吧,不嫌弃的话,我的床可以给你睡。”
“爷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需要施舍。”
“就当是早上调侃你道歉吧。”
“……不必!”
嘴上这么说,白玉堂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开了门。
因为他的确没地方住了。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白玉堂躺在床上,虽然累坏了,却是久久无法入眠。
想起刚才的事,他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堂堂白五爷……究竟是为什么有勇气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来的。
一定是被这只猫气昏了头。
一定一定。
“白玉堂。”
竟然是白玉堂,不是玉堂。
早上不是还叫的很顺口,现在就换了?
“抱歉。”
自己刚才做的蠢事还多亏了这只猫救他,应该没必要道歉了吧?
真是矫情。
“皇上封我御猫,不是我个人所愿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倒要看看你怎么说的。
“如果可能,我是千不愿万不愿的。”
哼,要真不愿意,你回绝了就好了,在这里废话什么。
“我自然也不愿意冲撞你们五鼠,可在当时,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废话连篇。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入朝为官,更是难以抽身。”
……毫无诚意。
“你想想,猫是什么,是宠物,这对江湖人来说,未免太讽刺了。要不是包大人的确是个好官,我想我可能早就不干了。”
……
“皇命难违。覆水,难收啊!”
“所以,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如果还是无法原谅展某,那有什么招,便使来吧。”
满室寂静。
白玉堂紧紧盯着天花板,心中百转千回。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句,猫是什么,是宠物。
他怎么没想到呢。
展昭即是南侠,又怎甘屈人之下。
还被人调戏般地封为御猫。
他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
自己还风风火火的跑来找人家寻仇。
毫无大侠风范。
丢脸,实在是丢脸。
陷空岛的脸快要被自己丢尽了。
堂堂锦毛鼠,真是……
太他妈蠢了。
一个翻身朝向里面,忽略展昭微不可见的叹息声,白玉堂心想,从明天开始,还是对那只猫好一点吧。
“不过,像刚才那样的蠢招,展某可不想再接了。”
“死猫!”白玉堂狠狠地骂道。
他要收回刚才说的话,这猫还是那么欠揍。
次日清晨,两人同时穿衣,起床,开门。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门口六对黑眼圈齐刷刷地抬起。
“大人……?”展昭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这男的是谁?”包拯愤怒地指着白玉堂,道,“昨天的那名女子呢?”
“哦,忘了介绍了,这位是陷空岛五鼠,锦毛鼠白玉堂。”展昭道,“我的朋友。”
“管他是谁!”包拯愤愤地道,“我是说,昨天的那名女子呢?”
“什么女子?”展昭挠挠头,一脸地没听懂。
“展护卫昨夜同一名容貌俏丽的女子含情脉脉的赏月,顺便还将大伙儿吵醒的事情,本府可没忘。”包拯一本正经道。
“……”竟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从实招来!”
“对,从实招来!”六个人齐刷刷的指着自己。
事情最终以“你们看走眼了是白玉堂,而且我们也不是在赏月而是在讨论案情”这个答案结束了。
至于展护卫半夜惊吼的那句“诈尸了!”究竟所为何事,无人知晓。
然而令展昭没想到的是,白玉堂竟然真的知道点星儿的事。
“那星儿好像有个蓝颜知己,叫什么……什么月的。”
“你怎么知道的……?”四个护卫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们打探了一下午,都没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事情。
“哦,就花了点钱,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说了……”白玉堂耸耸肩,漫不经心答道。
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穷人磨破嘴皮子都办不到的事情,白五爷花了点钱就办成了。
四个护卫十分有挫败感的低下了头。
“一个男人,叫什么月?”公孙先生摸摸下巴,提问道。
“嗯……不清楚。那人说是恋爱关系呢,应该是蓝颜知己。”
“那人,是谁?”包拯问道。
“嗯,就摘星楼旁边那个摆摊的。”
“你是说卖糖葫芦的、卖煎饼的,还是对面那个卖捏糖人的。”展护卫突然插话道。
“……卖胭脂的。”
“摘星楼旁边还有卖胭脂的?”
“你就知道吃当然不知道!”六个人异口同声地反驳道。
白玉堂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他好像抓到了那只猫的什么弱点。
接下去,是不是该自己反败为胜了?
“唔,那么,展护卫去摘星楼的时候,顺便去问问吧。”包拯点点头,道,“好了,大家快点行动,争取早点破案!”
“是,大人!”
一群人鸟兽状,散的飞快。
只有公孙先生紧皱着眉头。
包拯好奇地凑到公孙身边,“先生何事烦扰?”
“大人给我请一个产婆吧!”
“公孙先生要生了????”包拯惊讶地摸向公孙的肚子,纳闷道,“挺平的呀!”
“大人……”公孙扶额,这个人什么时候能正经点?
“为什么要产婆?是那具尸体出了什么事吗?”半路折回的展护卫闻言,追着问道。
“那星儿,好像还是个黄花闺女。”公孙先生沉默半响,道,“这方面还是产婆有经验。”
“原来如此……”包拯点点头。
……那一脸失望是怎么回事,公孙先生捏紧拳头,砰的一拳揍了过去。
“先生刚才说,那星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包拯揉揉额头,终于正经了一番,“奇怪了,混迹风月的女子,怎么可能……”
“因此才要请产婆来一探究竟。”
“黄花闺女……”包拯好似明白了什么,难得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严肃的思考着。
“既然如此,我便以此为线索,好好去摘星楼查探一番。”展昭点点头,拱了拱手,便要离开。
“慢!”公孙制止道,“此事甚为蹊跷,展护卫切不可打草惊蛇!”
“先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