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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她是心上痣 ...

  •   终于到了酉时,烛泽总算能光明正大地走进自醉楼了。
      还是靠窗的位置。窗外残阳如血,染红了整片天空。
      我到底想要过怎样的生活呢?烛泽撑着头,无意识地把玩着酒杯,很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
      自己离开了西海就等于放弃了一切,那自己如今到底想要什么?难道就这样在人间,日复一日地喝着酒,或者毫无目的地瞎逛吗?
      还是......回去吗?
      不!烛泽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紧紧是因为不甘心吗?
      真是越想越乱,脑子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剪又剪不断,只能不停地喝酒,试图浇熄自己的不安。
      “烛泽。”清脆的一声呼唤,似从远方而来。仿佛昨晚那一湖盛着月光的水往心坎上浇来,心里顿时没了火气,只剩下了欢喜。
      他扭头一看,果然是她,那个爱喝杜康酒的女孩。她今日换了一身衣装,白裙上绣了几朵粉红的梅花,倒像是从天上来的一般。
      “来了。”烛泽笑得温柔,好似刚刚那个急得焦头烂额的人不是他。
      “你怎知我今日会来。”山禾微红着脸,笑着问这个对着自己笑得十分好看的男子。
      “因为你昨日说了‘再见’啊。”烛泽狡黠一笑。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仿佛已经相识了数百年,投机的话题,默契的相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一直到了深夜。两人又熬到了酒楼关门,还是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只是没了满湖的白月光。
      “再见。”
      “再见。”
      两人告别,还是山禾先走。
      “山禾。”
      “恩。”她回过头。
      果然......烛泽捂住胸口,试图安抚那因为一个回眸而狂跳的心脏,原来这种感觉无关月光,无关时机,只是因为......是她。
      见烛泽喊住自己却不说话,只盯着自己发呆。无故欣喜中带着担忧,于是微微皱眉道:“烛泽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有些不对劲。”
      烛泽没有回答,身子却向山禾缓缓移近。
      “我可以抱抱你吗?”没有回答山禾的问题,却不受控制地说出了这样的话。直觉告诉他,若他今日是因为生病才那么难受,那么她便是医他的药。
      山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烛泽那满眼绵绵的情意就像是一张网,将她困住,动不得,说不出。
      烛泽慢慢向山禾走来,短短的距离仿佛走了一个多世纪,直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能抱抱你吗。”烛泽又问了一遍。
      起风了,山禾觉得有些冷。他的呼吸是暖的,怀抱也许也是暖的吧。山禾想着,轻轻点了点头。
      烛泽轻轻拥住了山禾,软软的,有些凉,但填满了他那颗动荡不安的心。
      果然是暖的。山禾想。
      今夜无风,无月,无舟。

      “没了?”莲有些蒙,怎么感觉什么都没听明白,“你们就这样在一起了?”他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又确定了一遍。
      “是的,我们在一起了。”山禾回答道。
      “不是......你们......你们......就抱了一会......这......”莲激动的语无伦次,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不止抱了一会。”烛泽老老实实的说道,“还有眼神,就是那种,看了一眼就再也难以放下的眼神。”
      “......那你感受到我现在的眼神了么?”莲满眼幽怨,愤愤地说道,“我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莫说莲你,就是我们自己到现在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或许这便是“爱”的奇妙之处吧。”烛泽摊了摊手说道。
      他又接着讲道:“自那晚后,我再没有回过西海,山禾也同我一起呆在了长安城。那是我记忆中最自由,最开心的几个月,我们一起看日出日落,看街道上人们的谈笑风生;我们一起策马走过山路,趟过河流;我们饮酒畅聊,谈天谈地,没有任何顾虑和忧愁。”烛泽回忆起那段时光,脸上的笑容温暖和熙。可渐渐地,笑容消失了:“直到魔界的人的到来。”
      “魔界的人要将山禾带走,山禾抵死不从,魔君大怒,要杀我泄愤,山禾与我实在没有了办法,关键时刻我心生一计,就是让仙界也知晓这件事。仙界一旦知道我和山河的事,肯定会派天兵下来捉拿我们二人,到那时,天兵和摩界的人撞在一起,仇家见面岂会风平浪静,一旦双方打起来,便可以给我们的逃走争取时间。”
      “逃跑?想多了吧你们,一旦他们回过神来,任你们跑得有多快也没有用。”莲忍不住向烛泽泼冷水,仙就是仙,可以一指灭人城的仙。
      “其实我们也知道跑不掉,背叛了父君,触犯了天规,我们是两界的通缉犯。我们之所以想逃,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多看看彼此,哪怕是苟延残喘,哪怕是苟且偷生。因为我们知道,一旦分离,便再无相见之日。”山禾看着烛泽,苦涩地笑,“今日幸得尊者相救,否则我二人就真的在劫难逃了。这杯酒,我敬您。”山禾端起酒杯,一口干净,莲只好学着她,也一口喝掉杯中的酒。
      啧,不好喝。莲皱起了眉头。
      烛泽轻轻握住了山禾有些颤抖的手,用另一只手理着她耳边有些凌乱的碎发,说:“我们如今也算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患难夫妻了,若说一开始是因为心里的一时悸动,那现在就是真的放不了手了。”
      “我也是,阿泽。此生若非黄土白骨,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山禾......”
      “阿泽......”
      对面两人十指相扣,深情款款地看着对方,莲觉得此刻自己在闪闪发光。
      “咳咳。”莲干咳了两声,然后说道:“好吧,虽然还是有点难以理解,但是......祝福你们。”
      “多谢。”二人感激得向莲点点头。
      莲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依旧皱起了眉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朝烛泽问道:“这么大的事,西海那边没动静吗?”
      烛泽苦笑道:“或许父亲对我已经失望透顶,不想再管我了。”
      莲若有所思地看着烛泽,觉得有些不对劲,想再问些什么,突然察觉身后有人,于是扭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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