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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酒不醉人人自醉 ...

  •   “此酒名曰,杜康。”在一家酒楼内,烛泽给山禾倒了一杯酒介绍到。然后他端起之前倒好的一杯喝了一口,享受地叹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山禾只微微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好奇地问道:“这酒有那么神奇?”
      “人间有言,一醉解千愁。可惜我们喝不醉,体会不到其中滋味。”烛泽有些遗憾地说。
      山禾又抿了一口,说:“我前几次来人间时,也看到过人喝醉地样子。疯疯癫癫、神志不清的,我觉得反倒更愁了。”
      烛泽哈哈一笑道:“这人间还有一句话,叫做‘借酒消愁愁更愁’。”
      “这句更合理些。”山禾索性将剩下的酒一口干净,倒是喝上瘾了。
      烛泽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一口一口慢慢喝了大半壶酒依然面不改色的山禾。虽说知晓再烈的酒也奈何不了这人半分,可这个小姑娘实在有趣得紧,刚才逛了一会夜市,她除了吃了几分好看的糕点小吃之外,再不对任何东西东西感兴趣。再好看的玉簪饰品,都只是淡淡地扫一眼,便再无兴趣。不像师妹,初来人间时,嘴上嘚吧嘚吧抱怨这抱怨那,可胭脂水粉,布料衣服照样买了一大堆。
      自己本是抱着试试地态度带她来尝尝自醉楼最有名的杜康酒,没想到她反而比自己还喝得多。
      真好,终于遇到一个能同自己把酒言欢的人了。
      这样别样的女子,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她啊。烛泽想。

      夜深了,二人在小二惊讶的目光中稳稳当当地离开了酒楼。
      “山禾,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俗话说,酒肉朋友,喝酒吃肉最容易拉近感情。不过一个多时辰,两人便已经熟络了起来。
      “我......你先说。”对于身份,山禾还是有些难以开口。
      烛泽也不在意,大大方方地说道:“我是西海龙王烛灼的儿子,也就是人们俗称的西海太子。”
      西海么......其实早在他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山禾就猜到了他的出处。只是没想到他在西海的地位如此之高。
      “魔女山禾。”
      只有四个字,却足以使烛泽瞪大了双眼。六界之内只有一个魔女,便是魔界魔君的女儿。
      烛泽从未见过魔界的人,他们低调神秘,却被仙界视为大敌。在他的想象中,魔界的人应该是那种龇牙咧嘴,奇丑无比的怪物,怎会有如此可爱貌美的少女,难道是幻术?
      看到烛泽惊讶的眼神,山禾仿佛知道他心里所想,冷笑一声道:“你若觉得与我在一处不妥,趁早离去便是,就当从未见过我。”
      刚才在酒楼里相谈甚欢,山禾觉得烛泽并非是一个人云亦云,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她还以为终于能找到一个能懂自己的人了。是自己想多了吗?
      山禾很失望,就要离去。
      “不不不。”烛泽连忙拦住山禾,笑着说:“我只是好奇,传说魔界处事心狠手辣,残忍决绝,却见山禾你开朗大方,伶俐可爱,果然道听途说的事不可信。”
      山禾停下来看着烛泽,道:“外界还说魔界吃人挖心,坏事做尽,你不怕?”
      “我不知道你们魔界究竟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不是。”烛泽迎上山禾的目光,柔柔地笑道。
      山禾脸有些发烫,她觉得自己大抵是醉了。
      “我该回去了。”山禾偏过头,避开烛泽的目光,轻声说道。
      “路上小心。”
      “恩,再见。”
      山禾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对着烛泽嫣然一笑:“今天谢谢你。”
      烛泽呆住了,心中的小鹿被唤醒,不停地撞着自己的心脏。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就像是为了等待她一般,沉寂了数年的心脏此刻开始鲜活地跳动。
      待烛泽回过神来,山禾已然离开了,只剩他一人站在湖边吹着凉凉的夜风。
      一只小船慢慢滑过湖面,只留下了满湖破碎的月光。

      烛泽刚回到西海,就有下人来通报说父亲要见自己。
      来到父亲书房,只见父亲在案上写着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走进去行了一礼:“父亲。”
      “恩。”烛灼应了一声,再无动静。
      没有父亲应允,烛泽也不敢乱动,只得好好地站在原地。好在烛灼写了一会便把笔放下了,他示意烛泽过去,将写好的纸递给烛泽。烛泽一看,是一份礼单,他试探的问道:“可是哪位长辈要过寿辰?如此会不会太过隆重了?”
      真的很隆重,礼单上的东西差不多耗去了西海宝库的四分之一。
      会是哪位大拿呢?烛泽心想。
      “这是给东海的聘礼。”烛灼淡淡地说道。
      “聘礼?”烛泽本是一头雾水,可他随即便想起今日师妹对他说的话,于是大惊失色,“父亲!”
      如此大的事情,为何不与他商量?
      烛灼只是看了他一眼:“日子我已经选定,就在明年三月初四,你不用准备什么,到时候只要人到就好了。”
      烛泽气得说不出话来。婚姻大事虽由父母做主,可这样太不讲理了。再者,他对师妹只有同门师兄妹之情,并无爱慕之心,不喜欢的人怎么能成亲呢?
      “父亲。”他定定地看着烛灼,“我不娶。”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说什么?”烛灼皱起了眉头。
      “我说,我不娶。我不喜欢敖缘,我不要娶她。”
      娶了师妹,她怎么办......烛泽突然想起了那个爱喝杜康酒的女孩。
      烛灼似笑非笑地说道:“可是我并没有问你娶不娶,我只是通知你一声罢了。”
      “父亲,你......”
      “用喜不喜欢来作为娶一个人的标准,烛泽,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明白自己的身份,还是如此的——幼稚。如若没有别的什么事,就回去吧。”烛灼说完便转过身,将烛泽的话语堵在了喉咙。
      “是,父亲。”烛泽只好行了一礼,退出了书房。他还是没有当面反驳父亲的勇气。

      烛泽回到自己的房间,从书房到这里的一路上,他的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般透不过气来,无数情绪堵在胸口,不痛不痒,却闷得慌,脑子也一片混沌。只有母亲临终时的话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她说泽儿,你一定要活得开心,一定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娶自己最想娶的人。
      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他想过怎样的生活,他自己也没想明白。烛泽在众人眼中历来都是一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自小便圈养着一只小兽,在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正常生活中偶尔出来捣捣乱。
      例如将堂弟捉来玩弄的无辜女妖偷偷放跑,在虚张声势的带人差搜,实则是为了声东击西,给女妖争取时间;或者把父亲让他读的那些圣贤书乖乖读熟,然后就撕的撕烧的烧,反而那些离经叛道的禁书被他好好珍藏起来;又或者将天界传下来的法旨损坏,然后嫁祸给前几天因为一时兴起而淹掉人间一座城池的表哥。
      再例如,他根本不想和那所谓的良配师妹成亲。
      东海和人间来往密切,礼仪文化也相差不大,都是奉行先成家后立业。烛泽身为东海龙王独子,一旦成家就必须开始打理族内大大小小的事务。
      这分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无上的权利,更为尊贵的地位,绝对的话语权......这一切,一旦成亲,就都不远了。可是,为什么心里如此抗拒呢?或许是自己因为不能再任性妄为,做自己想做的事。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就代表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不再属于自己。不能在开心时大笑,不能在难过时流泪,不能再往三天两头人间跑,不能再在过节时像孩子一样放烟花,更不能再和人间侠士称兄道弟,喝酒吃肉,他会变成一个像父亲一样无聊的大人。
      他不要。他不甘心。
      又或许,他从心底里厌恶这个的地方。
      烛泽逃跑了,就在当天夜里。西海却无半点动静,仿佛逃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烛泽再次来到人间时,这里的太阳早已再次升起。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什么地方,于是昏沉沉的来到了自醉楼。现在已是正午,可自醉楼此时却大门紧缩。
      “真是昏头了。”烛泽自嘲地笑笑,自醉楼只有到了酉时才会开门迎客,这是铁规,此时不过才是未时。
      烛泽叹气,索性就隐去身形,在门口坐下了。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太阳一点一点升高,烛泽依旧坐在石梯上垂着头想着什么。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烛泽未动,以为对方看不到自己。
      “这位公子。”一位身着白裙的清秀女子从门内走出,对着烛泽行了一礼,“这是我们掌柜让我给您的。”女子将手中的酒壶递给烛泽后,便退回到门内,将门关上了。
      烛泽有些愕然地看着手中精致地酒壶,心想这自醉楼掌柜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往来这自醉楼,无论自己如何留意都不曾见过,如今连一个小小侍女都识破了自己的藏身术,好生神秘。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烦。烛泽烦躁地甩甩头,打开酒壶嗅了嗅,是上好地杜康酒,于是往嘴里猛地灌了一大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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