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但依然》知一辛木

13、13

　　两人与白泽分开之后，封亦对凌子然说：“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保险。我们斗不过那只老狐狸。”
　　“所以呢？”
　　“我的想法是，找一个与白泽没有利益冲突，与我们又有相同利益的盟友。”
　　凌子然点点头：“你觉得谁合适？”
　　“程家。”封亦直截了当道。
　　凌子然突然间扬了扬嘴角：“好巧，你跟我想的一样。”
　　封亦面无表情，眼皮跳了一下：“你也是程家的人，应该更好交涉吧。”　　凌子然撇撇嘴：“可是有关程家的所有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啊……”
　　“……去问问你哥哥吧。”
　　“如果我哥真的想让我知道的话，他一定早就告诉我了。”
　　封亦听着，欲言又止：“有关程家的事情……真的挺复杂的。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很想听你说。”凌子然眼若星辰，认真看着他。
　　封亦叹了一口气。
　　程家，曾经与叶家也有过深仇大恨。
　　那已经是上一辈的事情了，不为人知。
　　但程家与叶家人却始终无法释怀，因此两家人一直都没有交集。
　　三十年前，叶家独子叶严遇到了程家大女儿程亚茹，两人一见钟情。但碍于两家家族渊源，只能保持地下恋情。
　　一夜，他们之间的关系被程家的人当场发现，两人各自被家人关了起来。
　　后来两人又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打算一起逃走，没想到又被发现了。
　　两人随即对各自的父母摊牌，原来程亚茹已经怀孕了，并且两人已经偷偷登记了结婚。
　　程家老爷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晕了过去，在医院调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威胁程亚茹，若是生下这个孩子，跟叶严在一起，就再也不认她这个女儿。
　　叶家父母见儿子铁了心要跟程亚茹在一起，又觉得两家人的仇结的已经很久了，也只好同意程亚茹嫁到叶家来。于是程亚茹在冲动之下与程家断了联系，做起了叶家的媳妇。后来她就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叶瑾凡。
　　几年之后，程亚茹再次怀孕，生下一个女儿，为了两家的关系，叶老夫妇决定让这个孩子姓程，表示这是叶家和程家的孩子。也就是程瑾然。
　　那之后，叶家与程家的关系开始缓和，只是这么多年，仍然是不瘟不火的状态。
　　凌子然听着恍然大悟般点头：“噢，怪不得叶家的一切活动，程家都没有参与呢。”
　　“只能说你妈和你外公脾气都太倔了，都在等着对方认错，于是就拖了这么多年。”封亦意味深长地看她。
　　凌子然思虑片刻：“你的意思就是说，叶家和程家的这堆破事儿，必须由我来解决？”
　　“对。”
　　“那我尽力吧。”
　　突然凌子然的电话响起，看了一眼手机，考虑到身边有封亦在，凌子然有些犹豫该不该接。然后就用余光扫到封亦正盯着她的手机看，表情好像在说：怎么不接电话？
　　凌子然只好硬着头皮接下。
　　“小姐，找到了。尸体被一个不知名的人私藏在冰库里，我已经把地址发在您的手机里了。”
　　凌子然颤抖着说道：“…………知道了。我待会回电话给你。”然后就挂了电话。
　　凌子然怔在那里很久。
　　过了许久，封亦在一旁喊了一声：“喂。”，凌子然才回过神来：“嗯？”
　　“谁的电话？”封亦冷冷道。
　　“那个……”
　　凌子然正在想着要怎么糊弄过去，封亦的话冷不丁地响起：“是不是和凌子然有关？”
　　看来是糊弄不过去了啊。凌子然内心叹气：“找到她的尸体了，我明天去看她，你要不要……一起去？”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封亦不可置信：“尸体？你确定吗？”
　　凌子然的眼眶倏地红了：“我……不知道……”
　　她也很不愿意相信……她也原以为还有希望……
　　但结果还是这样，程瑾然真的替她死了。
　　封亦不说话，双手握紧方向盘，低下头，把脑袋靠在方向盘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真的……死了？
　　…………
　　他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他所爱的人都走了？
　　为什么上天那么不公平？
　　为什么不让他替她们所有人死呢？

　　他突然抬起头，用充满愤怒与绝望的眼睛看着前方。然后，狠狠踩下油门。
　　车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100码。
　　150码。
　　200码。
　　……

　　凌子然唤他：“封亦。”
　　他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加速。
　　凌子然有些急了，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她真的不想死啊。于是再次大声喊道：“封亦！”
　　封亦闻声慢慢减速，再次停在路边。
　　凌子然一手捂住心脏，心脏仍然跳得飞快。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
　　然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静静坐在汽车里。
　　良久之后。　　封亦闭上眼睛。“连她都死了……她们都死了……”
　　凌子然笑容凄美而又惨淡。“……所以呢？你打算以后每天回忆一遍她们的死么？”
　　“……我会替她们报仇。”封亦眯起眼睛，漆黑的眸子笼罩着浓重的阴霾，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压迫感。
　　……
　　“陪我去酒吧喝一杯么？”
　　又是因为自己么？多荣幸啊。
　　凌子然似笑非笑着答应：“嗯。”
　　封亦启动汽车。
　　“你有多爱她？”凌子然看着封亦。
　　“很爱很爱。”封亦语气坚定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爱。”
　　那么爱么？凌子然倒是有些不懂了。只是因为小时候救过他一次吗？
　　封亦打开CD播放音乐，蓝色的音乐缓缓流泻出来，充斥在空气里。
　　封亦脸色依然阴郁，点上一根烟，独自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凌子然捏住鼻子，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封亦一眼。
　　封亦注意到她的目光：“嗯？”
　　“烟味。”凌子然蹙眉道，“喘不过气。”
　　封亦终于换了换表情。挑挑眉，掐掉了烟。
　　凌子然赶紧开窗，趴在窗户口大口呼吸。
　　封亦见状有些好笑：“那么难闻啊？”
　　凌子然关了窗：“嗯。”然后补充道，“从小就受不了烟味。”　　“从小？”封亦瞟了她一眼，“以前你好像对这没有那么抵触啊。”
　　“啊？啊……我不记得了。”
　　封亦也没有继续追问。只用狐疑的目光默默打探她。
　　凌子然有些慌张，心道：太惊险了。

　　十分钟后。“心寂”酒吧。
　　两人走进酒吧。
　　“宁远哥呢？”凌子然问。
　　“去马尔代夫度蜜月了。”
　　凌子然瞬时明白，不再多问。
　　“封……封大哥。”门口的酒保一脸紧张道。
　　“怎么了？”封亦今晚的表情比过去更加冰冷。酒保被他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已经冻得动不了了。
　　咽了口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才继续道：“今……今天还是别进酒吧了，远哥不在，白龙帮的人又来了，说是要来祭奠他们老大逝去的青春。”　　白龙帮？
　　凌子然疑惑着看了封亦一眼。
　　封亦解释道：“是一个帮派，其实也不算是□□，只是他们的帮主跟宁远……有点过节。”
　　当年白龙帮帮主余龙看上宁远的女朋友许可莹，结果被宁远抢先一步，之后余龙就带着他的帮派三番两次前来挑衅，然后每次都被宁远赶出酒吧。这次宁远跟许可莹结婚，余龙还特地准备去砸场子，然后就再次……被赶了出去。
　　凌子然伸着脑袋看了一眼里面被人群包围着的彪形大汉，长得有点傻头傻脑的，醉醺醺地叫喊着：“小莹啊！不要跟他走！”
　　……这样的体格到底为什么还会被赶出来？
　　凌子然：“……不然我们还是走吧。”
　　“嗯。不然带酒回我公寓喝？”突然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如果不方便就……”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了：“好……好啊。”
　　封亦有些意外，随即选了几瓶上等的酒走人，临走时还不忘说一句：“去问你家老板要钱。”
　　酒保：“……”想想他们的老板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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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章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