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再见绿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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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柔柔地打在吧台处，坐在卡座上的男人微微弓着腰，骨节分明的双手小心地捻着一张扑克牌搭在眼前的纸牌金字塔顶端，那份虔诚与小心翼翼的姿态，让周围的人都不禁放轻了动作。
最后一张卡牌搭上去了，男人轻轻舒了口气，脸上带着一抹孩童的天真。
似乎像是做成功了什么大事一般，死柄木弔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目标，棋子，目的地已经全部到位。
“新的游戏开始了——”
低哑的嗓音打破了满室的寂静，死柄木弔毫不留念地推翻了眼前耗费他大量精力搭成的纸牌金字塔，露出了放肆张扬的笑容。
啊......让我看看吧，好好看看。
那些未来的英雄。
此刻，远在百里外的偏僻的山岭，绵延着茂密的丛林与小型灌木，天色昏暗，大多数人都沉浸在香甜的美梦之中，而山岭最高处的悬崖上，却站着几个服饰奇异，行为古怪的人。
“啊！快开始吧！”身穿黑袍，脸带白色面具的男人不耐烦的催促着，嗜血的冲动让他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不自觉地活动着手上的关节。
“闭嘴。”领头的男人随意瞥了一眼身后，有些不屑，再次望向树林中的某处，带着满满的笑意与玩味，他再次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抹难以掩盖的兴致。
“还不够，要等十个人到齐了才能开始。”
“乌合之众只会增加风险，我们需要的是，经验丰富的少数精英。”
随着他话音刚落，男人的身旁慢慢出现一个蓝紫色的黑洞，慢慢地显露出里面的身影。
黑色紧身刺客服包裹住全身的少女，从黑洞中走了出来，纤细的腰间别着的两把武士刀，冰冷的刀鞘在月光下反射出了微微的光亮。
此刻睡梦中的轰焦冻，皱紧了眉头，额角处略微湿润，不一会儿，就有汗顺着白皙的皮肤滑落下来。
下一刻，少年猛地睁大双眸，惊醒了过来。
他半撑起身子，看着周围横七竖八睡着的同学，确认没有少一个人以后，才长地舒了一口气，左手不自觉的摸上心口，那胡乱跳动着的节奏让他不安。
看着窗外高悬着的孤月，冷冷地照射着大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抿紧了略显干燥的唇角。
第二天清晨，早起锻炼的绿谷出久，意外地在树林边看到正在做拉伸运动的轰焦冻，主动上去打了个招呼，却看到对方那明显的黑眼圈，好奇地问了问：“昨晚没有休息好么？轰君。”
“啊——”轰焦冻似乎因为休息不好，有点精神恍惚，听到绿谷的疑问后，过了两秒在反应过来：“是的，半夜起来以后就没睡着了。”
他端正下了脸庞，脸色有点怪异，绿谷把这份异样归结在对方睡眠不足上，他活力满满地回复：“今天也要继续加油啊！如果累的可以和老师申请去休息会。”看到对方沉默地点了点头，他也没多言，挥了挥手准备去跑步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两个班的学生都开始各自的训练了，在密林深处，极其隐蔽的位置，却有一双蓝色眼睛，静静地看着远方学生聚集地的动静。
认真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夜晚的试胆大会的时间，两个班级的学生各自组成小队，开始了这个极具有夏日特点的活动，绿谷出久数着人数，心里原本高涨的情绪慢慢地低落了下来。
空出了一个位置。
那是——木下凛的位置。
此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了，那个女孩真的消失在他们的世界中了。
这份认知让他低落不已。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夏日清凉的夜晚狂欢中的时候，空气里传来了一阵古怪的烧焦味，一缕一缕黑色的烟尘从密林深处飘荡了出来。
荼毘一手按在大树的躯干上，一边放出大量的火焰，大树与手掌交界处冒出阵阵黑烟。
幽蓝色的光照在他半垂的脑袋上，双眼里倒映着一片柔和的光，慢慢开口出声：“开始了——”
游戏开始了——
远在市区的酒吧里，死柄木弔往桌面甩下一张照片，照片里，那个有着爆炸头，张扬不羁的少年脸上一脸倔强。
你所认为的正义，真的存在么？
少女站在角落，看着为了拯救他人而挺身搏斗的绿谷出久，眼底一派凉薄。
绿谷再次被突然出现的敌人打到石壁上，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让石壁破碎，滚落下了细小的石头，嘴里控制不住涌上了一股铁锈味。
敌联盟么？
不知道其他同学那里怎么样？
绿谷一边应对着眼前强大的敌人，一边脑海里在飞快思考着，他知道自己不能认输，要喂洸太君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他绝对不能退后。
再次被打倒在地，一阵晕眩，脑袋上留下了粘稠的鲜血。
“满嘴说着大义凌然的话，为什么不正视自己的内心啊！”男人一边发出张狂的笑声，一边走向被打倒在地的绿谷出久，心里一阵畅快。
杀人才是他快感的源泉，人生苦短，为什么不纵情享乐呢？
本质上来说，每个人都没什么不同啊，英雄为了满足自己心底的正义感，和他为了满足心底的快感，不都是顺应本心做了自己的事情么？
有什么不同么？
是，他杀了无辜的人，但是英雄在抓捕罪犯的同时，不也杀了人么？
两者没有任何区别，不是么。
“你在胡说什么啊！！！”绿谷出久听着男人对着洸太说着这些歪理，一直到他鄙夷洸太牺牲的父母的时候，终于忍受不住心里的愤怒，大吼着向男人打出了一拳：“英雄就是一边说着漂亮话，一边身体力行着的人啊！”
所以，这种人，这种毫无怜悯人性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质疑那些牺牲了的英雄！
绿谷出久咬牙看着那个依旧游刃有余的男人，心里盘算着应对之策。
那压倒性的力量让他有些退缩，但是想到身后的洸太，他定住了心神。
战斗——
只能战斗了！
所谓英雄，就是要打破危机的人啊，绿谷被男人压制在了身下，心里闪过了欧尔麦特曾经说过的话。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妈妈，那个一直默默支持者他的人，那个一直很耐心，满怀爱意照顾着他，带着他成长起来的人。
在男人想要给他最后一击时，那个原本应该逃跑的洸太，却没有离开，而是从手中放出了水花，打断男人接下来的暴行。
男人转头，心底一片残忍与愤怒：“接下来，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
不远处看着男人的少女，终于还是动手了。
刀尖出鞘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寂静，刺客着装的少女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贴近，银光一闪，砍断了男人没有膨胀起来的左脚。
绿谷出久与洸太都睁大了双眼，看着男人腿部飞溅起来的大片鲜血，疼痛让男人无法站立，跌坐在地。
“真是难看的姿态啊——”
话音还没落下，刀锋一转，无视对方愤恨惊惧的眼神，少女毫无怜悯地砍下看男人另外一只脚。
“可恶啊——该死的叛徒！”男人因为疼痛扭曲地脸庞一片狰狞。
“背叛？”少女玩味地重复这个词，甩掉刀尖上沾染的血，再次开口：“不，我只是在肃清垃圾，你这丑陋的嘴脸真是让我一秒都看不下去了。”
山崖一片寂静，只有男人粗喘着气的声音。
这个女人会杀了他！
真的会杀了他！
这份认知让他顾不上保持姿态，他双手挡在身前，试图阻止对方落下的刀刃，耳边却听到一声冰冷的嗤笑声。
寒意顺着地表爬上他的周身，他的身躯包括双手都被坚冰冻结住了，只有头部还能活动，他瞪大了双眼，嘴里开始疯狂地叫嚷着。
“啊——”戛然而止的嚎叫，男人脖颈出直直地插入了细长的刀刃，瞳孔放大，脸上带着一丝到死都没消散的迷茫。
“噗呲——”刀刃拔出□□的声音再次传来，男人被杀的整个过程发生的极快，绿谷出久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更不要提阻止了。
死了？
就这么死了？
洸太一脸惊恐，上下牙龈不住的打颤。
在场的两人都是第一次目睹真实的杀戮，特别是绿谷出久，在少女出现的那一秒，就已经惊在了原地。
木下凛，她杀人了？
绿谷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场景，明明被冻住的不是他，周身却止不住地发冷。
喉结上下滚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境遇之下。
少女转过身来，眼神轻轻扫过一边幼小的孩童，目光没有多做停留，定格在了昔日的同窗身上。
眉眼间一片冰冷与肃杀。
和刚刚看那死去的男人的目光一致。
那是看将死之人的眼神。
看着对方那面无表情的冷白脸庞，以及身后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绿谷出久始终稳定不住动荡地心神，他紧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自己，不质问出声。
还没等他梳理好情绪，就见对方刀锋一转，那还在流淌着鲜血的刀尖已经对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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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吧——
这一定是开玩笑的吧——
——黑匣子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再见绿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