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他娘的》容唳鸣

8、自古美女爱英雄

　　云云重新对我好起来，是那天下午，姨父下了班，急急敲响我的房门。我看到他那神经似的欣喜，只以为他给我找到了一份好工作。
　　“阿狗，你成了大英雄了。”姨父手里扬着一张报纸。
　　他娘的，我终于明白，就是不知哪个警察不是想拍姨父马屁，就是想出出风头，竟把我前面的那些小事添油加醋写到了报社，几家报纸一转载，不神也就神了，神得不能再神。想想我的祖先孙大圣也顶多如此风光，他娘的，简直就能和西特勒平起平坐了。
　　我接过报纸，装模作样的看着。姨父就象哈巴狗一样凑过来指指点点，我天大的字不认得几个，正在犯难，姨父兴起，干脆夺过去，大声读起来——
　　湘女如何如何遭遇铁骑□□，打工仔怎么怎么见义勇为……接着下转14版，姨父翻弄了好久急急念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英雄侠肝义胆，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使出平生解数，致使众□□独孤九剑、鹤啸九天招招落空。可见他将九阳真经练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九扣擒拿手更是出神入化，使众□□闻风丧胆、夺路而逃。这时，风、雨、雷、电四大漂亮美媚及时赶到，雨四娘，持九节夺魂鞭和龙九比翼双飞，双剑合璧，直捣魔窟……”
　　我越听越不懂，这时我发现姨父脸有点红了起来，并把报纸给我道，你自己看吧。后来我偷偷找到烟云，烟云告诉我说，你姨父念错了，不是这版，这是文艺休闲版，这篇是九变的武侠连载《九阴白骨爪》。
　　嗨，不就是豆腐块大小的一块报道吗？有什么了不起，再说了，殊不知要不是逼的，我就任你个“光屁股”光得痛苦悲惨、还是畅快淋漓，也不关我鸟事，又怎么会冒死相救，错成“射雕英雄”。
　　接着，云云便要我到她房里去，我不明白什么事，但却还记得那“马关条约”，便寻思她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为免吃亏、小心为妙。古人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举不可无。她知道了我的想法之后道：“从此，这‘马关条约’便取消了，过来吧，我们还是表姐弟。
　　到了她房里，她说：“表弟，你好了不起，还不知道你会武功，是哪个师傅教的，是东方不败还是独孤求败？是李连杰还是黄飞鸿？算了算了，我不管，总之，我喜欢你，说实话我们女孩子就喜欢身边有个这样的男孩子，日后我们表姐弟可要多亲近亲近。”
　　说着便去解上衣，吓得我拔腿就跑，她追着喊着便到了我的房门口道：“你跑什么跑，给——送给你！”
　　我见她手里掂着一根绳子，上面吊着个长方形的玩意儿，便不解道：“什么？表姐，你怎么买这么个笨大、丑得要死的项链，真没品味，还送给我？我不要！”
　　“嗨，这不是项链，是手机。”
　　“拿来做什么？定情信物？我们可不能亲近、亲近，我们是近亲、近亲，领不到结婚证的，领不了结婚证便什么事都不能做！”
　　云云脸红道：“美呀你！你是我表弟呀，去你的——”
　　我终于没敢要，云云又坚持把她心爱的相机送给了我。那东西怪得狠，“咔嚓”一下，你的影子便被摄去了，比西游记里妖怪摄魂的法宝还神奇。
　　从此，云云对我另眼相看了，我感觉得出来。她给我把房子里的塑料花换掉，插上些新鲜的月季，但她不知我只喜欢油菜花。主要是那颜色——金黄，金黄的，象黄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娘的西特勒，我最崇拜的就是黄金。你就用它来打人，别人也毫无怨言，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拒绝被金砖压死，那比死在宝马车下要过瘾得多。
　　云云越来越喜欢把我介绍给她的朋友，而且女的居多。有时，还对着她那一帮狐朋狗友胡吹瞎诌，把我吹得“天花乱坠”，非得引来众人呼天喊地的赞叹声，她才满意，才肯罢休。而他们赞叹的似乎不是我英勇，而是她的语言表达能力。还有的则是因为她爸爸是公安局长，我想这种人的父亲、母亲八成是走私、贩毒，□□、□□的。
　　烟云和云云又似乎过不去了。当然，也只能凭感觉。她们表面上是不动声色的，再说烟云也没本事和云云斗，人家公安局长的女儿，放条狼狗咬死你，还说肯定你是犯罪嫌疑人，不然这畜牲不咬吕方不咬吕布偏偏咬你吕洞宾？
　　烟云叫那些月季叫臭玫瑰，每次云云邀我逛街，烟云便躲在屋里打电子游戏。我问她，她说云云身上的臭气太大。我帮着解释说那是香水，她说：“没有‘臭气’用那么多香水干嘛。”
　　而云云也没有放狼狗咬她，她也知道这人命关天，不可草菅，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她不知安的什么心，竟说要给我介绍一位女朋友，说什么：“她爸的官比你姨父的官还大。是林业厅厅长。
　　这林业厅我不知是什么单位，一个“林”字就觉得可亲，林冲多英雄，林妹妹多柔情。最主要是脑海里一下便出现了森林，出现了那采磨菇的小姑娘，那活泼、那可爱，要是再让我给她亲手插上一朵油菜花，非得羡慕死陈圆圆不可。
　　云云见我不说话便问：“行吗？给个话呀，我好给你拉拉线。”
　　我猛然被问起，真不知怎么回答，便随便问道：“她胸脯大不大。”
　　“你这人……”云云满脸通红，因为我的眼睛正看着她那“飞机坪”一样平坦的胸脯，让她陷入无限的自卑。
　　我终于在一个餐厅里见到了林什么厅长的女儿，至于她叫什么我没问，一见到她我就怀疑用人类语言能不能和她沟通，一看她胖乎乎的身子，我就想到前几天马戏团里的狗熊。也后悔起来——怎么一提到林业，便只想起采磨菇的小姑娘，那狗熊不正来自森林吗？
　　我不知道那瘦过飞燕的云云，怎么还会有这么个肥赛玉环的朋友。要是和这“狗熊”结了婚，最让人担心和害怕的是她那比日本富士山还要巍峨、挺拔的双乳，哪天夜里睡迷了一不小心被它堵住嘴鼻，不被捂死才怪。死了也就算了，那祭文该怎么写？——人道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倒也佳话。呜呼哉，死于娇妻□□之下，死法何其新鲜、另类！
　　其实，我还是喜欢烟云的。
　　一天下午，我跑到她房里，她刚洗了头，对着镜子在梳理。夕阳从窗子里抹进来，涂在她的脸上，我呆呆的看着夕阳，我的心里热乎乎的。
　　不知为什么，我贼溜溜的想贴近她，想吻一下“夕阳”，结果吻到一个美丽姑娘的脸上——那姑娘是镜子后面的彩画人像。——烟云用镜子挡住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