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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公安局长脸上的那几颗麻子 ...

  •   没头没脑我便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我骂了句:“她娘的,没长眼睛啦!”
      “喂……”另外一个人厉声喝道。
      我抬起头,见几个“大盖帽”便道:“你们又来了,还不把我的钱还给我?”
      “我们是公安局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什么时候拿你钱了?”
      “哈,你们还想骗我?我又不是傻瓜!不过现在我没闲功夫和你们废话。”
      我背着姑娘大大又往前冲。
      “喂!”一个人抓住我把我攥了回来。手里还拈着一个绿本本,我估计那是他的工作证,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姑且相信他一回,谁叫自己不认得字呢?
      “你们到底是真公安还是假公安?”
      “嘿,这小子,蛮滑稽的,竟然还不信!”一个公安道:“告诉我,她怎么啦?”
      “哎呀,没什么,不就是被人捅了一刀吗?你看不到吗?”
      “什么人干的。”
      “这……我说不清楚。”
      “看这小子,鬼鬼祟祟,准不是什么好人。”另一个插了一句:“是不是你杀的。”
      “不,不是呀!”
      “那她怎么和你在一起的?”
      “这……”我一看,这根本就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了,非得从老爸老妈捏泥人时说起。然后,怎么和老爸一起吹猪皮的……只怕说清楚了,姑娘大大也成了一具僵尸,若是她的游魂夜夜走进我的梦里,那将多可怕。奶奶没死的时候说了,人是有魂的,变了鬼以后,魂魄都散了,没进鬼门关的,便成了游魂,四处游荡。我不知我现在象不象一道找不到大姨家那“鬼门关”的游魂。总之,也差不多吧。
      “喂,瞧他不说话,八成是他搞的……”一个公安道。
      “是的,是我杀的。”我突然斩钉截铁,还带点慷慨激昂。
      几个公安都怔住了:“你为什么杀她?”
      “哎呀,真麻烦,杀她就杀她嘛,不就杀两个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得赶紧送她去医院。”我急得不耐烦。
      “什么?杀了人,还没什么了不起?”、“你刚才说什么?‘杀两个’?”他们已经七嘴八舌。
      “好了,她不还没死吗?你们先送她去医院,她是我婆娘,后面那横洞里还躺着个男人,她们就是那样、那样,我一气之下,便把他们这样这样了。你们明白了吗?”
      那几个公安听完,倒笑了,这些“鸟”竟然还笑得出来,笑得那么轻松、笑得那么古怪、笑得那么可恶。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便被带到了“魔鬼的宫殿里”。手握着冰凉的铁栏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于是,只好回到墙角——想那遥远的故乡,那鲜艳艳自在开放的油菜花。
      我倒不是很害怕,一进公安局,我便翻了供,他们敢拿我怎么样?我既没有怂恿孟姜女去哭倒万里长城,放清兵鬼子入关,也没有窜通袁世凯火烧圆明园卖国求荣。更没有和秦始皇合谋,指鹿为马、焚书坑儒、害死岳飞。
      正在胡思乱想,我被带了出来。听说有个“人物”要见我,却不知是谁?
      我这个没乘过洛杉矶也没坐个阿根挺,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土生土长吃丹麦长大的土包子,会有谁要见我?心里免不了有些慌乱,但又一想:管他娘的,他是人,我也是人,有什么好慌的,只要不是日本鬼子西特勒就行。

      在一张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人,我开始打量起他来——这老家伙肥嘟嘟的脸,一看便知是吃了太多油水的缘故。白白的脸上“稀里哗啦”的点缀着几颗麻子,咧咧的大嘴不笑似笑,倒使我想起了庙里的一尊“菩萨像”。不过,这“杂种”怎么能跟菩萨比,见我进来理也不理,仍然勾着头,在写划什么,装得很忙。而这里的几个年轻干警与这老胖胖相形之下都瘦得可怜,一个个就象三年没弄到“水饭”的“痨病鬼”。
      “来了,坐,坐吧!”老胖胖将一叠“废纸”整理了一下放进抽屉。
      坐就坐,有什么要紧,他难道还敢吃了我?
      “你是湖南人?”相信他早已看了我的身份证,却来装神弄鬼。
      “嗯,湖南人怎么啦?”我老大不悦。
      “孙大凡,你认不认识,你和他是同村的呀!”
      真奇了怪了,象我老爸这个乡下收猪皮的乡巴佬,从来就没离开过那“石家庄”“水帘洞”却在这个大地方也有人叫得出他的大名?
      “孙大凡怎么啦?他老人家向来安份守己,没有犯法,你们问他干什么?就是货源紧缺时,故意把猪皮价格抬高了一点,你们不致于抓他吧?”我一心只认为被公安局问起的,都她娘的不是好事。
      “这么说你认识罗?”他一下就象魔鬼遇到了妖怪,近乎起来。
      “废话,从小是他卖猪皮把我养大的能不认识吗?谁不认识自己的老爸呢!”我口上这么说心里早已窝火了:看我样子虽然傻气一点,但总不致于窝囊到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识吧!这种问题他也问得出来,简直轻视我的智商、污辱我的人格。
      老胖胖听完,笑了起来。笑得我莫明其妙。就象三年没食人的恶魔,却忽然遇到一个过路的——“阿狗,这么说你就是阿狗了。”
      我越来越奇怪,公安局也真她娘的神!怎么连我的乳名都查了出来。对了,现在有了电话,那东西快得很。
      “阿狗,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下变得慈祥了许多。就连脸上的那几颗麻子也忽然变得可爱起来。
      我把事情向他叙述了一遍,最后道:“信不信由你,不信的话,等那姑娘大大醒来后可以去问她。”
      “什么姑娘大大?哦,那姑娘吗?她身份证上不是明写着梦烟云吗?”
      沉默了一会,房子静得就象平野的夜空,空间也仿佛慢慢扩大。他却不失时机似的突然放了一个响屁——“你妈妈现在怎么样,还有姐姐呢?”
      什么?我妈妈那么老了他还打她的主意?我姐姐虽然年轻,但也早就嫁了,这怕是与他也扯不上关系?我心里想着硬是不爽,但还是使劲憋起来:“她们?都很好!我妈本来就不漂亮,现在都老了,也从来不犯法。有次扯公家的黄花苗来喂猪,都已经罚过钱了。姐姐,她家很穷,但是是她愿意的,先是自由恋爱的,后来也领了结婚证的,你们可不能随便给她离婚呀!”
      “阿狗,你到这里来做什么的?”
      哦,这G市又不是他的,这他也管得着?我心里想着终于忍不住火了:“来打工的,怎么着?要不是我们这些外地佬,乡巴佬拼死拼活、流血流汗的干,你们G市有这么风光吗?不要不知好歹,我知道你是他们的头头,一句话——你是放还是不放?”
      “你给我把经过再讲一遍?我们讲的是证据,这放人没我放屁这么简单。”
      “还要讲?”
      “嗯,刚才我只顾和你聊了,没作记录的。”
      我也断定他刚才案桌上那“废纸”里肯定有记录,那这老胖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八成是对那“光屁股”的事儿感兴趣,这老不正经的!
      “怎么还不说?”他拿起笔催促道。
      “我老爸老妈捏泥人结的婚,便带着我一起吹猪皮,猪皮越来越不景气,便到这鬼地方来捞油水,她娘的,谁知下了火车就天黑了,刚天亮便遇着这事,我那老不死的大姨,大概是见我来了,怕麻烦躲起来了……”
      老胖胖忽然打了我一个耳光:“傻小子,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公安局长?还是刑警队长?难道就可以随便打人?”我摸着脸颊莫明其妙,还打得真有点痛。
      “你小子三岁的肚兜裢还是我送的呢。怎么见着姨父也不招呼一声。”
      “什么?”我怀疑听错:“你们卫生环保局怎么也能抓人?”
      他笑了笑,笑得耐看多了:“早在几年就调了,唉,也怪不得好久没通联系了。”
      说来也怪,姨父那肥嘟嘟的脸,这下看起来还肥得中看,特别是那几颗不大不小的麻子,自然分布,十分协调、顺眼。那秃秃的头定然是为国家为人民操劳过度而致使养分衰竭而脱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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