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是攻略者［快穿］》李尺

8、刀神

　　周容度足足笑了三分钟。
　　整个禁闭室里都回荡着他那魔性的鹅叫。

　　火神额头上青筋跳了跳，却又顾忌的没有动手。好歹是个封了‘神名’的神选者，这一点点忍耐力还是有的。周容度的德行她也不是不清楚，既然当初找了他来合作，她就做好了忍受这个沙雕的准备。

　　——她深深地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忍辱负重的事情了。

　　最后还是白甲嫌弃他吵，道：“别鹅叫了，现在我们目的一致，出发去隆庆吧。”
　　周容度道：“桥豆麻袋，我没想去隆庆啊——！”
　　白甲道：“不，你想。”
　　周容度：“……”
　　实力演绎，什么叫做卑微。

　　.

　　隆庆和默底克的距离得有半个世界。
　　到那里的时候顾旧望愉快地把自己的大袄子给扔了，穿上了轻薄又耍酷的风衣。他身高腿长，穿着大衣，走路都带风。
　　“仿佛成仙。”
　　——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顾旧望先生如是发言。

　　但是飘了的顾旧望先生还是不可避免地和火神小姐碰了面。
　　据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周容度先生透露：当时那个场面，我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

　　顾旧望被火神小姐吊打，场面悲壮的让人声泪俱下。
　　周先生看着自己被揍的可惨了的爱人，笑得……哦不是，心疼的可难过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冤家路窄，两人被迫结伴，去找‘圣婴’的线索。也不知道是哪个姓黑的鬼才出的主意，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火神，孩子你哪里丢的？”顾旧望跟在火神后面，双手插兜，神色懒散。

　　和火神待一块儿，顾旧望委实是笑不出来。
　　毕竟如果碰到敌人，他还真的不确定火神是他的对手还是朋友。

　　火神道：“酒吧。”
　　顾旧望问：“你带孩子去酒吧？”
　　火神道：“那里的鸡尾酒是一绝。”
　　顾旧望心想：行吧，是个强大的理由。
　　他又问：“那现在酒吧在哪儿？”
　　火神道：“没了。”
　　顾旧望：“嗯？”
　　火神淡淡道：“被我烧掉了。”
　　顾旧望心想：你瞅瞅她那暴脾气，是人能相处的吗！

　　顾旧望停住了脚步，说：“其实你说的酒吧，白甲和黑鸟他们应该有带人过去，其他地方也安排了人在探查。你现在之所以带我到处晃悠，是在找什么东西吧？”
　　火神懒得回头，她的脚步节奏，急促；不似顾旧望拖沓，随性。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好大一截路。她的目光逡巡，像是铺了层细细的网，网住了她想要的所有信息。
　　她刚想开口，就听见顾旧望慢悠悠地说：“你在找门吗？”

　　进入神选者大会的门票就是找到门。
　　神选者大会没有请柬，它只是在隆庆这个地界里开了门，只要能通过门的，就能参加大会，时间是十五天，现在在倒计时，还剩3天。
　　三天后，进不去的，就要和这盛大的会宴，说再见了——果然是再见，回家了还能当个观众呢。当初设计神选者大会的人才，还真的是很‘贴心’的。
　　哦，当然，进去门的也有当观众的，不过是在场上的观众。也有很多人没有实力，就想凑个热闹。

　　火神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顾旧望晃荡地走到了她身边，顺手就开了身边的一扇门，示意对方：“来？”
　　火神舔了舔腮帮子，瞥了他一眼，先他一步走了进去。

　　顾旧望一进去，热浪便扑面而至。
　　才站稳了脚，汗水就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他撸了撸额发，眉目便显得更为鲜明，几乎有一种浓墨重彩般的意味了。
　　“你干什么要外放神能？”
　　顾旧望不耐烦地说道。

　　火神淡淡道：“你要问对面。”

　　顾旧望皱了皱眉，看了过去。
　　对面站了一个男人，披着蓝青色的大衫，里面穿着黑色的底衫，剪着短发，眉目冷峻。见顾旧望看了过来，便冷冷地盯了回去。
　　那目光比高山岭雪还要冷。
　　顾旧望若有所思：“你情夫？”
　　火神也沉吟道：“他要是我情夫……我好像也不亏。”
　　顾旧望道：“不是你情夫，那帅哥美女见面做什么打打杀杀的，伤了和气，着实不应该。”他上前一步，挡在了火神前面，和和气气地说，“帅哥，有什么恩怨都可以坐下来慢慢探讨，那边正好有个咖啡店，我们坐下来慢慢聊怎么样？”

　　男人直直地逼视着顾旧望。
　　顾旧望态度诚恳。

　　对方收起了身后漂浮的刀阵——
　　那些刀，锋利，冷峻，半虚半实，吞吐寒芒。
　　随着男人一抬手，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顾旧望刚往他那里走了一步，就看见男人一拂袖，背影没在重重的人影之中。

　　门背后，还是原来现实世界的景象。
　　众生熙熙，众生攘攘。
　　但门背后到底还是另一个世界，只不过是和现实世界重叠。他们见众生，众生眼里，却不容异类。

　　顾旧望有问题就问：“他是谁？”
　　火神觑了他一眼，说：“你还会不认识？”
　　她觉得对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顾旧望出身‘裁判宗’，三番两次地追着她这个屡次犯禁的罪人跑，还会不明白她身边的人际关系？
　　顾旧望还真不认识。

　　他是鬼。
　　又不是猎犬。
　　他不需要追踪寻迹地探查猎物的一切。
　　他只需要一击致命。

　　但归根结底，其实是疲惫。他懒得去了解，他不想知道一件事的起因后果，他不在乎那些事物背后的幽微与隐晦。一位走了太久的，风尘仆仆的旅人，早就没有了去了解新鲜事物的心力。笑是真的，厌烦是真的，疲倦也是真的。人类最奇特的一点，便是所有矛盾而又诡谲的情绪如此真实地共存着。笑可以只是笑，也可以不是，仅此而已。

　　火神见他没回答，就自己回答了：“刀神。”
　　顾旧望应了一声：“哦，听过。”
　　刀神历来克己复礼，遵规守纪，顾旧望也就没有了解他的必要。‘裁判宗’也只裁判有罪之人。

　　刀神啊。
　　传说，他有世界上最钝的刀。
　　那刀杀不了人，也伤不了人，沉重的只能压垮他自己。

　　顾旧望一时间没了心情。
　　但人是一种不分时间地点，不分缘由的会恰如其分的勉强自己的生物。
　　他顺从火神这一瞬间细微的倾诉欲，配合地问道：“你和刀神，两个获得了‘神名’的神选者，有什么恩怨至于一见面就放出了神能呢？”
　　火神既然露了口风，也就自然愿意继续说了，她道：“我杀了一个罪人。”
　　顾旧望应声：“罪人杀了罪人？”
　　火神愣了一下。

　　罪人杀了罪人。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含糊不清：“被你这么一说，有些意思。”她看着穿过了她身体，来来往往的人群，目光并无着落点，悠悠道，“那个罪人是他妹妹。”

　　话已至此，无需赘言。
　　顾旧望点了点头，没打算继续问了。

　　他脱下了自己风衣，风度翩翩地问：“进了门，你是打算去十字堂吗？”
　　火神反问：“不问我去干嘛？也不问我为什么不找‘圣婴’？”
　　顾旧望说：“我暂时还不想问废话。”
　　火神眯了眯眼。
　　顾旧望立马道：“姐！走吧。十字堂。”

　　在门内的空间，可以说是被折叠的。所以他们直接通过了其他的门，进入了十字堂的领域。

　　.

　　海风袭人，白鸥低回。

　　灰白色的建筑犹如古代的宫殿群一般的屹立，但是其中空中的路带环绕，船艇车辆络绎不绝。

　　它占地很广，海鸥自空中掠过，向下看只能看见一个庞大的十字建筑群，归列齐整，水波环绕。

　　它坐落在南海中，天高云淡，潮水涨落，旷世的风里尽是大海的气息。

　　这里是十字堂。

　　神选者之乡。

　　.

　　他们坐车进入了十字堂的觉醒大楼。
　　一下车，顾旧望就察觉到了不少人探视的眼神。他想了想，偏头问：“看你的？”
　　火神冷着脸道：“你都知道我偷走了圣婴，别人自然也知道。别把旁人都当傻子。”
　　顾旧望嗯了一声，道：“好的，你先请。”

　　火神撩了撩头发，率先走了。
　　顾旧望于是当个合格的小弟，跟上了她走路带风的节奏。

　　她才走了几步，就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殷勤地问她：“火神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火神道：“李老板在哪里？”
　　工作人员立马道：“他在十六楼办公室里，我带您上去吧。”
　　火神看了眼顾旧望，工作人员察言观色，道：“这位先生既然是跟着您进来的，自然也可以一起上去。”
　　火神满意地点了点头。

　　三人上了电梯，工作人员把人领到了办公室就离开了。顾旧望打量这间办公室，金碧辉煌都是吝啬的形容。
　　前面的转椅转了过来，先入眼的就是那一晃一晃的腿，那晃的太有节奏感了，看着就让人有点想跟着一起晃小脚脚。
　　李老板是个有点胖的成年男人，大概三四十岁，西装革履，笑容可掬，和善极了。

　　“火神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咦，这不是顾先生吗？”
　　“您没残疾啊？”

　　不知道为什么，场面一时间有点尴尬。

作者有话说

　　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