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养刀不易》面瘫响

10、入手重宝

　　老僧人自然是看不见付丧神的普通人，不过他惊讶过后，立刻接受了这些任谁来听都是疯言疯语的话，甚至谨慎的询问道：“小姑娘，你看得见付丧神吗？”

　　“看不见。”杏立刻否认了。

　　这次杏也选择了果断否认，并不是因为她讨厌被缠上，而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在国立博物馆被付丧神当猴一样围观的遭遇。

　　可老僧人并没有被杏骗到。这种明明看得见，却又不愿意承认的别扭，让他哈哈大笑起来。

　　老僧人羡慕道：“是吗，真好啊，我也只是在孩童双眼最清澄时，才有幸目见到那位大人挺拔的身姿。真是让人难以忘怀啊。”老者低沉的叹息声随话落而来，这份经历了沧桑的怀念是不做假的。

　　也不怪杏的谎言骗不过他，因为早就见识过了，所以才会这么快的相信。

　　失！策！了！

　　杏想去打死一分钟前的自己，早知道是这样，刚才就不该多嘴快，果然少话多做才是真理。

　　老僧人继续道：“因为这样我才做了僧人呢，说出来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也多亏了那场见面，我才能来到这里，接触到禅。”老者自嘲着因为这种俗世的理由做了僧人，又庆幸着能因为那一眼而选择做了僧人真好呢。

　　在一旁听着的付丧神仿佛喝醉了酒般，脸颊上透出羞涩的微红，嘴角向上勾起，一副十分自豪的表情。他在与杏四目相对时，立马尴尬的移开了视线，嘴里小声抱怨道：“这不是看得见嘛。”

　　原来是这样啊。

　　一旁的一期一振苦笑，他都不知道该说这老僧人什么好，这算被付丧神迷惑了？还是该说他的癖好有点奇怪？

　　不过，看看眼前的同类。兄弟俩也认同，眼前的付丧神的确有种别样的魅力。

　　他跟一期一振一样，身上带着一股贵族的气质，少见的淡绿发色很显眼，衣服上点缀着繁琐的装饰品，短款黑色制服下，小蛮腰被腰带勒住，黑色的贴身西装裤衬得他双腿修长，一双褐色的长靴长度直至膝盖护具处。他身材挺拔、容貌出众，微皱起的眉头带着些凌厉。可刚才被老僧人夸奖时，眉毛上挑，嘴角微微勾起，暗自高兴的样子，又很活泼。明明刀龄不小了，被人抓包后还会害羞，让人感觉不到存在时间久远，反而先有了还很年轻的印象。

　　被这么赤露的打量着，付丧神有些不适应的转过头来，再次与杏四目相对时，他说道：“我是源氏的重宝，膝丸。在用罪人来试斩时，把双膝给一刀两断从而——听我说完啊！”

　　得到了重要的信息后，杏立刻开始思考，因为疑惑而移开了视线，这在普通人眼中没什么问题的动作，对于普通人看不到的付丧神——对膝丸来说，简直是挑衅啊！根本就是在无视他的存在！竟然还抬起手来搔了搔腮！

　　杏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听到了源氏重宝，杏已经肯定这次的目标就是这位，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刀体在哪儿？想到这里，杏抬手搔了搔突然有点痒的腮。

　　被放置对待的膝丸抗议道：“听我说完，理理我！”这是膝丸刀生第一次被能看见自己的人无视得这么彻底。

　　“像小姑娘你这样有天赋的孩子不多见。”老僧人的话，更让杏无暇回应膝丸。她对上老人的视线，老者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如过来人般，对她道：“的确，这份能力会给你带去不便利，甚至让周围的人不理解你，但是不需要惧怕，能与经历了时间锤炼的付丧神直面对话，是极少见又让人羡慕的才能。”

　　先不谈是不是真的很稀有到让人羡慕，杏认同，“是很不便利。”

　　占地方，占生活费，一旦被发现可以与之对话，立马把你当猴一样围观，如果搭理了的话，周围的人会用看傻子一样的眼光打量她。

　　一期一振和秋田都不用去想，光看杏垂目眯起的眼睛，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因为杏面对他们的时候，真的是连装都懒得装。

　　但是——

　　“除去普通人看不见的麻烦外，付丧神还算不错。”杏的话让一期一振、秋田和膝丸有些意外，连老僧人都呆愣住了，“他们也拥有感情，也有喜欢的事物，会因为担心家人心神不宁，会因为伤害而愤怒，自责，想要帮上忙。虽然到头来也只是添乱。”

　　“如果人的定义是拥有七情六欲的话，那么他们”——比她——“更像是人呢。”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物件了。

　　“主君！”秋田都要感动的哭出来了，“我说过的，主君是温柔的人。”

　　尽管平日里看似忽视了他们，实际上有好好的观察留意。

　　能被主人重视，对刀来说是幸福。

　　一期一振展开了温柔的笑容，如三月盛开的樱花瓣，整个人柔和的像是湖中清澈的水，湖中波动出的一圈圈的波纹，波及到了在身旁的膝丸。

　　“唔，一副想要让我羡慕的表情。”膝丸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一期一振笑道：“不，我并没有想要炫耀的意思。”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样子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膝丸有些郁闷，

　　他所说刀身在大觉寺中，说好听点叫供奉，实际上只是单纯的展出。除了作为美术品外，已经很久未被人好好使用过了。

　　一直这么持续下来的无主状态，膝丸都快忘记了，被主人爱好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可见他已经被放置了许久。

　　“看来小姑娘也经历了很多呢。”不知道老僧人脑补理解了什么，看杏的眼神变得满意了，他突然问道：“对了，你现在还有时间吧？有兴趣体验手抄佛经吗？”

　　杏对此并没有兴趣，如果抄写佛经可以消除罪恶，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然而，老僧人突然态度强硬，直接把她带去了体验室，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实际上，也有膝丸在背后推他们三个的原因。

　　“哇啊啊，毛笔好难拿。”

　　“执笔的方式错了啦。”

　　膝丸在教秋田握笔写字的方式，如果不是这会体验馆内没人，毛笔自己悬在半空中写字的画面，不知道要吓死多少普通人。

　　让杏觉得苦恼的是，“居然连付丧神的份都准备了。”这是假定了付丧神也会动手写吗？

　　“应该是希望膝丸殿下也写吧。”一期一振猜测道。

　　拿到崇拜大人的笔墨什么的。

　　杏嘴角抽抽，用拿铅笔的方式落笔，这动作简直是让初学者都无法忍受的接受不能。这画面就像是在面包上涂蓝莓果酱一样，墨水在纸上糊成了一团，然后纸张不可救药的褶皱翘起来了。

　　继秋田之后，杏感叹道：“毛笔好难拿……”

　　“你握笔的方法错了。”杏手中的毛笔被膝丸抽走，手指如积木般，被他摆弄着形状，“小指要挨着无名指，两指不要碰到笔杆，握笔的高度大概这么高（四厘米），握好后，上下左右活动一下，能转开就落笔吧。”

　　被人带着手写字，贴近的陌生气息让杏感觉到威胁，手被禁锢的感觉又让她浑身僵硬，她紧绷的每一份肌肉都带着爆发力，只差一个时机就能行动了。不忍耐一下的话，她下一秒就能一个手肘捅过去打中身后人的腹部，然后转身反击。

　　一个简单的“一”字，忍得杏鼻尖冒汗，她都不知道默念了多少“不能断”、“任务”才扛过这段时间。可膝丸却完全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

　　“你看，这样不就行了。”他扭头看向杏，才注意到浑身冒汗。膝丸终于意识到两人贴的太近，立马松开了手，移动了一个人大小间隔的位置。如果他没把毛笔也一柄抽走的话，杏还是挺相信他这份淡定自若的样子。

　　杏低头看了看占满了墨水的绷带，再抬头，她有幸见到如树懒般长的吓人的反射弧。

　　被衬衣领包裹的脖颈慢慢爬上了红晕，就好像是温度计一样，明显的红色从脖子直达头顶。

　　在害羞呢。

　　体验室的拉门突然被拉开，悬在半空中的三只毛笔，正好被来人看得一清二楚。

　　三位付丧神僵住了，手中的毛笔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这段时间怎么会有人来体验室。”膝丸慌张起来，他现在正对着门，悬空的笔就在来人眼前。因为膝丸常年在寺内游荡，所以很清楚普通人看不见他们，平日里也很注意着回避人群，没想到今天要给大觉寺添麻烦了。他求助的看向杏，结果得了个后脑勺，“又这样！理理我啊！”

　　看到来人的样子，杏抬起双手做投降状，表示和她没关系。

　　来人像是被吓到了，站在门口半响没动弹，眼睛扫过悬空的三支轻微抖动起来的笔，最后视线落在杏的身上道：“不要在室内引发灵异事件啊，普通人看到会被吓晕过去的。”

　　杏道：“时政先生，任务中并没有这条要求。”也就是说，付丧神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会管的。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一期一振和秋田松了一口气。

　　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金丝眼镜，头发搭理的整整齐齐的时政先生迈入室内，回身关上了拉门，转身看着杏严肃道：“现在追加这条要求，付丧神引发的事件，你要解决，并帮助其隐藏。”

　　“真是任性的要求。”杏苦恼的皱皱眉，她喜欢跟认真的时政先生合作，但是也同样讨厌着。

　　因为这个人很喜欢玩文字游戏。

　　解决、隐藏，而不是控制、禁止。这不就表示，她必须顺着付丧神来，不能直接终止他们会引发灵异事件的活动吗？

　　“知道了。”杏也不擅长违逆现任委托人。

　　听着俩人相熟般的对话，膝丸才意识到来者知道付丧神的存在，“是你认识的人啊。”说罢，他的身体放松下来，将毛笔归位了。

　　时政先生看着悬空回位的毛笔皱了皱眉，“虽然杏小姐有义务保护你们，但是，也请诸位有自觉。”

　　一期一振、秋田与膝丸苦笑，被教育了呢。

　　怼完了付丧神，时政先生又看向杏道：“刚才听主持说有位能看见付丧神的小姑娘在这里，我还当时谁。不是说在门口见面吗？”

　　原来刚才那位老僧人就是主持吗！

　　杏、一期一振和秋田震惊了。

　　完全不像主持啊，为什么主持会在门口接待来朝拜的香客啊！

　　“我说盛情难却你相信吗？”杏自己都不相信。

　　时政先生的表情像是在说：你在逗我吗？

　　“咳。”时政先生轻咳一声，不希望在这个话题上浪费过多的时间，他直接切入主题，“你见过这里的刀没？”

　　杏摇摇头，付丧神她见过了，但是刀身还没有。

　　时政先生继续道：“现今存放于京都大觉寺中，是名为膝切的刀，现代人认为它就是源氏重宝——膝丸。”

　　“就是膝丸。”杏觉得这步没必要了，连当事人都亲口承认过，这里存放名为膝切的刀，就是膝丸没错了。

　　不过，让杏觉得不满的是：“这种工作让你手下那位新的时政先生来不也一样吗？”就为了这种小事，让她大老远花了俩人新干线车票钱来这里吗！

　　报销车票啊！强烈要求报销车票！

　　时政先生皱皱眉，并没有因为膝切被正式是膝丸而感到高兴，他更多的是担忧：“看来后辈在隐藏自己上还差很多，明明告诉过他不要泄露自己的能力。”

　　时政先生有些头疼，却没想到很快被打脸。

　　“山崎君，你见到哪位小姑娘了没。”体验室的拉门被打开，刚才接待了杏的老僧人正站在门口。

　　屋内是正低头看不见表情，肩膀轻轻颤抖的杏，以及脸黑成锅底的时政先生。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老僧人一脸无辜。

　　时政先生推了一下金丝眼镜，应道：“不，来得刚刚好。”他的视线如鹰，扫向了在偷笑中的杏，“我相信这位有天赋的小姑娘，已经迫不及待去见识见识真正的膝切大人了。见！识！见！识！”故意加重的字音，简直就像一字字扔过来砸在了杏的身上。

　　不得了，时政先生生气了。

　　杏感觉大事不妙，变得格外乖巧，站起身来跟着时政和老僧人离开体验室，向存在膝丸刀身的馆内出发。

　　在展馆里，不只摆放了膝丸的刀身，这里还存放着盔甲，和其他历史悠久的小物件。

　　“这里以前是源氏行宫，展出的都是源氏留下的物品。”老僧人介绍着，带杏和山崎来到了防止膝丸刀身的展台，“这把就是膝切大人。”老者没有打开展台，甚至没有要将刀交出来的意思。

　　时政先生皱皱眉，“主持这是什么意思？”

　　老僧人笑了笑，低头看着展台内的刀刃道：“虽然之前被山崎君说动了，但是膝切大人不同意的话，就算要违抗时政的命令，我也不会将它提交出去的。你们时政的权利，并没有大到可以明抢吧。”

　　要是能明抢的话，谁还会跟你这么说话。

　　只要能抢，不出两个月杏就能完成收刀任务了，不过以她那对任务的执着程度，说不定不出一个月就完成任务了。

　　时政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提及这件事，他怕吓到主持。

　　“那么，只要是膝切同意，您也不会反对了，是吧？”

　　“是。”老僧人点点头，但又提出了一条，“虽然这么说太过分了些，但是，如果你们无法保护膝切大人的话，我也是不会将它交于你们的。”

　　“这不是问题。”时政先生一点儿也不担心，这年头能打赢杏的没几个人，还都集中在芬里尔中。

　　只要不牵扯到利益，芬里尔不会对内部人动手。

　　杏问道：“那怎样才能让您认同，膝丸同意跟我走呢？”

　　老僧人一愣，没想到他之前接待的小姑娘，竟然称呼膝切为膝丸，又问话问得这么理所当然。现在再看山崎和她的相处模式，他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你们是一路的啊。我就疑惑，怎么这么巧合，有天赋的人会在一天内见到俩位。”

　　因为本身就是同一个人。

　　老僧人道：“在你完成膝切……膝丸大人的愿望前，先让我看看你的武力如何吧。”

　　“好啊。”杏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寺庙里有一座道场，不过距离大觉寺有很长一段距离，这里比较隐蔽，算是大觉寺的后院范围中，平日里是僧人们苦修的地方。

　　只是，看看除了他们外空无一人的道场，杏疑惑道：“对手呢？”不管是谁来，都照样给你打趴下。

　　老僧人取来两把木刀，将其交给了杏道：“由你与膝丸大人来比。”

　　早已做好准备的膝丸，抬头看向了杏。

　　杏的笑容有点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