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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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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止调息完毕,唤出沙青赤魅。
将石碑地点及开启六曷楼通道的符印告诉沙青,吩咐他即刻带书莫渎去阜兆城。因书莫渎真身为书,他可用法术将所见之事复刻,再呈现出真身展示。
得此证据,便可让天帝派仙官处理此事,澧兰便不能再插手仙界之事。
事不宜迟,沙青领命率先离开。
沅止又对赤魅作了指示:“去云狐岭,将方才我所说的仙界内丹交易一事如实告知狐帝,姚亦莲应是融合了狐仙内丹,他自有考量。”
“不能将姚亦莲直接带去天刑殿取她内丹查看吗?”赤魅想法直接。
“天庭有行事的规矩,口凭无据不立案、不私审。如果只是处置姚亦莲,我不必大费周章,但有一人,需按天庭方式治他的罪。”
弑杀狐仙非同小可,狐帝乃狐仙之主,怎会放过主谋。若顺藤找出长生帝君涉案的证据,即便傅如忻是化身,待他神体回归,也难逃一罚,而刑罚自然由天刑殿来定夺。
待赤魅领命离开,沅止才褪去外裳躺下,今日气疲神惫,需好好养神。
***
半梦中,澧兰察觉身旁有异,动静大得她身子也跟着摇晃,扰得她不得安眠。迷蒙醒来,只见仙人正拿着铲子在她身旁…刨土?!
她顿时吓得魂儿飘了四五下,声音抖了七八分:“仙…仙人,为何刨我…”
他头也没抬:“将你带去我院中种着,我便不用经常过来。”
原来不是要杀她,她瞬间松了口气,忙委婉道:“仙人不用费时前来,偶尔记得过来给我些灵力就好。”她可不想被他绑在身边,万一他哪天心情不好,真会被他斩草除根,一命呜呼。
仙人放下铲子,手指弹她叶子:“倒是心安理得受着我的灵力?”
仙人最近特别喜欢弹她,碰她,痒痒的、却又酥暖的,便越发觉着自己奇怪,可又躲不开。
“若我不就近看着,万一你哪天化形逃走,我还得费神寻你取回内丹。”
原来还惦记着取她内丹。自从仙人亲自导灵力给她,他便没再提过这事。她以为他是心善的好神仙,想助她修炼。看来这些年的灵力也不是白给的,他早晚得要回去。
以往,她免不了与他拌嘴,可今日忽觉难过,叶子都半垂下身姿。呐呐问道:“化为人形后,内丹被取,我会死吗?”
他却沉默未答。将她刨出后,也不怕那黑黄的土脏了白裳,把她小心捧在怀里,罩上结界朝断水崖顶飞去。
途中,他淡淡开口:“不会死。但会变回真身,许会丧失灵智。”
正忐忑不安的她听言便安下心来。总归不会死,大不了到时候变回兰花重新修炼,慢些就慢些,再不可乱吃灵力急于求成。如此念着,她舒坦了许多。
片刻,仙人带她飞至崖顶。那顶处霭霭白茫,宛若云裳飘飘荡荡,又似松林腰挂羽带。林顶破云处,青青冉冉,仙境一般。
拨云雾,现竹庭,庭院门上有块竹匾,娟秀飘逸地刻着四个字:拂云见善。
入了庭院,他道:“无玡村在崖下,暂且将你种在这。待你化形后再带你去无玡村。”
“无玡村有什么?”她好奇问道。
“有鬼。”
“还有呢?”
他稍顿片刻,答:“一群鬼。”
“……”
年月倏逝,一晃两百年。
她结识了新的朋友,一个青色的大影子,名沙青,还有一个红色的影子,名赤魅。
有个偶尔会来同仙人喝酒的神仙,一身雪裳,沙青说他是北霁帝君,乃四方神帝之一,她不太明白四方神帝是什么,听起来当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一日吃饱了灵力,她满足地哼哼两声,随意道:“赤魅说北霁帝君声音好听,长得很俊,但我还是觉得仙人的声音最好听。”
仙人抚着她叶子,“那你觉得谁更俊?”声音很轻。
她想了想,答:“都好看。”默了会儿,又补了句:“不过我更喜欢仙人。”
片刻闻他低声浅笑,笑音似远处崖壁传来的叮咚山泉,听得她舒心舒悦。
倏尔,他倾下身来,双唇触在兰草间,只是飞鸟掠林般轻轻一碰。那唇微凉不逊晨露,可她觉得浑身要着火般的燎热,耀白光芒乍闪,猛地有股力量在拉扯全身,疼得她叫出声。
许久,她睁眼,已软软躺坐在草地,靠在仙人怀中。身上裹着仙人的月白长裳,两条细白长腿敞露。
她愣了愣,仰头狂喜:“仙人!我化形了!”刚化形的身子软绵无力,她没法兴奋跳起来。
仙人手指捋开她耳边长发,拨至耳后,淡道:“往后莫再唤我仙人。”
“尊者?”她试探一声,沙青赤魅平日都这般唤他。
他摇头:“我有名字。”
她蹙眉寻思,想起北霁帝君对他的称呼,小心翼翼:“云善?”
他没再纠正,抱起她朝屋内走去,径直入他卧房。将她轻放在床榻:“日后你需与我同塌而眠,以防你逃走。”
之后,她夜夜与他同卧一床,她睡在里边,他躺在外边。他从未越过半寸,实为君子,正如他所说,只是为了防她逃走。
当晚,云善给她取了名字。断水崖下的河为澧河,她便是出生在那里,而她真身为兰,取名澧兰。
但他一直唤她——兰儿。
***
沅止警惕地皱了下眉头,待觉气息熟悉,瞬间放松下来。可当对方爬到他床上,压在他身上时,还怎么装作若无其事。
沅止睁眼,只见澧兰秀长乌发垂落耳侧,两手撑在他枕下两边,就这么低凝他。屋内烛光早熄,窗外明月摇光,透过窗布晕在她脸庞,皎洁清丽。
“云善为何要与我分床睡?”声音如丝轻柔。
沅止惊得心脏似擂鼓般猛跳两下。当初她化成人形,他才将自己名字告诉她,她是记起了?
“云善…”她唤着。伸出一手,指尖触及他眉头,划至眉梢,再到眼角,最后落在他双唇间。拇指摩挲,犹如羽毛轻扫,酥酥痒痒令他呼吸渐乱。
“凉凉的…”她说道,身子朝他压了下来。
此刻软玉在怀,兰香扑鼻,沅止却不得不按捺被她惹出的心潮燥热。近睇下,觉察出了她的异状。她虽是盯着自己,双眼却无神无焦,似看非看。
“兰儿?”他试探一唤。果见她半点反应也无,只是呆茫地望着他。是在梦游?!
还未待他想好该如何应对,澧兰移开手指,俯下身,吻上他唇瓣,四唇相贴。
沅止心跳一滞,周围空气仿若凝结。许久未同她如此亲密,只一瞬,便令他血液沸燃,温唇贴合已是理智顿失,喉间忍不住两下愉悦滚咽。
再顾不及她迷糊中,瞬间化为主动轻触她润唇,软热一如曾经,幽香恍隔经年,几许喟叹忻悦。
他轻轻揽过澧兰,手掌抚在她后颈,靠近自己,品味这细细绵绵的亲密。
淡淡扫过她唇边,待她下意识回应之时,沅止迅速果断地摄住那温香。
几番亲昵。
那独属她的淡幽兰花香好似促生了情意,沁入他口中鼻间,侵蚀身心。
唇间蜜意,情愫渐浓。
寂静深夜,只闻彼此的呼吸声,略略急促,微微灼热。
澧兰下意识扯着他衣袖,沅止的衣襟霎时扯松了些。她在他唇边轻轻掠过,好似玩耍。
“唔…”沅止咬牙低哼一声。
不舍得推开她,却也不能在此时将她夺了,只得忍受她毫无意识的举动,却是十足地折磨!
莫名有一团火被她引燃,即将冲破防线,沅止正想翻身......
忽然,她身躯一重,趴了下去。
沅止愣住。
澧兰半晌未动弹,呼吸也逐渐轻缓。
沅止拍拍她肩膀:“兰儿?”
澧兰神思不明,恍惚着睁开眼,她揉了揉额角,好似宿醉般涨疼。待清明些,忽觉不对劲,似乎靠着的不是硬邦邦的床板?
有些温暖的....
她缓缓撑起身,不置信地眨了两下,倏尔双目越瞪越大,好不容易找到声音:“阿…阿止?”
低头一瞥,只见他里衣几乎被完全扯开,显露紧实的肌肤,还有那两……
沅止蹙眉望着她,情热瞬间被她错愕惊愣的模样浇灭。可在澧兰眼里,他这表情,显然就是受了委屈,但不得不隐忍的样子。
澧兰脸刷漆似的阵红阵白,心里抖得跟疾风骤雨下的树叶般。她做了什么?夺了徒儿的清白?!
正是惊慌无措时,鬼使神差一句:“弄...弄疼你了吗?” 便这般磕磕巴巴地脱口而出……话音刚落,直恨不得咬舌吞回去!
却见徒儿别过脸,掀唇淡淡两字:“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