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营销2.0》傻熊噗哩

6、进击斗志

　　悦余的眼睛被头发挡着让人看不清，整个人反应倒是挺淡然的。

　　他说：“就是你看的那样，你要是点头肯税后五万，明天就能签合同。”

　　还没等方丌开口，他又补充问：“对了，你合同模板拟定好了吗？”看着方丌似乎震惊得忘记捏鼻子，他不禁又笑了。

　　这上扬的嘴角到了方丌的眼里，解读为炫耀与嘲讽。

　　“才几个小时？你就谈下一个版权，不是骗子吧？”方丌不信，坐火箭都没这么快。合同确实没弄好，他以为最快也得谈两天。

　　但是点开对话信息，事实如此。这个土豪上去就问那个作者影视版权卖不卖，再拍了营业执照一角发给对方看，两人就谈起价格来了。

　　“你这不是串通好的吧？太狗屎运了，这么巧就给你撞上开门红。”

　　“这有什么难的。”悦余戳开这个作者的专栏，“你看，她写了好多年，都是免费文。这本数据最好。”

　　接着他又切换到微博，翻动作者以前的博文。“你再看，和她关系好的同期作者，都是写收费文，而且大多都签了实体出版。”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敲了敲手机屏幕，“她的内心未必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直接跟她谈影视意向就行，很少有作者能拒绝自己的作品实现影视化的诱惑。”

　　“不是走狗屎运，对比了几个单子上的作者，我特意从她开始。”他又补充了一句。

　　说得好有道理，方丌不得不信。“好吧，算你厉害。”

　　“那合同呢？合同模板什么时候发给我？”

　　“……呃……午休回来再说。你吃你的螺蛳粉吧！”说到螺蛳粉，方丌才想起那股怪味，捏着鼻子要走。

　　“你到底有没有定好模板？没有就先用我这份。”悦余拉住他，把手机又递到他眼皮底下。

　　看着合同，方丌又把捏鼻子的手松开了。手指滑动手机屏幕，逐条看下去，方丌不禁感慨，不愧是专业土豪，祖传的黄世仁技能。条款清晰斤斤计较，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高熟练度，看得出是个经常跟合同打交道的老手。

　　“干得不错，就、就用你这份模板吧！”方丌震惊得舌头都不利索了。

　　“呵！”悦余忽然冷笑一声，缓缓吐出白烟，说，“心里有鬼的人看谁都像贼。总裁先生，之前你的总总质疑，是不是因为你自己躲在办公室里瞎混了一个上午心虚啊？准备了几天连一份合同模板都拿不出来，你行不行？不会是说得好听做不到，打算把活都丢给我一个人做吧？我要加工资的。”

　　“加一千，不能再多了！”方丌一口咬定说，职务增加加工资是应该的，但是大涨是不可能的。“还有，我没瞎混，我也联系着一个作者，意向已经明确，还需要点时间考虑罢了。”

　　悦余夹着烟送嘴边，干脆地说：“不信。”

　　“轻小说《哥哥的学习园地开满花》，作者明天就给答复。”方丌报上书名说。

　　“轻小说？”

　　“哼，不要以为只有你才会分析作者，我也是特意挑选这本来开始的。等签下来你就知道了。”

　　方丌得瑟地卖着关子，没看见悦余夹烟的手遮挡着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诡笑。

　　“不过你也挺厉害，是我低估了。之前误会你摸鱼，对不起。”方丌大大方方跟他道歉，“好了，不妨碍你吃螺蛳粉。”他笑着屏住呼吸冲出茶水间，泡好的螺蛳粉味道更重了。

　　方丌、赵飞、李魏他们三人成立公司以来，行政主要是赵飞在做，李魏负责作曲，方丌最后拍板在文件上签字。拟定合同这种应用文他真的不熟练，当上总裁当然是因为他出钱。

　　抠门小文员也不知道赵飞是怎么招进来的，今天这一试看得出是个高素质熟练工。给方丌带来的震惊久久不能平息，好厉害一男的，又是土豪，默默呆公司里当两年打杂到底图什么？现在留下又有什么目的？说不清是捡到宝还是捡到鬼。

　　想想今早在楼下悦余对他说的话……

　　不！打住！不许想！

　　方丌感觉背脊窜上恶寒，一个冷颤拒绝往细处想。

　　时空警察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生活又不是写小说。

　　冷水狠狠泼自己脸上，他要保持冷静，不能被带了节奏也变成蛇精病。管他是什么身份，现在能使唤就使唤，先榨干剩余价值。

　　公司转型第一天，开局即发生团队掉线事故，但好歹留下两名种子选手。一边补漏一边AOE开路，强行推图。虽然进度缓慢，倒也是稳定吸引了几个目标。

　　抠门小文员暂时领先，上午谈好的作者因为同城，明天就来公司签合同。被他领先一步，方丌虽不服气，心里却是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得想呐喊。

　　晚上九点，两人核对过进度之后才下班。

　　出了写字楼，方丌直接往地铁站走。忽然有车从后方缓缓接近，他斜了一眼地上的灯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个无聊的蛇精病。

　　假惺惺叫他上车再讽刺一把的套路，他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上当的人。方丌装作没看见灯光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总裁先生，加油了！”车子经过时悦余冲着方丌喊了一句，接着踩油门加速离开。

　　看着爱车远去的尾灯，方丌愣了两秒。

　　过了中秋离冬天也不远了，十月的夜晚凉风能穿透外套，独自站在风起落叶飘飘的街边，他简直要气炸。紧攥着手机的手高高举起，想起手机八千多块又默默放下。

　　“呵，男人！”咬牙切齿地冷笑一声，他把西装衣襟拢了拢，往地铁站加快步子。

　　等着瞧，等他发达了就把宝贝车子赎回来的！就快了，卖掉几个IP而已……

　　地铁安检员似乎在他眼睛里看见熊熊烈火，忍不住把检查的仪器在他身上多刷了两遍。车厢里同样疲累的上班族看见他那样子也不想惹事，自觉让开一段距离，于是他身陷一群跳完广场舞回来的老阿姨当中。

　　老阿姨们统一一身青春灿烂色系的扭秧歌服，面色红润仿佛晚春的娇花。她们仍旧沉浸在热舞的余韵里，放着嗓门唧唧喳喳讨论热烈，方丌根本听不清手机视频里的声音。他索性关掉视频打开微博。

　　就小萌新被刷抄袭这事反盘下午就出来了，他也及时转发了一遍。作为“被抄袭者”的态度和立场是十分明确的，他本人并不认为小萌新的新文人设与他的作品存在相似之处。

　　反盘除了读者转发，也引来一些纯吃瓜看戏的群众。就有好事的人在他转发的反盘下艾特了那个单身老婆饼。

　　两个不同平台不同题材的作者莫名其妙成对家，也专门吸引了一批看他俩隔空对骂的吃瓜群众。

　　但凡其中一个有啥动静，就会有人艾特另一个怎么看。

　　所以今天也不例外。

　　单身老婆饼就回复了四个字：“炒作，廉价。”

　　“心里有鬼的人看谁都像贼。”方丌用今天小文员说的话发了条新微博内涵回去。

　　马上又有人在评论里艾特单身老婆饼，方丌等了两分钟，这回那家伙没有回应。他大概真的认定是炒作，方丌心想。往常回复的时候他会顺便转发到自己微博上，这次则仅仅是过来放个屁，一副不想给热度的样子。

　　对方没有再回应的意思方丌也懒得继续给眼神，叉了微博登录作者后台更文去。

　　小萌新被刷抄袭的事他的读者群里处理得很好，不但反调色盘做得迅速，也调和好小天使们的情绪，没有人去闹。反盘出来后转发一致赞同没有抄袭一说。

　　所以他也要兑现爆更的诺言，一天三万，发三天。一下子存稿里又减十万字。他也有意提早完结《战伶》，一个是为了钱，另一个则是提前开新连载《山海星辰录》。

　　在未来，这篇文在硬盘里就被抵债拿走了，他也想看看连载时究竟是怎样的光景。

　　“草！”他忽然大叫一声，周围唧唧喳喳的阿姨们瞬间安静下来望着他。此时电车正好到站，他赶紧一溜烟挤出满是尴尬的车厢。

　　原来是他刚想起，《山海星辰录》结局还没写完！

　　公司的事明天到了公司再忙，先码字再说！他又浑身打过鸡血似的地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