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江水江花岂终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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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太子做到马车上，永乐仔细盘问洪嬷嬷的情况。太子苦笑：“你还是回宫亲自问太医吧。”
永乐闻言不满意的微微嘟了唇，太子的眼神落在粉嫩的唇上慢慢变了。许是受到国子监那些少年的启发，永乐总算开窍了些，敏锐感觉到了太子眼神中隐藏的东西，半是诧异半是迷惘的回望过去——她感觉到了，却不知具体是些什么。
太子见到永乐转向自己，迅速而不着痕迹的把眼神移开，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递给永乐：“看看吧，方崇岩的密折。”
永乐是聪明人，她知道要别人效忠于她是愚蠢的，但效忠瑞风未来的储君就完全不同了，相当于她在为太子打造一个未来的朝廷——太子是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的，他用十年的相处证明了这一点。就这样，方崇岩等人很自然的成为了太子的心腹，而太子对于永乐从来是不设防的。
“呀，他们居然还真敢啊。”永乐看着密折上的内容不由笑了出来。
“方崇岩不过刚进户部，你觉得这私吞军饷之事是真的，还是他道听途说而来？”太子对这个消息无疑是抱怀疑态度的。
“放心吧，方崇岩这个人是我看准的，他今年是三十二岁，可不是二十三岁，稳重得很，不会冒冒失失的把流言呈上来的。”
太子闻言点点头。
“那么，你想怎么做？我想户部尚书马爵是占了大头的。”
“我还能怎么做？”永乐勾起一个冷笑。“看这数额就知道，这多半是惯例了，咱们把这一小笔钱抠出来，免不了他们要在别的地方为难思伍。要玩游戏，就要遵守游戏规则，我们还没有制定规则的能力。”
太子赞叹的微微点头。
“那你是准备放过他们了？”
“怎么可能。”永乐白了太子一眼。这个人，明明肚子里已经有了想法，却还是要别人说出来。“我只会给他一个小小小小的教训，叫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动的。思伍今后上战场的机会恐怕不会少，到时他若再动什么手脚，那就麻烦了。”
太子饶有趣味的单手支了下巴听她说。
“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叫他后院起火罢了。”永乐说着狡猾的眨巴着眼睛，太子几乎要大笑了。
“好主意，好主意！”太子拊掌赞道。马爵怕老婆是出了名的，永乐这一手正是用自己的长处掐住了他的短处。
“哼，我要叫他家宅不宁，正好杀鸡儆猴，叫户部一干人等知道，只要有我在，想动思伍都要掂量掂量。”
太子已经笑趴到桌上了。永乐又给了他个白眼，不过两人都很喜欢这种放松的气氛，永乐只有在太子面前才会放下自己的矜持端庄形象，太子也只有在永乐面前才会放下太子老成持重的架子。
“马爵。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别的什么地方听过啊。”永乐微拢了眉头思索道。
“啊，我想到了。”永乐一时豁然开朗。“上书劝舅舅纳妃充裕后宫的人里面就有他是不是？”
太子看着永乐眼中闪烁的精光，小心问道：“你想做什么？”
永乐没有回答，自顾自思考着，半晌眼中精光才渐渐黯淡下来。
永乐摇摇头：“罢了，狗急了还要跳墙呢，他好歹是户部尚书，叫咬上一口也不是好摆脱的，最多只能通过马夫人敲打敲打他罢了。”
太子也是通透之人，永乐一说，他便知道她原本是想借皇后之力给他点颜色看看，只不过永乐如今势单力薄，马爵又哪里是好惹的？见她放弃的先头的想法，松口气之余，又禁不住为永乐的智谋惊叹。
马车内一时沉默，太子在默默享受同永乐难得的相处，永乐却在径自出神。她在想镜无鸾。永乐这辈子最该感谢的人，就是镜无鸾。如果不是镜无鸾，她不会有现在玩转长安贵妇圈的手段。她或许可以通过自学达到现在的才学，但绝不会有任何人来教她做人最重要的事，不会有人教她如何与人交际，不会有人教她如何掌握交往的一个度，更不会有人用神奇的法术将这世间百态呈现在她面前……自镜无鸾自我封印以来，永乐从未有过一刻如同此刻般想念他。
所幸并没有沉默多久，马车就驶入了宫门，连检查都没有，璎珞在外露了下腰牌就放行了。永乐感受着这畅通无阻的一路，忽然觉得，从前仰望宫门，在宫前内徘徊的日子，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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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嬷嬷既病了，自然不能再住在禧宁宫。太后却坚决不许她搬出去，皇后只得着人将洪嬷嬷移到偏殿，也方便太后随时探望。永乐去看时，太后正坐在床边一个锦凳上，一手抓着洪嬷嬷枯瘦的手，怔怔无语的盯着洪嬷嬷看，那专注的深情好似看一刻就少一刻一般，永乐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太后身畔那浓浓的悲伤味道。
看了一会儿，纵然担心太后撑不住，永乐还是转身离开了。此刻那两人之间，没有自己可以涉足的地方。
路上碰到一个太医，永乐正好抓住了细细询问洪嬷嬷的病情。太医说的和太子转述的一样，都只说洪嬷嬷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现下只是靠人参吊命罢了。
永乐心下恻然。幸好这宫中自皇帝到皇子几乎都是洪嬷嬷看大的才能有这般待遇，人参吊命。可是想到太后背上的模样，那和记忆中柔软的手完全不同的干枯瘦弱的手，永乐突然觉得，人参吊命，是洪嬷嬷之幸，但也是她的不幸。这样不上不下不阴不阳痛苦的活着，或许叫她顺顺当当去了比较好。
一时悲怆，见寒风卷起落叶，抬头瞧瞧不知何时变得阴暗的天色，永乐双手交叉抱住肩膀。繁华到荒芜，这金黄色的秋天，终究要过完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江水江花岂终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