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希望》一只大透明

4、实习

　　在院长的电脑上收到了审核通过的邮件，之前那家公司果不其然录取了荧惑，最后还有一句总裁表示对荧惑未来表现的期待的句子，很客套，可荧惑还是很感动。
　　时间匆匆忙忙地过去，转眼辰星就收拾好行李又乘车去大学了，星期一就要到临了，荧惑不是第一次实习，还是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错觉。
　　老院长在外出差谈孤儿院的财务问题，让以前跟他合作过的另一位大叔来暂时管理孤儿院，特地给荧惑留了一封信，大意是他肯定会成功的，就算失败了也可以到老院长怀里哭。荧惑心想谁要哭啦，然后就流下几滴眼泪。
　　星期一早上五点，荧惑就激动得睡不着觉，大叔在庭院里打理花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挠得荧惑心里也是痒痒的。
　　荧惑起身给孩子们准备早餐，准备好后又去到庭院协助大叔。大叔爽朗地一笑：“小火星还是这么个好孩子，那家公司录用你是他们的荣幸！”
　　“是我的荣幸…我是高攀人家公司…”话虽如此，听到大叔的夸奖荧惑还是由衷的开心。
　　打理完庭院后又到了早餐时间，荧惑又忙于给孩子们扎头发和喂饭，转眼就该去公司了。
　　车上运气很好地看见了之前那位大妈，大妈看他精神奕奕的样子，猜想肯定是面试成功了，她还想把早上刚买好的菜送给荧惑一小部分来庆祝他通过。
　　荧惑婉拒了大妈的好意。
　　荧惑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一种踏上征途的感觉，他终于也能承担孤儿院的财务了，对此他感到非常开心。他想起前些天给妹妹们许诺的芭比娃娃，给心宿许诺的童话书，心里又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他想凭借孩子们对他的期望，他怎么可能失败呢。
　　到了熟悉的高大上建筑前，荧惑已经没了之前的胆怯，他满怀壮志般进入了公司。前台小妹看见他，跟他笑着打了招呼，然后又看着他踏上了楼梯，在他踏上去的那一刻，电梯刚好下来。小妹：……？？？
　　走进了邮件里所写的他要实习的办公室，看见里面只有几个人，其他的大概还在路上。
　　里面年纪比较大的男性看见他就知道公司又坑蒙拐骗了一个新的职工，上去跟他打招呼：“你好啊新人。你第一天上班，我们大家都会照顾你的。”
　　荧惑没想到这个公司里的人都这么热络，有点吓到，不失礼貌地微笑：“呃…谢谢。”
　　“听说你们正好赶上了那个严总亲自面试，刺不刺激？”其他人也八卦地凑上来。
　　“嗯…？”荧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哪里刺激了，“我觉得还好…”
　　大家觉得他不太外向，不应该能通过面试啊，严总居然都没有把他怼哭。于是大家对这个新人产生了一份怀疑，怀疑是有什么后台让他进入这个公司。严总打了个寒颤，默默想天气是不是又转凉了。
　　“这有一份要打印的文件，你去打吧，新人。”范玟是这家公司的常驻员工，今年三十几了，很会刁难新来的员工，她不忘初心地开始让荧惑跑腿。其他人不敢惹范玟，心里默默给这个单薄的新人点蜡，这小身板会不会被累垮啊，大家心想。
　　荧惑应了声好就接过文件拿去打印，紧接着又是给隔壁的一位员工泡咖啡，然后又被派遣到隔壁办公室拿U盘，还没忙完，就再被指使着扫刚才某个员工不小心倒在地上的零嘴。荧惑好不容易忙完了，此时打印机打印好的文件在桌子上躺了好久了，荧惑才空出手来还给范玟。
　　范玟质问他：“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让你去打印，你是抄的还是怎么的，要这么久时间？”
　　荧惑也知道自己做事顺序出了错，唯唯诺诺地说：“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范玟可不是这么容易接受道歉的人，她用和善的目光盯着这个忙得头发都翘起来几撮的新晋员工，怎么看怎么烦，像赶狗一样挥挥手，嘴里还嘀咕着去去去。
　　荧惑沮丧地走了，其他人同情这个新员工，可也不能明面说出来。
　　“那个，你跟我一起去茶水间吧？”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喊住了荧惑。
　　荧惑听话地跟去了，姑娘跟他互相介绍了自己，姑娘芳名叫白净，刚来这公司三年，她跟荧惑说她刚来时比荧惑还惨，因为不小心把范玟的咖啡打翻了，就被范玟硬生生针对了两周，那段时间每天她的膝盖都是跑痛的，经常从公司三层跑去十层拿文档。
　　荧惑听了也是一阵害怕，同情这个年轻的姑娘。
　　“你喝这个吧，喝完身体就会暖暖的了。”白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袋奶茶，“当年就是它陪我度过了那可怕的两周，后来经理发现范玟不仅没有教会我怎么做这份工作，反而刁难我，就当面批评了范玟一顿，所以现在我能有今天，不然我可能早就辞职了。”
　　荧惑接过奶茶，不过他没带杯子，揣进口袋里，跟白净道过谢之后，白净问他联系方式，他不好意思掏出自己的老人机，只好说自己手机坏了，打算拿了工资再买一部。
　　后来两人前后回到了办公室，几个对白净有意思的男人对荧惑投去嫉妒的目光。
　　荧惑并不懂这种视线的含义，没有在意这些敌意的视线。回去后继续被那些人差遣来差遣去，忙到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家了还在忙。
　　直到天色都昏暗了，荧惑终于忙完了范玟给他布置的任务，虽然其中一些可能原本就不需要做，是无中生有的，荧惑还是做完了它们。
　　荧惑收拾好背包下了楼梯往公司外走，路上看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步履稳健地也在往外走，觉得很好奇，除了他居然还有人留到这么晚，他不是个好奇心害死猫的人，就没太多想。
　　两个人的步调不一样，踩在地板上的声响有些杂乱无章，但两个人都没有对彼此产生兴趣。严赤乌看到玻璃门上映出后面人的身影，其实已经猜到了是谁，在范玟手下，料想他肯定被刁难了。
　　荧惑其实比严赤乌走得快，后来就基本快追上严赤乌了，他又怕尴尬就放慢了步调。
　　严赤乌突然停下，转过身去面朝荧惑。荧惑吓了一跳，不解地抬起头望，发现居然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严总，连忙点头哈腰地打了个恭恭敬敬的招呼。
　　严赤乌念想这个人所说的老先生与自己父母交情好到可以将儿子的名字托付给对方，而且能与他父母打好关系的人定不是什么普通人，于是他打算照顾照顾这个新人。
　　“如果你有事就跟我联系吧，用之前给你发邮件的那个邮箱，那个是我办公事专用的。”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荧惑如沐春风，心里对严总的好感积累到了朋友的程度，心里暗想这个人还真是好人，不用去找他申诉都能被看穿心事。可他没想到严赤乌真的只是在办公事而已。
　　荧惑坐着521路回到了孤儿院。
　　大叔还在忙着给孩子们缝补衣服，因为老院长眼神不太好了，以前的针线活都派给之前那位27岁的前辈，而现在荧惑接管了他的任务，又忙于面试和工作，所以只得大叔第一天就开始做这种细活。
　　大叔看到荧惑愉快地回来，明知他开心故问：“今天是不是跟办公室里的小姑娘看对眼了？这么开心。”说完自己打趣地笑了几声。
　　荧惑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大叔这是在调侃他没找到过女朋友：“没有啦，谁第一天就看对眼，那样月老的工作也太简单了。”
　　大叔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不小心自己用针戳到了自己的手指，又嘶嘶地直喊痛。
　　荧惑赶忙上去接过大叔手里的针线活，让大叔休息会去贴个创可贴，这些活让他来做。
　　“不好意思了，刚来一天就没管理好事务。你今天肯定也很累了，做完就睡吧，吃的在冰箱里，你热热就好。”大叔挠挠头，打算去给孩子们冲奶粉。
　　“嗯…”荧惑专注于缝补衣服，也没仔细听大叔的话。
　　缝补完衣服，已经晚上八点了，荧惑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大叔跟几个闹腾的孩子出去慢跑消耗他们的精力。荧惑此时也忘了大叔曾说的冰箱里有吃的了，他想那就当减肥吧。
　　他给心宿念了绘本，念着念着一身疲倦让他眼皮开始打架，然后在心宿的那张小床旁摆放的靠墙椅子上睡着了。
　　心宿静静地看着荧惑睡觉时微微颤抖的睫毛，轻声说了一句辛苦了，下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离他房间很远的员工房里属于荧惑的被子用他仅有的一只手硬生生拖了过来。由于手太短，他扯着被子的一角从床下爬到床上，勉强盖到荧惑身上，学老院长拍了几下被子，最后自己也安稳地睡了过去。
　　大叔揽着几个累睡了的孩子回来的时候，发现荧惑不在大厅里缝衣服，把孩子们放回他们各自的床位再去员工房，也没有看到人影。
　　他四处寻找，终于在残疾儿童的房间里看见了睡得异常安详的荧惑。
　　看来今晚他会做个好梦，不过还是把他放回自己的床里吧。心宿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见是大叔横抱起荧惑打算把他送回房里，跟大叔道了声晚安就继续睡了。
　　荧惑偶尔含糊地吐出几个字，偶尔皱下眉头，在路上不太安静，大叔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等他回到自己的床上时，终于放慢了呼吸，又恢复到正常的睡眠状态了。
　　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r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