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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使命召唤。 ...


  •   艳无忧一撇头,认命了,硬着头皮出去,看见眼前白发少女头发长得都拖地了,她正架着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走来,看见艳无忧,喜出望外。
      谢不思不解:“这是怎么了?”
      他正疑惑着要上前帮忙扶那姑娘,艳无忧快一步上前,把他撞开来,并跟那龙女说:
      “我来帮你。”
      谢不思满脸疑惑加委屈:
      “?????”
      龙女见状只是摇了摇头,咧嘴笑了。
      等到那女子被安顿好,艳无忧便与龙女说起了正事。
      龙女满脸歉意:
      “方才实在对不住,没想到不用锁链铐住这螃蟹,他也不会走。”
      艳无忧一愣,心里顿时不爽快了起来:
      “你还铐他?”
      龙女看艳无忧眉头已经皱了,连忙道:
      “刚来总是会信不过的,还以为仙门又派了什么人来打探我的死活。”
      艳无忧也没有太执着这点,只是想着临走前得把她喜欢的东西也铐起来揍一顿。
      这么一想,她心里顿时豁然开朗,甚至在偷偷观察龙女,不知道她有什么心爱之物。
      艳无忧:
      “行吧。那你究竟在哭什么,又为什么把谢不思叼到这湖底。”
      谢不思百无聊赖的靠近艳无忧,实话说,这龙女说的话太糊了,他听不清,多半只能靠猜的,可无忧与她说话却毫无压力十分流畅。
      谢不思盘腿坐在艳无忧身后,缓缓靠近,用下巴枕在她肩上,时不时听那龙女说话。
      龙女着实没法忽略谢不思的动作,他就像是不在意他人眼光似的,想亲昵便亲昵。
      艳无忧看他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她胳膊,抬起手臂伸手去抚摸他的头发,谢不思越发享受的眯眼,活像只大狗。
      龙女看艳无忧非但没有反感,还很是纵容,甚是怀疑是不是这四百年来民风开放了许多。
      “……我本是九重天上的苍龙,青渺。”
      “因……与凡人相恋,被贬谪困守彭蠡,此处水土不养人也没有任何灵气,是恶妖生长的好地方。”
      “岸上百姓一直以为是我作怪,扰得这方水土不安宁,水泛滥成灾,折桅覆舟葬身鱼腹者数不胜数。他们居然以为我是食人恶妖,开始了数百年的献祭。”
      青渺十分无奈,苦于人的无知,苦于自己的困境,她指了指扇贝床上的女子:
      “这不,又一个无辜的女子被当成祭品抛下来,好歹抛个男子下来吧。”
      “这不简单,你显灵跟岸上的人说一下不就好了?”
      艳无忧听她这么说,觉得人长着嘴不就是为了解释交流用的吗,白瞎青渺长得还算挺可爱的,却不懂变通。
      “办不到。我的话他们都听不懂,就算同为妖兽的那只螃蟹,你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听着必定也是一知半解。”
      艳无忧闻言看了他一眼,他早就睡的不知今夕何夕,明明身处陌生环境还能睡得这么安心,艳无忧着实担心,就他这警惕性,真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去做成增长修为的大补品。
      他能修到九百九十九岁着实是碰运气的吧?
      “那你,究竟是为什么事难过?”
      艳无忧轻轻刮了一下谢不思的鼻梁,而后静下心来听青渺的事。
      “我……我放不下他。我知道人间百岁已是极限,可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葬在哪里,又或者有没有子孙后代。除了仙界也无人知晓我与他的事,也无人能替我寻一寻他,我想再看看他,哪怕只是很远很远的,瞧上一眼也好……”
      青渺沮丧的垂下了头,苍苍白发可怖的伤口,似乎都在说着她的过去,是如何与那凡人相恋再到被拆散。
      “可是这……这都四百年了,怕是不好找了。”
      艳无忧仔细的想来想去,四百年,朝代都能换几个了,更别说问一个无名无姓的人的荒坟在哪。
      可看着青渺沮丧,她也于心不忍,于是问她:
      “好了好了,你说的人叫什么,哪里人?他要是被埋了大概会埋在哪里?”
      青渺一顿,道:
      “我记得的不多……只有他名字里的一个字……”
      艳无忧:“……”
      “他名字里,有‘艮’字。”青渺说着,觉得好像没办法说服艳无忧帮她,连忙补了一句:“只要我能见到他,一定可以认出他的!”
      艳无忧沉默了一会,青渺觉得自己都可以猜出她的下一句话,大抵是:
      ‘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不想艳无忧却认真的分析说:
      “也算是缩小些范围了,一般穷苦人家倒是可以排除了,艮这一字并不常见。
      艮一字指卦象星象,那人要不是算命的起的名字,那么就是家族深谙此道,或是修道之人。”
      青渺瞪大眼睛,那蓝色的眸子泛起了波澜:
      “那就是可以打听到他的下落了?”
      艳无忧语重心长的说:
      “也就是从大海捞针变成了湖底捞针……”
      青渺那副被世人抛下的眼神让她临时改口,无可奈何的说:
      “好吧,那我遣妖帮你找一找。”
      青渺闻言喜上眉梢,乐不可支,笑得一点都不像个怨妇一般的龙女,反倒笑得像个憨傻的孩子。

      入夜后,艳无忧找了两棉花塞到谢不思手里,叮嘱道:
      “一会把耳朵堵上。”
      艳无忧拿出怀里的骨笛,同青渺说:
      “你也让城里化成妖物的人都把耳朵堵上吧,子时之前务必如此。”
      青渺点头,立马派遣了龙宫里所有的护卫去通知城镇里的大小百姓。
      只等月上枝头,万籁俱寂的子时来临。
      岸上的客栈里,王艮与文呈弈二人就着清茶一壶,细说关于这湖底恶妖的事。
      王艮:“殊星阁在九江已经数百年,据我们仙门所载的资料,这彭蠡老爷庙的位置本就是为了镇住这恶水,后来才出了盘踞此处的恶妖。”
      文呈弈已经换下了九曲门的道服,只穿着一身白衣,手拿热茶细呷了一口放下,说:
      “……若说是龙妖是恶的,我看未必。方才在水里,周围的赤鱬居多,且长出了四肢,这龙妖可做不到。怕是穷山恶水之间,有什么滋养凶恶妖灵的东西,或者……此处是天生的恶境。”
      王艮摩挲着粗糙的陶土烧制的茶杯,思索道:
      “九江附近仙门盘踞,已经有数十年不见这九江里有什么妖物翻腾,只有这处,怎么都除不尽。若是按你这么说,那岂不是应该将此处划为禁地,派人手看护?”
      文呈弈点头道:
      “倘若真是只有一只恶妖那还好说,若是专门养恶妖凶灵的恶境……那只能派人看守了。不过事实究竟如何,咱们还得亲自入水一趟。”
      王艮点点头:
      “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那我们择日再潜入彭蠡一探究竟吧。”
      王艮看了看客房的木窗外,月盘正圆,被树影挡着,打更声传来,一阵又一阵,由远及近。
      王艮起身告辞:“那么在下先告辞了,公子才来第一日,好生歇息,明日再就下水一事详叙。”
      文呈弈起身相送,礼数周到:
      “多谢王公子。”
      说完正事,文呈弈总算是得了空隙好好静静了。
      他这人喜静,可是喜欢旁边热闹。
      就是属于逛庙会的时候,在庙会门口站着就很开心的类型,万一把他拖到人群里,他反而疲惫。
      可是已经有许久没有小师妹的消息了,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
      虽说观沧海师祖难得出关,听说小师妹失踪了,还主动请缨寻回小师妹。任凭掌门元淇朔怎么劝他,他都不听,一意孤行的架着他那三匹仙兽出了山门。
      师叔牧挽夕宽慰他的师父元淇朔道:
      “师祖只是想去炫耀新收入麾下的仙兽罢了,你就由着他去吧。”
      文呈弈站在窗前,他手上护身的几只小妖都被他送去云梦寻找艳无忧的踪迹了,去了十只回来的不过二三,多半是遭遇了不测,这让他更担心无忧的处境了。
      而那头,王艮刚推开房门,便觉得有古怪,整间屋子给他一种慎重入内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
      他端坐在床榻上,静坐了一会,突然有了动作,出其不意的掀开了床底一看,除了一地的灰尘,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是不是思虑过重了些……”
      王艮如此想着,便决定泡个脚早些睡了。
      丝毫没有想到他的冤家杜晖文,正大气不敢喘的蹲在房梁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到屏风后边去将木桶满上热水。
      杜晖文原本只是想打听打听杀手榜上有名的那颗人头去哪儿了,怎么追到一半人就找不到了。
      没想到刚找好位置,只听到两三句,王艮便进来了。
      杜晖文感慨了一下,还在身上这件夜行服是隐妖的皮做的,这才能让王艮压根看不见他。
      他一时兴起,正准备下去逗逗王艮,才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正蹑手蹑脚的准备逼近毫无防备的杜晖文,只听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直接拍在了他脸上。
      王艮从屏风后探出了脑袋看了一眼,见来人是九曲门的文呈弈,便放松了警惕,继续忙活手里的事,将热水倒进木桶里试试水温,一边问文呈弈:
      “文道长有什么事?若是要热水的话…唔……?”
      杜晖文捂着脸从木板门后出来,只见王艮嘴被一条干净绑着,而顶风作案的肇事人员解开了他的眉勒,一口叼着眉勒的一端,一手压着王艮的双手,正单手把他五花大绑,活像上街买的生禽。
      杜晖文:‘这是个什么情况?!敢绑王艮,这胆也太肥了吧?!’
      正如是想着,他不经意瞥见了文呈弈捆出的王艮的身段,加上他本就清心寡欲被折辱得不甘心的样子,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微红的下眼睑,紧拧着的眉头。
      杜晖文当即就愣在那了,心脏跟被突然拧了一下似的,揪了起来。
      捆人的那个双眼无神,只是机械的办完事,把王艮翻了个身扛在肩上往再走。
      杜晖文回过神来,连忙揭开夜行衣的帽子,在王艮惊讶于他凭空出现的时候拦住了文呈弈:
      “诶,这么晚了,文公子要抱美人去哪儿呀?”
      文呈弈机械地停了下来,问道:
      “你是?”
      “在下杜晖文……”杜晖文正说着,文呈弈听到一半转身就走,杜晖文又拦住了他:
      “诶诶诶,文公子,跟你说话怎么不看我呀。”
      文呈弈运气,一掌打向杜晖文伸出的手,杜晖文见他来真的,连忙把手收了回去。
      就这一下,文呈弈使了轻功,把人给拐走了。
      杜晖文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的地方,挽了一下衣袖,轻哼一声:
      “哼,小样,小爷儿我的轻功可不是盖的!”
      说罢他足尖一点地,如燕般轻盈的腾空追去。
      夜深人静的街道里,打更人敲响了手里的铜锣,喊道:
      “天寒地冻——”
      杜晖文追到了老爷庙,只见文呈弈扛着王艮站在岸边,若有所思。
      “文公子!你还想往哪跑?前头没路了吧……”
      他正嘲笑着文呈弈的轻功也不怎么样,但是当他靠近湖水时,却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从湖里传来,一种十分古老的调子。
      王艮也偏过头去看他身后暗流涌动的湖水,心里发慌地想着:文呈弈居然这么着急想要揭开湖底妖兽的真面目,不惜半夜把他拐出来……
      但是!为什么不好好商量商量,非得把他捆成这样,还让杜晖文那瘪三看了笑话。
      可很快他就陷入巨大的疑惑之中,而且就连杜晖文都笑不出来了。
      王艮腰间的八卦铃突然响了起来,在湖面波澜声中,八卦铃的声音格外刺耳。
      杜晖文自然是知道王艮身上的这件法器,只是没想到那法器这么脆弱。八卦铃越响越急促,到最后竟然自己震碎了。
      而同一时间,杜晖文忽然察觉身后有人,回过头去,却是文呈弈今天带来的两人,只是他们的眼里所呈现的光,令人发怵。
      黑暗之中的老爷庙就像是通往冥府的大门,一下子睁开了无数的眼睛。
      杜晖文已经数不清周围有多少人,王艮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周围高高低低眼睛发着光,有人有妖,整个湖岸两边站得密密麻麻的。
      妖气弥漫,鬼道横行的九江,自从仙门盘踞以后,就很少见到妖物了。
      可今日王艮突然间察觉到,大概不是仙门将妖物都猎杀完了,而是这些妖,选择了融入人间。
      杜晖文被身后成群结队的妖物吓了一跳,往王艮这靠来,吓得更话痨了些:
      “哇……老王啊,我还以为这九江附近的妖兽都被你们清干净了。居然还有这么多,我觉得不能更多了。”
      王艮白了他一眼,心想着:‘有时间唠嗑没时间把我松绑,这个人果然是来报仇的!!’
      杜晖文刚说完,只见湖水翻涌,湖水里的妖兽像溺水了似的挣扎着涌出水面,在湖面翻滚着,足足将湖水折腾得又涨了几丈高
      杜晖文目瞪口呆地看着湖水上的乌压压看不见尽头的妖兽们,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亲娘喔……见鬼了今天……老王啊,我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所以我觉得必须跟你说一下……”
      杜晖文觉得现在自己就像是羊入虎口,任妖宰割的鱼肉一块,他咽了咽口水道:
      “虽然我知道我喜欢男人,但是我觉得我更喜欢被捆起来的你。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要‘同归于尽’了,我觉得你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
      原本还在惊讶于妖兽数量众多的王艮一下被杜晖文所说的话噎住了,心里只剩下:
      ‘这小子大概是想被我揍死的吧?’
      当然王艮的心里活动没能进行很久,因为他发现文呈弈忽然有了动作,把他放了下来。
      他正想着文呈弈是不是有什么线索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推进了彭蠡满是妖兽的湖水中。
      王艮惊愕地看着文呈弈,他双目无神,两眼没有聚焦,甚至这么长的时间里连眨都没有眨。
      下一瞬间,他惊讶于原来文呈弈身后的那个人,当真的要跟他‘同归于尽’。
      他看见杜晖文先是一把拽回文呈弈,怒道:
      “你还没给他松绑呢!!你是想弄死他吗!?”
      见文呈弈就像魔怔了似的,骂了一句:“亲娘的,想不到我会是葬身鱼妖腹中这么个死法……”
      即便他嘴里仍是话痨地嘀咕着什么,可是却一把将文呈弈推到了一边,纵身一跃,抓住了王艮衣袖,同他一起栽进了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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