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妖》妖朽大螃蟹

24、第二十四章。彭蠡。

　　“坊主，咱们再往前，那可就是姑藏地界了……”
　　萧辰风尘仆仆，身上唯一的衣物都是大眼睛给披上的，眼前的大眼睛勇往直前，即使她的脸颊被这无人石漠的小沙粒吹得生疼，嘴唇也因干渴而起皮发白。
　　大眼睛咬牙切齿道：“没办法，必须得去找九曲门的人求救才行……”
　　大眼睛强压下心里的担忧和对九曲门的厌恶，往着艳无忧的师门去。
　　一望无际的石漠，两人被袭来的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就连萧辰备着的最后的食粮都吃完了。
　　正当萧辰绝望的看着大眼睛的身影，觉得再不说出自己的心意恐怕没有机会了的时候，从天而降一御剑而来的丰神俊朗世无双，面若冠玉气幽兰的翩翩少年，他一身水蓝色衣裳，上绣金线犼纹，额间点着水滴状的红纹，脚踏一柄长剑，剑身上只有细小二字——立决。
　　大眼睛没有先开口，打量着眼前人的身份，等着他亮身份再考虑说什么话。
　　萧辰一个机灵挡在了大眼睛面前，那前面的少年也看了一眼二人，看着他们风尘仆仆，衣裳都被风沙吹得裹了层灰，想必是长途跋涉过来的，这一路奔波，一定是他无法想象的艰苦。
　　他索性直接自报家门：
　　“在下九曲门弟子，文呈弈。不知二位可是迷路了？可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忙？”
　　萧辰盯着他，使劲嗅了嗅，企图从他身上闻出说谎的味道。
　　大眼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将他推开，到少年面前微微屈膝：
　　“公子有劳，奴家从九江来的，路上同伴被一条苍黑的潜蛟所吞，奴家着实忧心……”说着，大眼睛眼里蓄满了眼泪，眉头低蹙，哀痛得不能自己。
　　正说着，只见大眼睛身影摇晃，仿佛悲伤得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萧辰立马拿出了在不眠夜坊的机灵劲，迎一步上去搀扶着她。
　　“奴家不相信同伴就这么去了，听钖县的村民说九曲门眷妖术可同妖兽交流，奴家便同家弟来寻九曲门的帮助……道长，恳请您帮帮奴家——”
　　大眼睛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一边暗地里掐萧辰，萧辰吃痛，连忙反应过来：
　　“啊……阿姐，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们已经几天没得吃喝了，再哭下去身体就要受不住了……”
　　文呈弈剑眉星目，一双眼炯炯有神，听了这事，难免为陌生人担心起来：
　　“二位，不然这样吧。我正要去彭蠡除妖，你们随我一道，彭蠡与九江一脉，我可以顺道陪你们去找寻你们同伴的下落。”
　　文呈弈看起来不像个热肠的人，可他说话字字恳切，神情看起来也不像假担心。
　　大眼睛在心里只能说九曲门里，难得出了个好人。
　　大眼睛擦拭了一下眼泪，抬头委屈巴巴地问：
　　“真的吗？但……恐怕会劳烦道长……奴家……”
　　大眼睛正准备假意推辞，再来个顺水推舟，文呈弈果然给她这个水，他道：
　　“救人一命，有助我修为。”
　　大眼睛闻言，先是露出一副犹豫地表情，而后才承情：
　　“那……奴家便却之不恭了。”
　　萧辰也连忙点头哈腰，顺着大眼睛给的暗示来行动，很奇怪，他对文呈弈却没有什么警惕感。
　　眼前的少年，着实不像是会对什么动心的人，这么一看，觉得他和坊主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情愫暗生的情况，总的来说很是安心。
　　文呈弈御剑而来，要走时连他们两也捎上了。
　　剑平稳腾空，大眼睛和萧辰意外的发现云层上还有一人正等着，她衣带纷飞，眉目端正一双柳叶眉微蹙，似是在担忧，额间有一竖，正是九曲门弟子的特征。
　　见到文呈弈御剑而来，这才展开眉头，连忙与他并肩而行，问道：
　　“大师兄，你没事吧？”
　　萧辰一见这女子来，只觉古怪，她身上的气息竟有几分熟悉之感。
　　大眼睛打量了一下她，人生得还行，算得上人间称一句得体的好看，但比起她的小无忧那可就差远了。
　　文呈弈对点头，但愁眉不展道：
　　“我没事，不过方才听这二位说了九江有的苍黑潜蛟食人，许是被流放的仙兽。”
　　女子闻言也不禁皱了眉头：
　　“这世道，不太平……嗯…”
　　她思虑了一下，诧异道：“大师兄，你说仙兽？”
　　见文呈弈温和一笑，点了点头，她笑逐颜开：
　　“居然百年难得一见仙兽呀，师兄这可是好机遇啊！正好师兄也还没有仙羁……”
　　她还未说完，文呈弈便含笑温和地说道：
　　“嗯，小师妹也还未结下仙羁，若是能让给她……”
　　大眼睛眼看着那女子眉头一竖，嘴一撅，那双柳叶眉突然横生了几分凶相，立马没了柔和的模样。
　　“小师妹小师妹，成天都是小师妹，现在她自己在哪快活都不知道，大师兄你就不能多想想自己吗？”
　　“秋慈。”文呈弈的声音徒然一冷，看了她一眼，冷语相问道：
　　“当时师父是让谁看好她的？”
　　而后不论秋慈说什么，他都不再搭话。
　　秋慈恼火得很，可碍于还有外人在场，不能发作，只能怒火中烧，烧一把哑火。
　　萧辰纵观全场，原本还抱着看戏的心态，直到看见大眼睛盯着他们身旁滚滚流云，平时最爱八卦的她，现在心里火急火燎地，只等着落地去救艳无忧，心里也冷静了下来。
　　彭蠡老爷庙这地方两岸积沙成山，风大水急，水流此起彼伏，横折顺逆，无人琢磨得透。
　　御剑而来的文呈弈悬浮于水面上，水花嗡鸣却怎么也溅不到他身上。
　　他看水流位于两江交汇的地方，而夫子庙正在其中咽喉地带，湖岸窄却深不见底。这里折断了多少船只龙骨，就连最有经验的水手驾驶船只都不敢驶过这，只能绕道而行。
　　而大眼睛和萧辰则惨兮兮的和牧秋慈一起被留在了湖边的老爷庙，和一群看起来生活拮据的穷苦人家，共同分享这个屋檐。
　　虽然他们一身褴褛，可其中却有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
　　这身嫁衣看起来却华贵非常，不像是他们能够负担得起的。
　　萧辰猜想着，大约是嫁了个富贵人家，也许是高攀了也说不定。
　　大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位新娘，已经哭的双眼红肿，就连鼻尖也哭红了，嗓子都喊哑了，只是缓缓的摇着头。而她的家人们则紧紧握着她的手，哭的就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牧秋慈见此情此景，触景伤情，想到将来有一日披上红绸盖头告别亲友……
　　“这一嫁，大概是远嫁吧，山高水远，怕是首也难再见一面了。”
　　牧秋慈这么一嘀咕，坐在一旁的大眼睛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看了一眼秋慈，秋慈脸上已经没有戾气了，这模样倒是让人喜欢些。
　　萧辰也附和道：“是啊……”
　　大眼睛听见萧辰附和，顺手敲打了萧辰一下：“哼。”
　　萧辰吃痛的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看着大眼睛：“……”
　　大眼睛反而语重心长，附耳小声地问他：“我带你在人间呆了少说百年，你现在还不明白这人间笑脸哭脸红白事吗？”
　　萧辰这才仔细再一看，对面人的反应，发现了不对劲。
　　大伙都穿着粗布白衣，就算是新娘子，裙摆坐乱的地方能看出红衣之下层层叠叠的白裙。
　　大眼睛起身萧辰连忙跟上，被秋慈一胳膊拦下：
　　“你们干什么去？这里不安全，大师兄让我看着点你们。”
　　大眼睛立马挤了滴眼泪，萧辰有样学样装成哭丧脸，两人惺惺相惜，大眼睛哽咽道：“庙外头的那江面下，许有我……同伴的……尸骸……”
　　牧秋慈：“……”
　　牧秋慈见状也同情他们，但素日里不怎么安慰人，所以也没什么多余的说辞，只能任他们往外头走。
　　庙外头一眺望便是彭蠡，水流却是最湍急的，外头形形色色的站了许多人，手上拿着香火或挑着担，担子里猪鸭牛羊样样都有，上面都盖着一片红纸。
　　不一会，锣鼓声响起，岸边一个接一个的人将手里所持的东西倾倒在湖水中。
　　所有装着东西的竹筐都倾倒一空了，岸边一个老人家看着湖面上本该浮着的竹筐都沉了下去，叹息了一声。
　　“这小半年的收成可都祭给了镇湖龙王，最后差一个将祭品带给龙王得引路人……”
　　“你们干什么？要带她去哪儿！？”
　　老爷庙里头忽然传来了动静，大眼睛回头看去，竟是牧秋慈一人拦不让老爷庙里的人来祭祀。
　　萧辰看她的反应有些激烈，与方才截然不同，便问这位‘最懂得人间事的’
　　“坊主，她这是？”
　　大眼睛看了一眼，人群渐渐在老爷庙门前聚集，百姓们看牧秋慈挡着他们的祭祀典礼，便开始指着牧秋慈骂了起来：
　　“道姑这是做什么？挡着我们活路不是？”
　　“哈？”牧秋慈闻言不禁火了起来，“那你们又想把这姑娘拖湖边做什么？她不是要嫁人吗？”
　　“是啊，带着祭品嫁给龙王，护佑我们让这湖水不再吃人，这不是莫大的荣耀吗？”
　　牧秋慈柳叶眉直竖，摸着手中的剑柄，微微伏身准备要出招：
　　“祸害人无辜性命养肥一方妖兽？愚昧无知！”
　　“这道姑看着不像个好人，还坏我们的祭祀大典……”
　　“是啊…有能耐就抚平这方食人的水啊，光冲着我们这群百姓发脾气耀武扬威的！现在这些道士，也就这点能耐了……”
　　“什…什么！？”牧秋慈一人难堵悠悠众口，忍下心头的怒火，只是护着那红衣的新娘子说，“管你们满口胡言，谁要想害她性命，先过了我这关！”
　　“哎哟，也不是这九江边的仙门，就算是这边的仙门都没找我们的茬，你这死丫头事情未免管得也太宽了！”
　　那村民声音一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便响了起来，人群中暴戾的情绪酝酿着，最终被一只砸向牧秋慈的破鞋子点着了。
　　“上啊！今日这龙王的媳妇不论怎么说都得把她送过去！要不这一年必定多灾多难啊！”
　　人潮汹涌一波又一波往牧秋慈那推搡，九曲门的仙规横在那，叫她没办法大开杀戒，只能用着还在剑鞘里的剑勉强应对。
　　大眼睛撇了撇嘴，摇着脑袋同萧辰说：
　　“这孩子性情率真，但耳根子太软，又不能辨清是非。”
　　萧辰却不能理解了：
　　“可是坊主，那些人要那女子的命啊。”
　　“是啊，可在他们眼里，牺牲一人能救千万人性命。你能同一千只鸭子讲通道理吗？”
　　“人，不是这么救的。”
　　大眼睛说完，她就往怒气冲冲的人群中里挤去，趁着人群祸乱，谁都不知道在打谁的情况下，将牧秋慈拽了出来。
　　牧秋慈被拽出人群之前，已经准备好拳头要给拽她的人来一记勾拳，刚出人群抬头险些一拳头下去，好在及时的刹住了车，她懊恼道：
　　“你干嘛呀！？”
　　大眼睛颇为无辜：
　　“方才见姑娘被欺负，我……”
　　牧秋慈揉了揉手腕，皱着眉头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罢，就要去找那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只是当她再找到那姑娘的身影时，她距离湖面仅一步之遥。
　　牧秋慈当即起身追着那女子去，为了一个素昧相识的人，只是心里觉得，若救不下她，自己大概会记一辈子。
　　可她，最后却失之交臂。
　　她看见那女子惊恐的表情显露在扬起的红盖头下，她因失重而无处安放的小手四处抓着，扯下来牧秋慈袖子上一块不规则的布，仰面朝天被湖水吞没。
　　那对生的渴望深深映在了牧秋慈眼里。
　　直到她瞥见不远处，一抹蓝色，那蓝衣少年文呈弈悄无声息的入水，躲过汹涌的人群，奔着那红衣女子而游去。

　　水面之下，女子一直挣扎着，却无法往水面上游近哪怕一寸，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拖着拽往湖底沉去。
　　她即将失去意识之前，眼睛要阖上的时候，见到湖底静谧的埋着一颗半露的明珠，把她暗不见光的四周都照得敞亮。
　　珠子里有着不亚于人间的繁华街市，行人来来往往相互攀谈买卖，作为一个城镇，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女子很快便陷入一种魔怔，觉得倘若留在这也是很不错的一种抉择，没有人让她为了家人献出自己的性命。
　　丝毫没有察觉身旁被照亮的湖水中，有着面目全非的鬼怪，长着血盆大口，獠牙可怖。
　　它们悄无声息，潜伏在周围只待时机来临，连着她周围那些猪鸭牛羊一同啃食得尸骨不剩。
　　被光吸引的女子很快就要接触到发着光的碗状结界，任何异响都充耳不闻，眼里只有明珠里的世外桃源。
　　就连后边催动立决斩妖的蓝衣道士文呈弈的声音，他眼看着女子就要被吸入结界中，可眼前重重妖魅挡了他的去路，他触不可及。
　　只见结界一被触碰，立刻将她吸纳其中，妖魅们懊恼着，可不敢触碰那明珠般的结界。
　　下一刻，全都回头盯着他，龇牙咧嘴，猩红噬血的眼神全都黏在他身上。
　　文呈弈当即明白，那明珠之间的方寸之地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能再让他跑了！」
　　「吾等已经许久没吃上肉了……杀了他！」
　　「杀了他！！！」
　　文呈弈听见声音传入心中，是妖魅之间的对话，召唤立决护身，果不其然，四周的怪异妖魅全都扑了上来，不要命似的撞到他御剑结成的护障上。
　　“真是不要命了……”
　　文呈弈变换手中的术法，且战且退，几斩数妖，御剑冲出水面。
　　村民们吓得渐渐往后退，倒是把人群外的几个身着道服的子弟退成了挺身而出的感觉。
　　为首那人看着在岸边巴不得跳进水里的女子身上的那身水蓝色道服，以及绣着的犼纹，他大抵辨认出这就是师父所说得九曲门门徒。
　　“大师兄！”
　　牧秋慈见他出了水面，身上浸上了深红血色，忙不迭地迎上去，握住他的手：
　　“大师兄！你怎么伤成这样了！？你伤哪了快让我看看！”
　　她问得都快有了哭声，掀开他被染红的衣袖，可他的手臂却一点儿伤痕都没做。
　　文呈弈思虑满满，满脑子都是方才水底下那明珠似的结界，被她握住了手拉开袖子手臂一凉，这才回过神来，抽回手说：
　　“我没事，是水里妖兽的，看着不止一种，赤鱬居多……但，水下有一方结界，有些古怪。”
　　说着他走向大眼睛和萧辰，说：
　　“小兄弟，你的同伴大概没事。”
　　大眼睛闻言，松了一大口气，眉头都舒展了不少。
　　“叨扰了诸位，请问阁下……可是九曲门弟子？”
　　那道袍少年抱拳而上，颇有礼数。一身干练白衣，背负一柄长剑，腰间系着紫色大带，上绣着回字纹。额系细长编织的紫眉勒，与腰间相衬。
　　他眉清目秀，不染纤尘似的清高，一双眸子似桃花招人又多情，只是唇薄了些。
　　文呈弈抱剑道：“正是。在下九曲门，文呈弈。”
　　那弟子一听，便欣喜道：“原来是文公子，久仰大名！在下殊星阁王艮。”
　　王艮看了看他身后几人，大眼睛迥异的眸色让他不禁多看了几眼，被萧辰锐利的察觉，挡了视线。
　　王艮心底一笑，说：
　　“文公子上身衣物尚且湿着，身子想必不大舒爽。这不，前边的客栈是我们殊星阁门下的，还请务必赏脸。何况……这水中的异况，我们还可说上一二。”
　　文呈弈闻言，与王艮不谋而合，二人一拍即合。
　　结界内，艳无忧背后疼得痛不欲生，把她给疼醒了以后，她坐在扇贝里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体内的力量充盈，这感觉她的发带还未系上之前，非常熟悉，这才是她的身体。
　　她起身在室内游走，墙壁似乎是巨型珊瑚做成的，所谓的窗户便是墙上的一个个洞，往窗外看去街道里的人生龙活虎，似乎并不觉得海底的生活有什么不便利。
　　街上的树是裹着一层水的水草，人们活着并不影响这水生的东西，仔细一看，街上的人，女子多过男子。
　　仔细去分辨的话，倒是能找出其中有些妖兽幻化为人的痕迹，那边胡子没变好的清江鱼，那边蹼还连着的鸳鸯。
　　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些，他们相互依赖着生存，相互之间的感情是真的，便不再计较太多的不合理。
　　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谢不思站在门外，钳子上小心翼翼地夹着一碗鱼粥，见艳无忧站在窗口回头望着他。
　　“无忧，你醒了！”
　　谢不思忙放下碗，到她跟前来，眼里对她的紧张是只怕流露不出来似的：
　　“你伤还好吗？怎么这么不小心，那龙女都跟我说了，她把我们衔回来的时候，你不小心撞她牙上去了！”
　　艳无忧见他没想起来死生契的事情，便顺势把伤口的话题给草草带过。
　　谢不思让她把手搭在蟹钳上没有尖刺的地方，牵她到桌前：
　　“无忧，快来喝点粥。”
　　艳无忧看他担心的模样，心底柔软，坐在珊瑚礁石上，拿起那缺了小角的瓷碗，轻轻舀起一勺鱼粥，鲜香味美。
　　谢不思看艳无忧吃得津津有味，便提道：
　　“无忧呀，同我说说这一被抓就能略去慢慢修仙路途是怎么办到的，我也想赶紧修成千年，成个人形结个妖魄。”
　　艳无忧闻言一愣：
　　“我不知道，自我出生就是如此。”
　　艳无忧咽下最后一口粥：
　　“不过，这是秘密。发带能够把我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模样，是师父给我的法器。
　　现在我只告诉你一个人，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知道了吗？”
　　谢不思见她神情严肃不像在说谎，这才点点头，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问：
　　“那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马上修成人形的办法吗？”
　　“没有。”
　　艳无忧吃饱了就有了力气，准备从这水族生物的老巢逃出去了！
　　正这么打算着并做着的艳无忧带着谢不思躲过了巡逻的护卫，一路长驱直下，直到看到有两个人影，艳无忧连忙一个侧身躲了起来。
　　无声的同身后的谢不思比着手势：
　　“谢不思，快躲起来！有人来了！”
　　谢不思点了点头，自以为非常理解艳无忧的手势，于是他迈了一步上前同来人打招呼：
　　“哟！龙女，你回来啦，我家无忧醒了，正在找你呢。”
　　艳无忧认真的思考着想抓这只螃蟹回去当仙羁是不是太草率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