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解》葵瓜子

10、倾3

　　良辰美景，空气微香，自是让人不敢贸然打扰。
　　躲在不远处的沈鹿和付儿看到那美好情景，都自动噤声，怕会惊扰到那双璧人，只是沈鹿伸手捂住了付儿的双眼，惹得付儿挣扎连连。
　　“你做什么！”付儿忙活了一会，算是打开了他那指缝。
　　“吁……”沈鹿示意着让她安静，笑了笑，“小姑娘嘛……不适合看这个。”
　　“什么跟什么？”付儿没好气地拉下他的手，随后又脸一红地放开。
　　原本的温柔相触，渐渐地变成了灼热缠绵，满腔的爱意在这甜蜜的辗转间激列试探着，交换着，融合着。
　　这一刻，祈求时间静止。
　　良久，似是感觉快要无法呼吸，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郑瑜昊意犹未尽地看着眼前那双眼迷离、呼吸急促的可人儿，心底的爱意早已溢出，可待心情平复了一些之后，却又面露歉意：“对、对不起，我只是……情不自禁……”
　　金阿九低着头，伸手抚向自己的那红润的嘴唇，不发一言。
　　对面人的沉默，更是让郑瑜昊不知所措，额头上更是冒出了汗。本来金阿九还没有他们之间的记忆，自己这样贸然就把人给亲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反感。
　　倒是金阿九看到郑瑜昊那样，忽地笑了起来。
　　“阿祌……”这一笑，更是让郑瑜昊感到茫然。
　　“我这鬼样子，你还真亲得下去呢。”金阿九笑道，还顺手给他的额头擦汗。
　　“不许这样说自己。”郑瑜昊的脸色忽地变得十分的认真。
　　金阿九恍了下神，自己本是开玩笑的话，却让郑瑜昊当真了，他……似乎是不喜欢他这么说自己，于是又安抚着笑道：“好了，我只是调侃一下我自己罢了。”
　　不知为何，金阿九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安抚着一只特大号的狗狗。
　　“说起来，你又一次主动了。”金阿九又道。
　　郑瑜昊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做了什么，脸又不自觉地红了，然而他也注意到金阿九的话，疑惑地问：“又？那是什么意思？”
　　“在王府那次，你问我有没有做‘不礼貌’的事，其实是有的。”金阿九笑道。
　　“啊？那你为何否认了？”郑瑜昊不解。
　　“因为……”金阿九眼帘低垂，眼里饱含着情意，“那时的我们还没确认关系，想着不让你有所负担，就只当你是做梦了。”
　　郑瑜昊这一下真的愣了，原来那次不是做梦，原来那次是真的……郑瑜昊大喜，可转过头又忽地想到，金阿九还没对自己的行为有何意思，便又急了：“对不起，我真的……”
　　金阿九眼含笑意地看着眼前那小心翼翼又手足无措的人，喃喃道：“看来，就算是失去了记忆，可是身体……还是有所记着的。”
　　“你的意思是……”
　　“我本性孤僻，不怎么与人亲近，可你多次的亲近我却没有拒绝，这就说得通了。”
　　今晚的一吻，让金阿九彻底地明白了。之前发生过的种种事情，他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去对待，可这一次不由自主的沦陷，让他清楚地明白到，他喜欢这人的拥抱，喜欢与他一切的接触，喜欢……他。
　　脑海中也渐渐地浮现着破碎的画面，有好些事情，也一一的对上了。
　　“阿祌，那我们以后，还是可以这样吗？”郑瑜昊激动得手微微抖着，轻抚着他的脸，“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吧？”
　　他不自信，因为现在幸福极了，又怕再是南轲一梦。
　　金阿九但笑不语，只把郑瑜昊的脸捏了一下，后者痛着笑了；而后又用拇指抚向郑瑜昊嘴边上的小痣，以唇轻印。
　　在一旁一直安静地被塞一嘴狗粮的两人甚是感动，尤其是付儿，虽然没听到他们的说话，可是看到他们亲亲抱抱的样子，默默地流泪：她那痴心的师兄总算是有个好结局了呢！
　　沈鹿低头看到付儿感动的样子，伸过了手，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啊，抱歉，我失态了。”付儿看着沈鹿的手，脸红道。
　　“付儿姑娘可真是感性之人。”沈鹿温柔一笑。
　　付儿吸了下鼻子，头低着，似乎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现在都很晚了，不如我们先回客栈去，我听说今晚的佳节客栈有特别的甜品供应。”沈鹿看了看天空，柔声道。
　　“有吃的？好哇。”付儿听到有好吃的，双眼顿时亮了。
　　天色全黑，人群都散得七七八八，郑瑜昊和金阿九这才慢步走回到客栈里，此时沈鹿和付儿早就坐到饭桌前，不知在说什么，笑得挺欢。
　　一看到两人回来，付儿连忙招着手示意让他们过来:“师兄，阿九兄，这边！”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郑瑜昊问。
　　“等你们一起吃甜汤啊，不过呢……”付儿看了看牵着手走回来的两人，再看看两人满脸春风的样子，不由得嗤了一下，“我看有人不吃甜汤，也甜得腻死人了，啧啧……”
　　郑瑜昊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手还往头上挠了下；而金阿九手中的芍药挡了下半边脸，不过从眼睛也可以看到来浓浓的笑意。
　　“你们……都知道了？”郑瑜昊问道。
　　沈鹿与付儿都眯眼一笑，甚有默契地点点头。
　　郑瑜昊与金阿九相视一笑，随后坐了下来，握着的手似乎还不情愿放开。
　　“真好，阿九兄收到这么多花。”付儿看着金阿九手上的芍药，羡慕不已。
　　“你若是喜欢便拿去。”说罢，金阿九就要把花拿给她。
　　“不不不——”付儿连忙摆摆手，“这可是师兄送你的，我不能要。”说完，眼神飘向另外一边，只是只那一瞬间。
　　“沈公子也收了不少花呢。”金阿九笑道，他一开始就看到放在桌边的花。
　　“都是姑娘们赏脸给的罢了。”沈鹿一脸的不好意思。
　　“哪里是赏脸，简直是来抢人的，就跟师兄那情况差不多。”一想到之前的事，付儿就直直地翻了个白眼，那些姑娘看到沈鹿就两眼放光，直接就上前来问东问西的，不过好在付儿就在旁边，沈鹿就直接拿她当挡箭牌。
　　直到现在，她还能记得当时感受到的那些姑娘们的怨念，不禁打了个冷颤。
　　“好了，我们还是先吃甜汤吧，然后早些就寝。”沈鹿招呼道，然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招了下手：“小二，给我们上一壶好酒。”
　　“好咧客官！”小二麻利地跑去拿酒。
　　“怎么了，你想喝酒？”付儿边吃边问。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为郑兄和金兄庆祝一下。”沈鹿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郑瑜昊点了下头，可脸上有着一丝为难的表情。
　　“郑兄是不能喝酒吗？”沈鹿看到他的样子，问道。
　　“也不是不可，只是……一直以来都没喝过酒，我怕我酒量不佳，喝醉了会给大家闹笑话了。”郑瑜昊笑道。
　　“原来如此，无妨，只轻尝即可。”沈鹿了然一笑。
　　佳酿一下子就送到桌上来，四人中除了付儿尝过酒说不喜不再喝之外，另三人喝得倒是挺欢，特别是郑瑜昊，喝过之后发现自己酒量还是可以的，便放下心来开怀畅饮。沈鹿看到两人如此的赏脸，又高兴地多点了一壶，想是要一醉方休。
　　他们都不知道，此佳酿名为“胭脂美人”，用当地的百花酿造，每一家都有不同的酿法，但都大同小异；虽然喝起来味淡爽口，可是后劲却是十分的惊人。因为古时有位美人喝过此酒，脸上会透着诱人的粉，故得此名。
　　所以，客栈送上来的，一般都只是小壶的。
　　不到一会，沈鹿喝得有些顶不住地直摇了摇手；金阿九本是酒量还算高，可是喝的也不少，现在他的右脸泛着的红几乎与胎记的颜色相当，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头；反倒是郑瑜昊，却是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看到那两人醉了的样子，忙叫小二送上解酒汤。
　　“还好我没喝，看着可难受了。”付儿不明白为何人们会喝这种难喝的玩意，皱眉看向沈鹿，“哎，你还好吧？”
　　“没事，我喝的不多，只是有些头晕罢了。”沈鹿抬起头，冲着付儿微微一笑，只是这一笑，又笑化了付儿的心。
　　“阿祌，你没事吧？”郑瑜昊一脸担忧地轻声在他耳边问着，手轻抚着他的背。
　　“……还好。”金阿九头依旧没抬起来，此时的他似醉非醉的样子，意识还尚算清醒。平日里喝酒他都是甚有分寸，今天倒是喝过了也没注意到。
　　解酒汤送了上来，付儿帮着沈鹿喝汤，郑瑜昊帮着金阿九。许是汤起了作用，沈鹿的表情看起来清醒了许多，倒是金阿九他看着还是和原来差不了多少。
　　“对不起了郑兄，我没想到这酒如此的厉害。”沈鹿面带抱歉道。
　　“没事，我想他休息一会就好了。”郑瑜昊忙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不要在意。
　　现在金阿九乖巧地靠在郑瑜昊的肩上，嘴唇微翘，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什么，还时不时地呼了下撩到脸的头发，模样十分的可爱。
　　就在四人准备着要回房就寝时，江护卫急步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看那三人，然后又犹豫了一会，最后才在沈鹿的耳边耳语着。
　　听完江护卫的话，沈鹿的表情顿时变得有所凝重，然后才道：“知道了，先退下吧。”
　　“是有急事吗？”郑瑜昊问道。
　　沈鹿微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金兄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你先送金兄回房吧。”
　　可能是扶着走不快，郑瑜昊把金阿九横抱着回到房间里，再放好在床上。只是醉了酒的金阿九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双手环着郑瑜昊的脖子不放，又用脸在他肩上蹭来蹭去，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猫那般粘人。
　　“昊……唔呵呵……”金阿九抬起头，双眼迷离地笑看着郑瑜昊，热气呼着他颈项。
　　“阿祌……你先放开我，乖……”郑瑜昊顿时心跳加剧，他从来没想到金阿九还有如此的一面，刚才那一呼气，直让他抖了一下。
　　“不嘛……”金阿九撅着嘴，一脸委屈地看向郑瑜昊，“瑜昊最喜欢我了，不是吗……”
　　“当然……”郑瑜昊爱怜地抚着金阿九的头，不过他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十分的口渴，总是不自觉地咽着口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的关系。
　　“我也好喜欢……嘻嘻……”金阿九边说边亲着郑瑜昊的脸，舌尖轻轻划过。
　　又是一抖，郑瑜昊觉得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于是乎，他装作强硬的样子把金阿九按倒放好在床上，又柔声叮嘱道:“乖乖睡觉，知道吗？嗯？”
　　“唔？唔……”金阿九有些不情愿，可听着郑瑜昊的话，倒也是安安份份地躺着，不再乱动，“我要亲……亲亲……”
　　“好吧……”郑瑜昊失笑了一下，然后在金阿九的额上亲了一下，看到他真的闭眼睡过去之后，甩了甩自个的头，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轻声出去，关上门。
　　等郑瑜昊出去后，房内人的双眼，又缓缓地睁开，嘴角上翘。
　　“师兄——”付儿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出现。
　　郑瑜昊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原来付儿这丫头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你吓死我了，大半夜地站在这里做什么？”
　　“关心你们嘛。”付儿笑了笑，“只是，师兄你似乎是浪费了个好机会哟。”
　　“咳……姑娘家的胡说啥话？”郑瑜昊脸一红，“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好吧。”付儿明白师兄的为人，自己也无非是调侃一下，“师兄也早点休息吧。”
　　“嗯，好的。”
　　等付儿也进了自己的房间，郑瑜昊也回了房内，只是现在的他觉得浑身燥热，大概是睡不着了，于是索性带着佩剑下了楼去，想着要去客栈后面的空地上练练剑，好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
　　才刚到客栈的门口，郑瑜昊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停放了一辆马车，而沈鹿正要上马车的样子，“沈公子？你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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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在围脖有小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