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疏狂》夏川颜

9、第 9 章

　　当他们踏进酒楼，便听到周围人都在讨论同一件事。

　　“聚言阁阁主死了！就在昨晚！”

　　“听说是情杀！”

　　“我怎么听说是仇杀？”

　　“不不不，据我内部消息，是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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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决明把她俩带上二楼，落了座，才道：“这阁主死得真巧，除夕过世，惨啊。”

　　元疏直言：“聚言阁是什么？”

　　石决明正欲回答，被陈悦儿打断：“聚言阁在徐州琅邪郡的东武，号称聚集了世间所有言论，从那里得到的消息十有九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能从那里探听很多消息？”

　　石决明又下意识打开纸扇摇了两下，然后又被冷风吹得合上：“然也，不过要得到想要的，也得付出相应的。”

　　陈悦儿接着道：“这可是朝廷默许的组织，不过在江湖上保持中立，既不偏向正派，也不偏向反派。”

　　石决明唤来小二，噼里啪啦点了一大堆菜，继续兴致勃勃地跟元疏介绍聚言阁：“聚言阁是左家的产业，如今老阁主去世，定得扶新阁主上位，但大家都知晓，左阁主膝下只有一女，原本过完年就要和青梅竹马的武林盟主之子成亲的，这下左小姐可没法出嫁了，守孝三年，还要继承阁主之位。”

　　元疏闻言，皱了皱眉道：“老阁主为何会突然逝世……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陈悦儿半靠着元疏，在她耳边嘀嘀咕咕道：“应该是罢，许是得罪了什么人，被灭口了？”

　　“左阁主身边的高手也不少啊，与他有长期交易的也派了人护他，这死得很是蹊跷啊。”石决明以扇击桌。

　　“也罢，反正与我无关。”元疏不深究其中，“‘守孝三年’……是儒家吧？”

　　这边小二已经开始上菜了，石决明眼睛都放在了色香味俱全的菜上，敷衍地应了几声。

　　陈悦儿白了石决明一眼，低声问元疏：“是罢，有问题？”

　　元疏点头，淡淡道：“我门先祖推崇道家，也支持法家、名家、阴阳家，惟痛斥儒家迂腐，极为不喜，我门藏书阁里只有四书，连五经也无。”

　　石决明一怔，笑道：“你也真敢说，如今皇帝独尊儒术，可莫要高声论这些，小心被抓起来。”

　　陈悦儿也转移话题道：“这酱鸭可是名产，这家店做得最为正宗，你一定要尝尝，还有那菱角，也是一绝！”

　　元疏看着自己的碗里堆起小山，又望向吃得正香的石决明。

　　“静姝，别光吃啊，”石决明给两人倒了酒，“这是口子酒，香味绵长，来喝！”

　　陈悦儿不喝酒，就一边看着他们划拳喝酒，一边给元疏夹菜，莫名地生出了她是跟两个男人出来吃饭的感觉。

　　石决明喝得头脑有点发蒙了，口齿不太清楚地道：“陈小姐，你什么时候出嫁啊？”

　　陈悦儿哼声：“与你何干？”

　　元疏无奈地看了石决明一眼，闷声喝酒。

　　石决明道：“我好去吃酒席啊，下个月我就要回去了……”

　　元疏道：“可是回门派？”

　　石决明点头，头重脚轻地把下巴磕在桌上：“混了小半年，师父召我回去继续修习，嫌我‘技艺’还不够精湛罢。”

　　元疏心道，小偷小摸还要练习？

　　陈悦儿则瞥了眼石决明没有束在一起的头发，道：“你头发怎么这么短？”

　　石决明“唔”了一声，摸了自己因为不够长而没有束在一起的头发，他的发型更像是马尾，显得不修边幅。

　　“嗨！”石决明叹道，“我又不是读书人，束发弄得自己脑袋重，不便偷盗啊，头发长了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声响，可就不被抓到了？”

　　“真是无药可救，”陈悦儿嘟囔道，“不学无术。”

　　“江湖人的事，能叫偷吗！”石决明开始说胡话了。

　　见石决明开趴在桌上没有动静之后，元疏便专心吃菜，随口问道：“游花门是个什么门派？”

　　陈悦儿道：“不入流的小门小派，据说里面都是窃贼、流氓、采花贼什么的，都不是好人！”

　　元疏笑了：“倒是和小明挺配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想来游花门也不推崇儒家。”

　　陈悦儿嘟嘴：“他们那种下三滥的，哪里会有信仰。”

　　“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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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疏总不能一直在陈府白吃白喝，于是就自荐，说是给陈家商队做免费镖师，陈允也应了，却还是给了她月供。

　　第一趟是去阳泉县，来回走了大半个月，再回到陈府的时候，就见陈悦儿和石决明一同迎了过来。

　　石决明缠着她讲路上见闻，陈悦儿则递给她一封书信道：“前天有个人送来的。”

　　元疏想是师父的回信，只是两个多月了才收到，着实慢了些。她之前原本是想找去梁州的商队，可梁州地势艰险，几乎没有常去的，她便转而求其次，找了去荆州的商队帮忙送信，还专门给了几钱银子，让送到七绝山下。

　　元疏应付完石决明，便找借口回清净斋看信了。

　　东方若在开头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便是提醒她出门在外，还是别多提自己师门，只道自己小门小派无人听说便好。

　　元疏愣了愣，下山前师父并没有提这些，东方若是个极为体贴细致的人，不可能忘记给她说莫提师门，许是出了什么事，师父才让她别提。

　　可她自己说了不少了，当初接风洗尘时就已宣告。

　　她接着往下看，东方若又说，若是已经散布了出去，尽快离开当地，越快越好。

　　最末是几句宽慰的话，让她别担心，七绝山一如往常的清静，只是他得到了一些消息，须得小心行事罢了。

　　消息？什么消息？

　　元疏猛然想起之前在酒楼听到的议论，死去的聚言阁阁主，会不会与之有关？但师父字里行间，都是让她不要多想，莫要深究。

　　元疏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选择听从师父的话。

　　她先去向陈允请辞，陈允一脸呆然，显然她的突然请辞让他措手不及，即便陈允一再挽留，但她推脱有事，陈允也不能强求，只好应了。

　　元疏便回清净斋收拾行装，准备第二天便离开六安国。

　　另一边，陈允心头发慌，独自在屋里踱了半天的步，最后急急修书一封，差人快马加鞭地送去。

　　恰巧的是，收信人正好要进入六安国境内，便在那当口正好碰见了送信人，提笔回复完又让其快回去，而他自己却调转马头，改变了自己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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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没赶上……
如果我妈没有给我尬聊一个半小时，我早就写好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