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玉人来》轻舟无痕

12、私定终身

　　章帝虽面无表情，却心中大喜。冷冷道：“当真？”
　　白玉于殿内再跪拜道：“千真万确！”
　　“胡说八道，大胆刁民，竟敢毁国公府清誉，来人啊，将此人拿下！”大殿之上，安王一气喝出。群臣皆知董玉受章帝恩宠，不敢直言，只是静观其变。
　　几名侍卫犹豫片刻才上前准备行动，章帝冷冷的目光射来，沉声道：“住手。”
　　左右侍卫退下，安王见势不妙，急忙向前说道：“陛下，今日宴会可是为国公而设，怎能容旁人进入。”
　　章帝知晓安王此言是故意把许国公拉出来压住场面，故作淡定道：“今日确为国公设宴，但此事事关国公府清誉，马虎不得，且容他说上一说，再下定论。”章帝这一句，看似是为国公着想，实则是故作无赖，要知道满朝贵胄谁家愿与平民结亲，百花园事发众臣略有耳闻，董玉此刻出场若将百花园一事和盘托出，无疑令国公府颜面尽失。
　　“陛下！臣与红嫣青梅竹马，本是良配，这刁民擅闯禁宫不说，还敢胡乱攀附！若真要调查，还需等红嫣回京后在行定夺，不可偏听一人之言！”安王又怒又急，只好将此事往后拖。
　　百花园一事要拖，自然安王与国公府的婚事也要拖，事情越迷糊便越能拖得，安王此言正中章帝下怀。
　　“何须再定夺！”许国公拍桌而起，大声呵斥道：“我堂堂国公，今日却在众目睽睽下被这小儿如此羞辱，我许氏一族颜面何存？！望陛下今日给我个说法！”许国公半怒半威胁的态势着实令章帝不能招架。国公一言，暗含杀意，是要以白玉人头平息。章帝不由地慌了神。
　　国公一怒，东域不稳，此中利害，章帝自然知晓。
　　白玉上前，却淡定自若道：“小人与红嫣小姐情投意合，哪敢有羞辱之心，国公大人言重了。若陛下决意取小人性命，那岂不是错杀了国公贤婿，又伤了红嫣小姐的心。”
　　“好你个下贱小儿，竟敢如此侮辱我国公府。给我杀！”许国公忍无可忍，身后一剑客拔剑飞出，身形之快，如风雨骤至，白玉微微侧身，剑锋擦身而过。仅仅是眨眼功夫，剑客便已击出一剑，章帝这才反应过来，大喊：“住手！”
　　这声命令对剑客而言毫无威慑力。剑锋刚划过白玉布衣，就立刻调转方向，再度刺来，白玉翻滚在地，再次躲过剑锋，安王见状，立刻抽出佩剑，向白玉身后刺去，与此同时，剑客也从白玉正面刺来。前后夹击，白玉避无可避。
　　“铛！铛！”两声，安王手中佩剑被一暗器弹开，剑客也被暗器弹得连退几步。
　　殿门口，一个古灵精怪的红衣女子突然出现，“陛下恕罪，小女来迟。”
　　这来人，不是红嫣，还能是谁。
　　章帝见这来的刚刚好的红嫣，欣然道：“无妨。快就坐。”
　　红嫣看了看场上一片狼藉，轻笑道：“刚才可是安王殿下与其他剑客在舞剑？看样子红嫣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表妹见笑了，我这剑法哪比得上你？”
　　“父亲大人，小女未能及时迎您，还望恕罪。”
　　国公虽气，但也爱女，摆摆手示意红嫣入座。
　　红嫣只是行了个礼，却走向白玉身边，扶起白玉，又故作伤情道：“董郎君安好？”
　　红嫣这撒娇般造作的语调，着实令白玉浑身鸡皮疙瘩。
　　白玉不知红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只想在章帝手上求得一丝生机，才假扮董玉登堂妄言与红嫣有情。本以为红嫣出现会立刻辩驳清白，难免口舌之争，抑或生死难料。但红嫣此刻的行为，实在出乎意料。
　　见红嫣如此，白玉便顺着红嫣的话道：“尚好，尚好。你近日可好？”
　　红嫣立马扯住白玉手臂，故作啜泣道：“郎君好，我便好。”
　　安王在旁，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而许国公脸上，怒色再度泛起。
　　章帝见状，借势问道：“董玉说与你情投意合，且私定终身，可有此事？”
　　“千真万确。”红嫣一边啜泣一边道。
　　“你可是高门贵女，与布衣私定终身，你可知罪？！”
　　“红嫣知罪，但红嫣与董郎情投意合，立誓不相负，若陛下要将红嫣许给他人，红嫣宁死不从。”
　　红嫣说完这‘宁死不从’，白玉心中又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心中嘀咕道：‘这好好的豪门贵女，放着尊贵的安王不要，竟然要一个男宠，莫不是脑子坏了？’
　　为配合红嫣，白玉接过话道：“小人虽卑微，但对红嫣小姐痴心一片，望陛下成全。”
　　“望陛下成全。”
　　至此，满座朝臣的观望，坐实了红嫣与董玉确有私情。
　　章帝笑道：“朕哪忍心棒打鸳鸯呀！”
　　许国公见势头不对，立刻打断道：“陛下！”
　　章帝不顾国公插话，继续说道：“你俩毕竟地位悬殊，朕决意，让董玉参与择官，若能在择官榜中脱颖而出，朕便赐婚！若不能，朕便要治罪！”
　　白玉心中大喜，却瞥见红嫣也面有喜色，便小声问道：“红嫣小姐是真心喜欢董玉？”
　　“怎么可能！”红嫣小声地回答道，“只为推脱与安王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