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玉人来》轻舟无痕

10、白玉落难

　　夜临残卷：
　　夜临六十年春，天羽国来犯，夜临王命夜临世子前去剿敌，不料，兵甲司凰鸾向敌国输送神兵利甲，致夜临军大败而归。夜临王震怒，下令将凰鸾斩首示众。行刑之日，车马司凤吟及其旧部劫凰鸾而去，行至山郊，为驻军所射杀。夜临王余怒未消，恰逢兵甲司府正值锻造神兵之际，火候未成；夜临王下令将凤吟、凰鸾二人尸身献祭，神兵终成，是为凤吟剑、凰鸾剑。

　　红嫣折起《夜临残卷》，想起那日在梦中的种种，原是千年之前上古五国的一段旧事，凤吟凰鸾也早已在千年之前离开人事。

　　‘那日梦中的凤吟会是何人，她是真是假，是虚是实，若是虚，为何如此真切，若是实，那她究竟在哪，何处能寻得’，一连串的问题在红嫣心中萦绕。

　　“兹拉”一声，打断了白玉的思绪，白玉放眼望去，见安王堆了一脸笑意道：“可把你找着了。”
　　白玉苦笑一声，心中怅然道：‘想不到佳人未得见，就要被押往京都送死。’
　　那日的凤凰塔楼之变，白玉突然口吐鲜血，倒地不醒，行云在塔楼塌陷之际带白玉逃离，至地面之时正巧被安王撞见，行云长年于各地四处办案，自然不了解京都之人各怀心思，安王三言两语便打发行云，接手了‘照看’白玉之事。
　　这回，安王可把白玉看的死死的，生怕在归京途中又生变故。

　　“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会请你进京了吧？”安王问道。
　　“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白玉无奈。
　　“为你传信的，是何人？”
　　“我自己觉得此行危矣，便中途逃脱。”
　　“你既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今日我会好酒好肉招待你，到了陛下手中，你就好自为之吧。”

　　翌日，安王一行人整装待发。
　　“红嫣，表哥有要事要回京都，你真不愿随我一同前去？”
　　红嫣不假思索道：“红嫣想在颍州寻一人，便不随表哥一起了。”
　　“哦，是何人？”
　　红嫣想及凤吟，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说来话长，来日相吿。”
　　“但你父亲许国公快到京都了，你不回去，不成体统。”
　　“若三日内我寻不得那人，我便回京都。”
　　“那好，我先行一步。”
　　“表哥保重，路上小心。”
　　红嫣话音目送安王离去，便瞧前安王的人马中有一架马车，颍州至京都不过一日的日程，随行都是男丁，这马车里装的是谁？红嫣心中泛起疑惑，但也懒得深究，毕竟对她而言还是寻凤吟要紧。

　　颍州至京都虽一日之遥，但安王心急，不曾中途休息，一路马不停蹄，白玉被缚了手脚，在马车里颠来倒去，把头都磕了几回。昨日也就饱食一顿，今日便要这般遭罪，安王如此赶路，怕是要急着把自己往鬼门关里推，进京必死无疑，当如何是好。白玉心中叹道。
　　“大人，为何如此着急赶路啊？”马车外传来随仆之问，听声音像是累的不行。
　　“听闻朝中选官制改革在即，陛下欲废除荐官制，我等需速归。”安王答道。

　　“选官”，白玉心中默念了一下，忽而有了主意，欲细听安王与随仆的对话，却又被马车颠了一下，撞在车板上，疼痛不已。

　　“小姐，你说你要找一个梦里的人，你没事吧？梦都是假的。”小灵儿在旁揶揄道。
　　“让你大老远从京都跑来颍州，不是让你来泼冷水的，快点帮忙。”红嫣不耐烦道。
　　“那......”小灵儿迟疑。
　　“还记得那日百花苑我和董玉无故被人挪至床榻，让众人误会一事吗？”
　　“记得。”
　　“你平日里都不嗜睡的，偏偏那日却睡着了。”
　　“是啊，真是奇怪，我还做了个梦。”
　　“是不是梦见我在宫中教你舞剑？”
　　“小姐，你怎么知道？”
　　“这便是筑梦术，说来这行云也是奇人，竟然能从那日百花苑宫人侍卫口中问到梦境如何，这才发现宫人侍卫做的梦都是同一梦境，乃是筑梦大师虚道子所为。”
　　“那小姐如何得知你和你那梦中情人也是筑梦而来呢？”
　　“那虚道子藏身之所便是凤凰剑塔，凤凰剑塔，灵剑成双，藏有古剑灵之神念，而虚道子擅长筑梦，那日也藏身剑塔之中，定是我那日施用阵法太过，虚道子不得已借古剑灵之力筑梦于我。我必是在筑梦中，而凤吟，梦中人都称她为凤吟大人，而我隐约记得她说过，她不是凤吟。”
　　“小姐打算如何找到那人？”
　　“虚道子的筑梦术，范围有限。我们在剑塔方圆十里挨家挨户询问那晚做梦的人，总能找到。”红嫣自信道。
　　“那，万一你那梦中恋人，长得歪瓜裂枣该如何？”
　　红嫣刹那间停住了，喃喃道：“应该不会吧~”
　　“万一，是个垂垂老矣之人又该如何？”
　　“不会的不会的”，红嫣急了。
　　“又万一，是个女子呢？”
　　“那正好！”
　　“还有个万一，万一找不到呢？”
　　“......”

　　三日后，红嫣果一无所获。

　　早朝过后，殿外群臣议论纷纷，众朝臣或奋袖、或抚掌、或面色大变、或滔滔不绝，形态各异，不一而足。
　　“你说陛下为何要废除荐官制，这不是断了我等世家子弟的仕途吗？”
　　“明日，我必要进宫面圣，世家子弟，怎可与平民一同择官？陛下真是糊涂。”
　　“就是，世家荐官，寒门择官，此乃高祖之时便立下的规矩，陛下说废就废，此乃不忠不孝之举！将祖宗宗法置于何处？”
　　“陛下此举，必是受妖人蛊惑，下官愿与诸位大人一道进宫面圣，劝陛下收回旨意。”来人是廷尉张镇。
　　“廷尉大人，张相安好？”接连几位大人看见张镇，不由地想起其叔父张相爷卧病多日，不能早朝。
　　“哎，若非张相卧病不在朝中，岂能让陛下如此昏庸！”
　　张镇见诸大人皆期盼张相出山，只好言说叔父旧疾难愈。
　　“唉，听闻许国公明日便会行至京都，既张相不便，我等不妨前去拜访徐国公，兴许能有所对策。”
　　其他几位大人连声叫好。

　　地牢内，禁锢一人。
　　“白玉，好久不见。”
　　白玉抬头，一袭白发下拨开一张镶金面具，安王已为白玉替代董玉而死做好了准备。章帝见状，满意一笑。
　　故人重逢，并无欢喜。

　　面前之人手握生杀大权，执掌天下，既如此，生死便在此人一念之间。白玉心中打定主意，决意放手一搏。
　　“陛下，草民有事启奏！”白玉忽而跪拜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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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