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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仿生人也要谈恋爱.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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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在这些日子很坚定的拒绝出门。
整个人丧的不行，难受，瘫在床上滚来滚去，就很痛啊——
对此莺丸没有什么疑问，嗯，他可不仅仅是没有什么疑问。
我在接过他递给我的杯子，发现里面不再是茶而是热腾腾的红糖水时，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我可不觉得那些知识应该储备在他的“常识”里。于是我想了想他可能会获取常识的方式。
然后低下头把脸埋在了被子里，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看看，网络都教会了你什么——提问，你还在网上get了什么神奇的知识？”
“比如……”
“比如？”
“嘛，女装只有0次或无数次？”
垂死病中惊坐起，我一把按住了坐在床边的莺丸，对上了他的视线，那神色虽然无辜但就是让我觉得他坏得很，于是我发出的声音十分的咬牙切齿，“这就是你连在家穿一次女装给我看都不干的理由吗？”
没错，我还是那样持续的放弃治疗，每次出门都妄想着莺丸能穿一次女装。
然后大概莺丸都开始感到无奈，有次他问我:“为什么这样执着？”的时候。我有点傻眼，很迷茫的抓了抓头发，回答是，“我也不知道啊。”
归根结底就是恶趣味，他就更没有理由答应我了。
面前这个仿生人真的是会完全自主选择要不要达成我的要求啊，虽然嘴上说着尽量回应我期待什么的。哪怕我现在还挂着个主人的身份，也没怎么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主人威严——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忍不住联想起之前总结出来的，他要被报废的理由是因为“记忆”没有彻底消除的问题。
虽然还不能说是百分百的确定这就是事实，但我觉得这个猜测最为靠谱。
可最近不知道怎么，越想起这件事时，心情就忍不住会特别纠结起来。
一开始的初衷是觉得莺丸要是能恢复记忆就好了，怎么想，记忆被人为消除都太可怜了……
可我现在又会忍不住想，莺丸以前可能是有主人的吧？如果当他什么都想起来的时候……他不想像现在这样待着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想，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还并不止如此……
“在想什么？”
莺丸的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恍惚的发现自己已经看着他发呆了半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入目了他有点探究的眼神。
——当然在想你，可我又该怎么说出来。
他依旧那么好看，莺绿色的头发看着无比的柔软，眼眸像泉水一样清澈温柔，唇畔的笑意弯起时令人如沐春风。
不过，好像也不对。
现在这距离有点近了吧。
“在想什么？”
莺丸放轻了声音，他又靠近了一点。
我们之间是额头快碰到额头的距离，他的呼吸都要触碰到我的面颊上。
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了，我并不知道这种一点都不想远离他的情绪为何产生，但是我的行为完全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心情不好嘛……”我听见莺丸轻声感叹，这样近的距离看过去，那只没有头发遮挡的眼眸微微弯起，长长的眼睫也稍稍轻颤了两下，他的声音带着点劝哄的意味，“有什么愿望都可以说出来哦，嗯……女装除外。”
呵，男人，这种时候还完全不露破绽啊。
我的视线飘忽了一下。
“我需要一个爱的抱抱。”
半响，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幼稚的很要命。
……
后来我们睡在了一起。
嘛，当然是盖棉被的纯睡觉。
怎么说好呢，大概是因为迎面而来的怀抱太过温暖，让我都不由自主地怀疑起仿生人可以自己调节体温了。
身体实在不舒服，脑子可能也进水了，于是抱着他就没有一个撒手的想法了。
莺丸倒是一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我听见他在我耳畔轻笑:“是在撒娇么？”的时候还想打他，但是下一秒就被他带着倒到了床上，再下一秒被子就被安详的盖上了。
那挡在眼前的莺绿色发丝因为侧躺着变得有些凌乱。
柔和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我看。
“睡吧。”莺丸轻轻拍了下我的发顶，说话的声音也很轻。
“……”你这样看着，我睡个屁啊。
虽然是这样想的，一开始的心跳也超负荷了——然而人类和机器不同，果然是一种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物，困了自然就睡过去了，虽然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一度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就突然睡在一起了，虽然抱着莺丸睡觉还挺舒服的？但我好像刚刚才确认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吧，这叫什么，进展神速……？
而且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当我发现这几天开始莺丸都霸占了我床的另一半，给我暖被窝时，我又开始苦恼起了那个旧的，一直困惑我的烦恼。
他现在到底明不明白，这样近的距离在人类的感情中意味着什么？
2.
我在梳妆的时候看见了莺丸正盯着我和我妈妈的合照看。
“在看什么？”
“嘛，没什么。”莺丸看了过来，弯唇露出笑容，“你和你母亲很像。”
“所有人都这样说。”我耸了耸肩，检查了一下自己要带的东西，又听见他悠悠的声音，“你小时候挺可爱的。”
“那是——诶，不对，现在我就不可爱了吗？”
“可爱。”
“好吧，原谅你了。”
这种类似情侣之间的对话又是什么鬼，我一边有点恍惚的想着，收拾完毕就打算出门了。
很遗憾，彻底告别身体上的负面buff，精神起来之后，第一次出门是不会带上莺丸的。
毕竟因为是同学聚会嘛。
而当莺丸在门口笑意盈盈的和我告别并对我说“早点回来”的时候，我又想，果然我们莫名其妙就跳了不知道多少步，展开了更神奇的相处模式……？
……
这是高中同学的聚会，聚在一起的虽然都是熟悉的人，但也有些几年未见的陌生感。然后，一群人一起吃饭聊天去唱歌这种安排没什么新意，不是特别的有趣不过也不能说无聊。
聊的话题无非是自己升入大学之后的生活，有恋爱对象的女生们在聊恋爱的话题，有的男生在那边讨论最近新出的游戏。又因为大家都临近毕业涉及去找工作，话题里唯一沉重的自然就是“仿生人代替人类工作，导致很多人失业或找不到工作”的问题。
然而最后总结出来的依旧是人类的劣根性，“就算是这样，为了方便谁家里没有个仿生人存在呢。”
我高中时玩的很好的好友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小声问我，“你家里还是没有的吧。”
我看了她一眼，突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了。毕竟高中时期我还在人前表示自己对仿生人的不喜欢，原因她自然也都知道。于是，见我不说话，她就当成了默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
“我可好久没去你家玩了，今天不如去你家睡吧？我们可以试着通宵玩游戏！”
“……”我沉默了，视线心虚地漂移了一下，然后回复当然是：“不行。”
她怀疑的目光顿时看了过来。
我继续沉默，咬着吸管吸了口手中的饮料，努力思考该怎么蒙混过关。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家里现在有了仿生人，还是被政府通缉的那种吧？
“我说，你该不会是背着我交了男朋友吧？已经同居的那种？”
她质疑的发问让我差点被饮料呛死，一阵咳嗽，顺了气之后，我看着她那等待回复的期待眼神，沉默了两秒，沉重地点了点头。
假装还没表白没确认关系还不是人类的家伙是自己的男朋友，我大概真是堕落了。
“那睡起来感觉怎么样？”
然后，我那污力满满又脑回路清奇的好友对我露出滑稽的笑容，第一个提出的问题也真实可怕。
可偏偏，另一种意义上我还真有实际体验——心情就很bad
“就……挺舒服的。”我低着头转了转杯子上的吸管，冷漠的回答道。
——当抱枕的话。
3.
其实平稳的日常过久了，麻痹了神经，很多事是一开始想不到的。
我在之前也没想过会遇到莺丸这样的存在。但是要是没遇见他的话，我大概会一直抱着对自身记忆的疑问和遗憾。
但过得安安稳稳平平淡淡，无聊的人生也不会出现什么波澜。
遇见他之后的日子，我虽然一直在思考，一直在考虑仿生人的可能性，思考我们俩人都出现的记忆上的问题，到后来甚至开始思考起我自己的感情……
但实际上，我现在才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直被我忽视掉了——
夕阳西下的黄昏，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树影随着风的动向而摆动着。
我记得很早很早以前人类就称此时为逢魔时刻，像小说啊动画里这种时刻遇见什么不好的东西也很正常，然而在如今这种各项科技极为发达的年代，很少有人会去相信了。
我在回家的路上。
我的确看见了，会令弱小的人类无比恐惧的生物。
冒着黑雾带着骨刺的身躯，被破旧的斗笠遮着。看不清面容，大概是眼睛的位置冒着狰狞的紫色光芒，手中的刀被它提起，上面还冒着奇怪而邪气的电光，它斩向的对象是我。
本不应该如此寂静的街，现在却除我之外空无一人，我仿佛是被隔绝到了其他空间，没办法求救，仅仅是逃避攻击就已经竭尽全力。
那到底是什么存在，只能逃跑的我并没有余力去思考。
直到我无处可逃，被逼到绝境，周身爆发出来的蓝色光芒把那怪物斩来的刀剑弹开时，我才意识到了那大概就是所谓的“溯行军”。
我在之后被它掐住了脖子。
窒息，痛苦，挣扎，直到眼前开始模糊。
似乎，很久之前，我见过……
黑雾、那些狰狞的怪物、血……还有妈妈落下眼泪却依旧笑着的面容和……一个在那之后再也没体会过的拥抱。
钳制我的怪物头颅被斩落了。
那抹莺色……我恍惚的想到——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在他眼中见到冰冷愤怒又慌张的情绪吧。
——我落入了莺丸的怀抱，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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